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熙阁下,感谢您能够上电台接受采访。”
“能够通过电台向法国同胞们发表我的看法,对我来说也是很新鲜的感受。”
“元帅阁下,您认为欧洲的军事格局会因为法中友好而发生改变么?”
“中国是一个非常强的国家,从战略来讲,中国必然对世界造成与其力量相匹配的影响。欧洲的军事格局的确会因为法国与中国的合作而发生改变。”
“福熙阁下认为这种变化是哪一种方向?”
“法国是热爱和平的国家,这种变化自然会让欧洲更加和平。”
“元帅阁下,法国调停了中英战争。您是法国、英国、波兰,三个国家的元帅,也是欧洲水平最高的战略大师。而中国的军事统帅何锐主席是地缘政治学大师,您对于这位学者型的统帅又怎么样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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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法国所收集到的情报,在战争头半年中,中国的后勤能力只能在缅甸维持3个师进行1周的攻势。而中国军队的战果却与这样的后勤能力完全不相称。”
“福熙阁下,中英战争初期,中国已经在面对10万规模的英军。您认为中国军队正在以一敌三么?”
“在早期的确如此。即便是战争中后期,中国与英国的军队数量比依旧是1:3,英国在数量上占有巨大优势。在这个阶段中,中国后勤得到很大改善,勉强能够发动20万人1周的进攻。所以中国两次大胜,都是短时间内就彻底击败了英国。”
“100万英国军队对30万中国军队毫无办法的话,那么何锐主席的军事能力好像相当高。如果何锐主席在1915年到欧洲的话,您认为他能发挥什么样的实力?”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不能指望一个人就改变战局。但是以何锐主席的指挥能力,我认为他的价值超过至少5个师的英国军队。”
……
福熙元帅接受广播采访,让英国感受到了法国的态度。当英国首相鲍德温刚走到下议院人口,就听到里面的喧哗声。
‘战争’,‘威胁’,‘反击法国佬’之类的词汇与只言片语传入鲍德温的耳朵里,让鲍德温觉得自己马上要进入一个马戏场,与一群小丑们斗争。
果然,一进入下议院,议员们就开始就法国的强硬态度询问鲍德温准备如何应对。鲍德温坦然的答道:“根据外交部与中国政府的沟通,何锐主席此次出访欧洲,最后一站是英国。英国对中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国家。在此次出访中,政府将与中华民国主席何锐先生进行坦率的谈判,就中英合作进行深入的讨论。”
听到这话,在野党‘影子内阁’中负责外交的议员大声喊道:“首先阁下,您准备向中国承诺什么样的条件来换取中国的恩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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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攻击,当即有执政的保守党议员大声反驳道:“卡隆议员,您现在是将中国视为殖民地么?这就是你们在野党对中英关系的认知?”
此言一出,在野党的议员们立刻明白自己的话被抓住了把柄。虽然中国的复兴让英国上下都很不爽,但英国政府好歹也得面对这个事实。面对事实是政客的基本素质。当然,此时的英国政客完全没想到,不过是8、90年后的另一个时空,完全面对现实已经不再是英国政客的基本素质了。
被保守党抓住了把柄,对于政客来说就得赶紧解套,所以在野党当即转换了方向,“为什么我们事前竟然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内阁的情报工作到底怎么做的?鲍德温首相,请您就此做出解释!”
鲍德温心中叹气,神色却镇定自若。该来的还是会来,当议员指责政府没有将工作做到最好,那么首相就得承受,并且为自己的工作做出解释。
一个多小时后,好不容易结束了会谈的鲍德温首相精疲力竭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外交大臣立刻跟进来。倒在椅子上,鲍德温疲惫的问道:“外交部关于冲突的分析结果出来了么?”
