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靳曜发现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小姑娘这么会怼人。
牙尖嘴利的像只亮出爪子的小动物。
他敛着眼皮,瞅着眼前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眯了眯眼,“怎么,你吃醋?”
南昭哼了哼,“醋啊——醋、死、了!”
靳曜:“……”行。
明知道这丫头在跟他开玩笑,平静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瑟缩了一下,有些失衡。
“欠收拾。”他没什么表情的掐了把女孩俏生生的脸。
南昭捂着脸蹦哒开,挑衅的看着他,“哼!”
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靳曜没忍住勾唇低笑起来。
可爱死了。
下午五点,运动会最后一个项目结束。
校领导进行了成绩汇总公布和奖项颁发。
名次是南昭拿的,所以南昭被七班同学们簇拥着推了出去,让她上主席台领奖。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领到奖状后站好给摄影师拍照时,靳曜刚好站在她的左边。
他比她高太多,人多的时候那种压迫感就被无限放大,她小小的,将将够到他下颌。
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余晖错落过眼前,有些晃眼。
南昭捏着奖状,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他。
男生侧脸线条流畅硬朗,迸发着蓬勃的少年气。
她莫名就想起了上次被他压进怀里闹不小心亲到他下巴的那次,不由几分失神。
靳曜微偏头,压下眼睫看她。
南昭仰起脸,弯了弯唇,小声叫他,“靳曜哥。”
“来,大家都看镜头啊,看我这里,”摄影师调好相机,高声说,“我喊一二三,都别闭眼啊,来,一、二、三,对,笑——”
南昭转回头,目视前方黑漆漆的摄像机。
下一刻,却忽的一怔。
她再次小幅度的歪过头。
没有人看到,金灿灿的奖状与校服的遮挡下,男生带着薄茧略粗糙的指腹挨上她的。
他指节微弯,勾住了她的大拇指。
来不及想别的,下一秒,只听“咔嚓”的一声。
闪光灯模糊了视线,相片定格下时间。
几天后,这张照片被播放在天文馆前的大屏幕上。
下课后南昭陪沈念来楼下散步,看到照片,两人都停下脚步。
沈念摸着下巴笑的止不住,不怀好意的说,“你看你俩的奸情,知情的人一眼都瞒不住。”
南昭看着,微窘,“你别乱说。”
“嘻嘻,别不好意思啊乖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嘛~”沈念抱住她手臂。
“哦,不对。”南昭还没说话,她走向逐渐猥琐起来,“还有靳神知,再加个温草。”
“不对,梁铮那货很可能也知道啊!”
这一声,恍然大悟。
众人迷茫的朝着小广场台阶上的她俩看过来。
“……”南昭丢不起那个人,拉着她赶紧走。
“哎哎哎,不看啦?”
南昭没好气的捏她鼻子,“闭嘴啊!”
两人跳下台阶,打打闹闹的走出去几步,她无意回眸,屏幕仍停在那张照片上。
一排望着镜头的学生。
唯有她不听话的微微偏了脸,目光朝向的不是镜头,而是身边的少年。
被看的那个人,虽望着前方,眼神却染着笑意,黑漆漆的眼底说不出的柔软。
南昭想起来,这应该是她和靳曜的第一张合照。
而此刻,恰逢其时。
夏天的风徐徐冉冉,傍晚阳光不再燥热,正当下的他们,是青春里最好的时光。
十七岁的少年,永远无敌。
喜欢的人在心里,在眼里,在身边。
连呼吸时无声表露出的磁场都充斥着暧昧和黏稠。
怎么可能藏得住。
风过无痕,运动会过后,南昭就自觉的进入了紧迫的学习中,原本课间偶尔还会出去转一转,现在几乎全用来跑办公室了。
宜中的学生在内卷上,一个比一个强悍。
往往刚下课,老师不拖堂的情况下南昭火速跑办公室,但大多时候仍排不上队。
尤其是理科老师,办公桌前挤着的几乎都是冲过来问题的学生。
几次下来,南昭上火的不行。
甚至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不讲武德摸鱼早退了!
这样的效率太低,她有时候来办公室看到排队的人多,就不等了,回教室先往下写其他的题。
距离学期末的分班考试只剩下一个多月,似乎所有人都在憋一口气拼进实验班。
知道自已进不去实验班的也想努努力,考进好一点的班里。
南昭原本也不抱什么希望,但有了靳曜的鼓气,她不知不觉的就多了些底气。
时长自我激励,说不定真能成了。
而且南昭发现,靳曜在让她考进实验班这件事上,似乎比她更上心。
两人日常都从南昭偶尔去找他问题或者连麦讲,干脆把现场挪到了客厅的茶几边。
家里前几天给沙发和茶几周围铺了一层新地毯,放上凉席,坐上去又软又舒服。
南昭放了学就盘着腿坐在那儿写作业。
靳曜陪着她刷题,偶尔闲下来,就拎过她的课本,拿起红笔认真的给她标重点。
因此,南昭的课本和笔记几乎变成了班里的宝贝。
南昭哭笑不得之余,想起在学校的论坛上曾看到一个帖子,大概是说谁如果有幸能让靳神给补个课,那简直有如神助。
南昭最初看到觉得一定夸张了,都是学生,他就算学习再好,哪有那么神气。
然而等下一次月考成绩出来。
她看着自已爬到年级72的成绩,第一想法就是不可思议。
这竟然是她能考出来的?!
要知道,她们年级榜上的成绩,除了前面的几位大佬外,名次与名次之间的间隔几乎聊胜于无,挤得特别紧。
一不小心就会被反超,而反过来,想要有大进步,却是难上加难。
南昭算了一下自已的成绩,一下从一百三进到七十,怎么看都是一个巨大飞跃。
只要期末考试时再进步十名……
这个时候距离期末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晚上放学,南昭把成绩单带回家拿给靳曜看,薄薄的纸业被拿过去。
她双手叠搁在膝盖上,有些紧张的望着他。
然后得到了一个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