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彼时仍不能理解透彻。
但南昭始终对其中的一句台词记得十分清楚。
“有些人会渐露平庸,有些人会小有所成,还有人会出类拔萃,但你才能遇上一个光彩夺目的人。”
当你真正遇上这一刻,才能明白其中的美好。
是的。
这一刻,看着身边人,她忽然感悟。
当你遇上那个人,就会发现,其他人不过是匆匆浮云罢了,与他相比,都不过如此。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靳曜望着小姑娘染着流光溢彩的大眼睛,静了片刻,抬起手,指尖触上她眼尾。
被风吹的有些冰凉。
南昭眼睫颤了颤。
他摩挲着,忽然低低的笑了声,“昭昭,别这样看我。”
这样的眼神会让他想当个混蛋。
不待南昭说什么,他便将她拥入怀中。
南昭不老实的动着,在他被风吹的不算暖和的怀抱里抬起头,靳曜低下头,额头跟她的微微抵着。
嗓音沉哑。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在这种场合下,我不应该说话,也不应该抱你,而是过界的吻下去。”
吻她。
用力的吻她。
让她的世界,至少在此刻,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偏过头,唇瓣克制的在她耳畔蹭过去。
南昭感觉到一抹柔软。
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连回味都来不及。
她不满的抓了抓他腰间的衣服。
“……别闹。”靳曜抱紧怀里的人儿,拥着她晃了几下。
半晌,他掌心扣在小姑娘脑后,将她整个人都按进怀里,心脏隔着衣服同她相贴。
怦怦、怦怦、怦怦。
南昭今晚终于听到,他热烈沸腾的心跳。
好喜欢你啊。
“溺死我算了。”他近乎虔诚,喟叹般在她耳边低喃。
永远都不要抛弃他。
南昭跟着靳曜回去时,晚会刚好进行到最后一个闭幕曲。
南昭挤回自已的座位边。
沈念表情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约会回来啦?”
“……”南昭捏了捏荧光棒。
“哼,”沈念残忍的旧事重提,学着腔调侃,“哎呀。是谁说的来着,我肯定不会谈恋爱的,就来这边学个习,高考还要回去呢?”
“……”
南昭从脖子开始一路红到脸上,羞耻的捂住脸,“呜,我错了错了错了,你快别说了。”
沈念:“哼!”
“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一个丢体育馆在独守空椅,明天请你喝奶茶,行吗?”
“……勉强原谅你了。”
晚会结束回到班还不到下晚课的点儿,大家都处在亢奋中,一时找不回学习的心思。
班主任于是又组织大家在教室里继续,实验班有专门配发的iad,表演节目时其他人举着设备拍照。
这会儿刚好两个男生在多媒体前特意挪出来的空地上借着伴奏唱歌,众人跟着起哄。
南昭被气氛感染,觉得比在体育馆还要有感觉一点,不由自主的跟着弯起嘴角笑。
连靳曜什么时候微侧过身体,跟她挨得很近都没察觉。
他不比他们好看么?
靳曜阖了下眼皮。
漫不经心的将手臂搭在她身后靠着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圈护着自已所有物的姿态。
他挨向南昭耳朵,呼吸低热,南昭终于被惊动,下意识侧了侧脑袋躲开,问,“嗯?”
“看那么专注,好听?”靳曜捏住她手指,发泄似的揉了几下,把她手握进掌心。
南昭眼睫轻轻颤抖了一下,“就,还好吧。”
“我也会。”
靳曜和她十指相扣,顿了一顿,脑袋歪下来,靠着她肩膀低声说,“比他们唱的好听。”
“要听吗?”
“现在?”南昭眨了眨眼睛。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想听什么?”
南昭还没听过靳曜唱歌。
上次睡不着他哄她睡觉时只是讲了故事,并没有提起唱歌。
原来他会唱歌啊。
她被勾起了好奇心和渴望,在刻意营造出黑暗氛围的教室中眼睛都变得更亮了几分。
“唔,”想了几秒,“我想听红豆,你会唱吗?”
靳曜思索了片刻。
他说,“你再挨近点儿。”
南昭乖乖的拉着椅子朝他那边挪了挪,手被握着,她偏着脸望向他时格外惹人。
靳曜微垂了垂眼眸。
教室里很热闹,他手搭在她脖颈,压住往下,两个人趴在书桌上,脸颊挨得很近。
只隔了两个指节的距离。
南昭感觉到他扑到她脸上的炙热呼吸,有些烫,她没有躲开,亮盈盈的目光落在他唇上,直勾勾的盯着。
“别乱看。”眼睛忽然被遮住。
男生的嗓音哑了几分,南昭小声道,“噢。”
她声音软极了,绵绵的比糖还让人觉得甜,她握了握他指骨发紧的手,“唱吧,我想听。”
顿了顿,她会撒娇,说他爱听的话,“靳曜哥哥。”
靳曜抵着手臂无声的笑。
校服半遮半露的挡在两人的头顶,少年人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嗓音低沉又难掩清冽。
干净而温柔。
没有伴奏,周围嘈杂错乱,他在她低而缓的唱。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狭窄的视野中,南昭看不清他此时的模样和表情。
只能感受到随着他的声音,和一晃一晃掠在她脸上的呼吸,他刚刚喝了她的奶茶。
呼吸都有些甜。
相贴的掌心愈发滚烫起来,这让南昭恍惚觉得,整个教室里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听不到别的声音。
只能感受到这个搅动她心弦的人,他的气息,他的体温,和他温柔到极致的歌声。
她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慢了许多。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一首歌唱完,两个人都安静的趴在书桌上,谁也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靳曜低咳了声,他清了清嗓子,捏她手指,挨着她问,“好听么?”
“嗯。”南昭小声回。
好听到她耳朵都酥了。
原来这么厉害的他,连唱歌也这么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