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恼怒,“……爸爸!”
说话怎么和靳曜一模一样。
一样不讨人喜欢!
男人摸摸鼻子,后之后觉出这句话让自家姑娘恼羞成怒了。
妈妈笑着道,“嗯,你爸没看错。是比上次胖了点儿,有人看着你吃饭了吧?这样更健康,之前太瘦了。”
南昭捂了捂窘迫发烫的脸,小声嘟囔,“就胖了一点点嘛,很快就能减下去了……”
就算胖了她也才九十五六斤,没那么明显吧?
都怪靳曜。
总忽悠她学习压力大必须要营养均衡。
一个劲儿的做好吃的饭菜勾引她,又没有足够的时间锻炼,三来二去的,能不胖吗!
她皱起脸。
“好啦好啦,女孩子肉肉的才有福气呢。”张瑶好笑的摸了摸闺女的脸,“别跟你爸计较,走了,先带爸爸妈妈去你班上。”
“呜,还不够肉吗?妈妈,你看看我脸上的肉肉?”
南昭掐了掐自已的脸。
明明都十七岁的大人了,婴儿肥竟然还没离开她。
张瑶笑眯眯的揉了把闺女的脸蛋。
男人好笑的摇了摇头。
南昭悄悄觑向气氛还不错的夫妻二人,心里暗自琢磨,看这样子像是关系破冰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是“暂时”的还是“半永久”。
一家三口说笑着走进教学楼。
教室里来了不少家长,正关心自家孩子的学习,有些家长之间交流着教育心得。
大约九点钟时,李明智到班里来通知,可以带着椅子去操场集合了。
宜中每年在高二接近结束时都会特意给学生们举办一个小型的成人礼,过拱形门。
象征着学生们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成人礼最重要的一环,则是学生们与家长互赠信件。
班主任提前半个月就跟家长们通过电话了,希望家长给孩子写一封信,亲手准备一件小礼物。
南昭对这样的活动是紧张且期待的。
她和父母的交流不多,在这种长期见不到面的情况下几乎没有沟通。
更甚者,一家三口的微信群里可能一个月都不说句话。
她不知道该怎样去交流,或者是害怕、说不出口,羞怯于表达对他们的感情。
操场上布置的很喜庆,体育馆旁的正跑道入口的位置立了一个红色拱门型的充气拱形圈,两边立着火红的柱子。
两个人并肩一组站队,南昭站在队伍中,看着成人门上的金色大字,“壮志,凌云。”
“20XX届18岁成人门。”
主席台上竖起3X4规格的长方形牌子,写着“心怀感恩,勇于担当,致敬青春,拥抱未来”,高处挂着道道红条幅,延伸着。
一直到跑道的尽头,举目远眺,皆是红色。
南昭从中品味出几分被催促着长大的紧迫感。
可她想,她才17岁。
她充满未知数的未来还那么长。
歌曲是《青春纪念册》,走过那道门时,南昭有些迫不及待的扬起头努力又茫然的朝前看。
主席台上,校长念着真诚的致辞。
绿色草坪上,家长们坐在椅子上,眺望注视着自已的孩子脊背挺直,缓缓从那道门前走过。
学生们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目不斜视,用着青春中最美好真实的面孔,素面朝天,不施脂粉。
实验班排在第一个走位,但人实在太多了,南昭找不到靳曜的影子。
她说不清失落的收回视线。
然走过终点转弯时,却意外的看见了倚在墙边的男生,不知是不是在这里特意等。
他低着头,漫不经心的点着脚尖。
南昭停下去找父母的脚步,走上前,轻声喊他,“靳曜哥。”
靳曜抬头,走近后微顿。
半晌,抬手揉了揉她脑袋,笑了下,低声说,“成人快乐。”
南昭小声说,“还没到十八呢。”
她的十七岁生日在不久后。
靳曜看着眼前矮了他许多的小姑娘,眼眸深邃,沉默了几秒,哑然失笑,“嗯。”
“你也成人快乐。”南昭看着他,语气认真的说。
靳曜盯了她几秒,从校服外套里摸出什么东西,伸手握住她手腕,将她的手慢慢摊开,放进她手中。
南昭低头,是一枚金灿灿的奖牌。
那是他之前去参加全国竞赛,拿下的一等奖。
“给我吗?”
靳曜看着南昭的眼睛,嗓音低而认真的说,“我现在除了这些没用的荣誉,什么也没有。”
但这是处在这个年纪的少年,能送出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它是任何金钱都无法与之衡量比较的。
他是她无与伦比的骄傲。
南昭握紧了手心里的奖牌。
他手插在口袋,笑着说,“快些长大吧,昭昭。”
快快走到他身边,陪着他。
他现在还不够厉害,但只要她在,他就有足够的信心去挣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少年最不缺的就是狂傲,他有能力和资本,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南昭抬起眼,眸光漆黑明亮,她露出轻快的笑颜,踮起脚,给了静静望着她的男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靳曜微怔。
馨香入怀,是每拥一次都忍不住感叹的柔软。
触碰都要用力小心许多。
南昭透过他眼底,捕捉到小心隐秘却又悄无声息透露出一些触角的紧张和渴求,好像也看到了固执的想要走到他身边的自已。
她低声却坚定,“会很努力的。”
你不是一个人。
我陪你一起,去摘最顶峰的星星。
靳曜似乎轻笑了一声。
南昭告别靳曜后溜回班级规定好的位置,找到家人。
学校原本只要父母之间一个人来,也只有一张椅子,所以她爸只能在一旁站着。
南昭乖乖的停在他们身边,“妈妈,爸爸。”
“别人都回来了,你怎么才来,去哪玩了?”妈妈替她整理着校服,笑着嗔了她一眼。
南昭穿过人群,看见隔着几排和靳叔叔说话的靳曜,他偏过头,静静同她对视。
南昭被烫到一般收回视线,对上女人询问的目光,眼神飘忽了一下,含糊道,“没玩,去厕所了。”
正值炎炎夏日,她跑回来,热的鼻尖都冒了汗,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