“外交部认为法国会持很强硬的态度。”外交大臣简明扼要的给出了最终的判断,“所以,外交部建议与何锐政府进行更友好的合作。第一阶段,要尽快完成最惠国待遇。”
最惠国待遇是国与国之间贸易条约和协定的法律待遇条款,条约中规定这种待遇的条文称“最惠国条款”。条款规定在进出口贸易、税收、通航等方面互相给予优惠利益、提供必要的方便、享受某些特权等方面的一项制度,又称“无歧视待遇”。
一旦中英签署最惠国待遇,作为缔约国的中英双方在通商、航海、关税、公民法律地位等方面相互给予的不低于现时或将来给予任何第三国的优惠、特权或豁免待遇。
根据法国的强硬表态,以及英国对何锐的了解,鲍德温已经不指望通过得到与法国相同的贷款协议。至少在3年内,英国不用只指望通过分享中国发展的红利来增强英镑在世界上的地位。但这种投资存在风向,英国也没有急需到非得与中国签署这种协议来稳定英镑。但最惠国待遇必须签署,只有签署后才能最大程度与法国进行对冲。
“对何锐的接待安排调整完了么?”鲍德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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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率的前来献花,才是共产主义者该有的行动。通过这样的行动才能让支持者与反对者们认识到中国是什么样的国家。
但何锐并没有在此时批判资本主义,而是对巴黎公社的革命尝试进行了赞扬。以现在的意识形态,何锐不批判资本主义,也没人会认为何锐支持资本主义。
献花结束后,何锐应邀前往巴黎高师进行演讲。巴黎高师一如其名,是一所师范大学,其初始使命是“培养已受过实用知识训练的公民,使他们在各方面最有能力的教授的指导下,学习教学的艺术”。一百多年来,高师为法国培养了无数杰出的教师人才、数百位法兰西学院院士是世界重要的数学、科学和哲学研究中心。
高师每年只招收200余名学生,没有毕业证发放资格,也没有国家学历证书的授予权。学生必须通过高师所属的合作大学的注册学籍,取得该大学颁发的学位。
在何锐看来,这座学校代表的是‘圈子’,那些已经被认为大有前途的年轻学生进入这个圈子,在学习的过程中积累起未来发展所需要的人脉。所以何锐在巴黎高师的演讲内容是何锐最近的一篇文章《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论经济学理论与实践的知识体系构建》。
“诸位同学,资本主义脱胎于封建制度,在欧洲封建领主的领地中,出现了一批专门负责经营的人群。随着欧洲封建制度的衰落,这批经营者们逐渐获得了力量,开始成为欧洲国家中生产力发展的推动者。
正因为如此,最初的资本主义力量是在与封建势力争夺政治与经济权力。所以,法国出现了自由平等博爱的政治理念,是针对封建制度。
而马克思主义出现,则是对资本主义进行了定义。所以在我个人看来,所有资本家家里以及公司里都该给马克思先生立上祖师牌位。如果没有马克思与恩格斯先生的研究,资本主义的概念就不会出现。
既然出现了概念,就会出现空想。以前欧洲经常提及的是空想社会主义,却没人提出空想资本主义的概念。这是一种学术误区,原因在于,很多人认为资本主义是天然存在的。事实证明,世界上并不存在天然的资本主义。”
巴黎高师的师生不愧是法国精英圈子,尊重事实是精英圈子的基本素质,所以何锐的演讲在师生中的接受度非常高。何锐从需求的角度对社会主义以及资本主义进行了分析,也从公平与效率的角度分析了‘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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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社会的公平缺乏的时候,大家就对社会主义有着强烈需求。当社会发展需要效率的时候,资本主义就会被认为是此时的重要手段。人类社会就在不同的生产力水平下,寻求着公平与效率的平衡。由于这两者都是理念,所以很容易就出现了‘空想’。想良好运营社会,就必须排除空想。针对具体问题,有效的采取政策。
演讲主题讲述完,巴黎高师的师生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但是在提问的时候,一位教师提出了非常尖锐的问题,“主席先生,按照您所说的有效使用公平或者效率的政策,那么社会主义国家的优越性实际上不存在么?”
“社会主义国家是一个比资本主义国家更高级的存在。因为只有社会主义国家才能对公平与效率的制度进行真正有效的切换。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国有能源部,能源部中有煤炭厅,与之相对的,美国有非常强大的煤炭企业。中国与美国都认为,石油是未来的能源方向。而美国石油企业的发展,是因为煤炭企业在石油产地没有强大的力量。而中国石油产业的发展,是政府把煤炭企业的利润拿出一部分来,用在发展石油产业上。
社会主义国家能够更有效的使用政策工具进行经济管理,而资本主义国家只有在形成了社会共识的情况下,才能利用一些事件,实施推动新产业的政策。在共识达成之前,国家很难有效的使用政策工具。资本主义国家的议会可不是一个摆设。
因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基础是发展生产力,所以社会主义制度具备优越性。”
法国有着欧洲最强大的中央集权传统,所以何锐的评价得到了师生们的赞同。而且在另一个时空,法国的国有企业比例始终很高,电力系统在21世纪甚至是100%的国有。毕竟法国是‘革命老区’,完全能理解何锐所说的内容。
同样,巴黎高师的师生也基于何锐的观点提出了新的问题,“主席先生,您认为存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混合制度么?”
“我认为不存在那种混合制度。资本主义制度与社会主义制度没办法混合,双方的政治基础理念就完全不同,强行混合的结果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政策手段是另外一回事。就如在资本主义国家中,也可以有国营企业。社会主义国家中也可以在一部分领域执行资本运营的方式。这是政策层面的问题,而不是制度与意识形态的问题。”
“政策难道能分为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么?”
“政策是为了解决现实问题而推出的方法,其目的是为了推动公平或者效率,与资本主义或者社会主义无关。空想社会主义与空想资本主义是社会制度范畴的看法。并非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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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巴黎高师的师生们交流着,何锐也对这所法国最高圈子的学校进行着评估。整体来看,这个圈子的水平还真的不错。不过法国毕竟是资本主义国家,现在更是一个殖民帝国主义国家,其上限也就那样了。历史上英法殖民帝国主义被美苏联手给拆了,完全是正常的结果。即便巴黎高师的师生颇有水准,但是其上限决定了法国注定没能力再进一步,变成一个有实力的中等强国就是法国注定的命运。
之后的几天,英法媒体隔着英吉利海峡骂战。何锐则在法国进行访问,树立起自己的亲民形象。便是如此,当何锐看到费加罗报给自己起了个‘老实人·何’的绰号,何锐在沙发上也大笑了好一阵。
笑完了,何锐又觉得这个‘老实人·何’的绰号其实没啥问题。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们在阐述自己理念的时候都很老实,秦始皇建立了延续2000多年的中国政治制度,在阐述他的理念之时没有一字隐瞒。在2000年后看史书记载,秦始皇说了啥,就干了啥。
说瞎话是有害的。著名中外政治家,包括马斯克、恩格斯,人家都很老实。连反面代表希特勒,他要干什么可都写在书里。拼命的卖书。在具体战略上心狠手辣,与政治理念上的老实之间并不存在冲突。
既然何锐是以政治为自己的职业,那么‘老实人·何’,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评价。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理念、政策距离他们太遥远。所以老实就成了一个能吃亏,不计较的形象。何锐觉得如果欧洲对自己是这么一个形象,那还真的是好事。
当然,何锐很清楚,法国媒体这么宣传的目的可不是认为何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将何锐塑造成‘老实人·何’,其目的是为了给法国之后进行的中法合作政策创造氛围。法国人会觉得何锐既然是个老实人,与何锐领导的中国进行更多合作的话,法国不会吃亏。
就在何锐想着此事,会议室的门一开,商务部长李成钢走进来,在何锐面前坐下,李成钢叹道:“主席,德国人真的挺务实。”
何锐没回答,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等着李成钢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