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一张一张存折翻看,存的最多的是李隆和刘老四、大壮及其李辉,每人五十万,显然都是来之前商量好的。
而杨学文只存了20万,估计他是不赞同其他几个人这么冒进的。
剩下的就是刘传奇等人的集资款了,以何老西的六万块高居榜首,然后就是一万、两万,八千、五千,其中最少的是李志,只有三千块。
李和皱皱眉头,按他的想法,他原本是不准备借一分钱给他们的,他们有多少就算多少。
他不能助长他们在股市上发财的想法,凭着他们那点水平,想在股市捞金,肯定是哭的比笑的多,当然,更不能让他们赔钱。
他还是会尽量帮他们在其它方面找点路子。
可是看到李志这么点钱,他不补是不行了,要不然很多人连买一手的钱都不够,现行的规矩一手是500股,随便一个股票都是几十块钱,他们这点钱哪里够买一手。
他想了想还是对付彪道,“每个户头给转四万块钱进去。”
付彪带着每个人的存折重新去了建行。
“哈,二和这是做什么?”刘传奇有点不解。
一行人吃好盒饭,抹好嘴,齐刷刷的盯着李和看。
李和道,“算我借你们的本钱,本钱越多,赚的越多。”
李志道,“二和,这不好吧,万一……”
他想说‘赔钱’又怕说出来太晦气。
李和笑着道,“亲兄弟明算账,二分息,我也不吃亏。”
潘广才滋滋大门牙,道,“二和,那我借。”
大家想想,也都没意见,本来就是集资来的,借谁的钱不是借呢?
付彪一从建行出来,李和就道,“跟着付彪进去开户。”
付彪大手一挥,一行人齐刷刷的进去,相对于大厅拥挤的人潮,庞大的队伍,他们这点人根本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和稀奇。
再说,许多人正盯着电子屏上的红绿闪烁,眼睛都不眨,根本无暇关注这么一只不起眼的队伍。
等大家开好户,存进款,李和已经霸占了一台电脑。
他把位置让给付彪,“全部买深发展。”
“信用银行这都七十多块了,还能有啥涨头?”
深发展最早叫‘信用银行’。
李隆第一个发表不满,他这几天可是花大钱买了证券报,仔细的翻了好几遍,一只面值一块钱的股票已经蹿到70块,哪里还有什么涨头。
“让你买就买,哪里那么多废话。”李和解释不清,他自己是深发的大股东,只要他不抛盘,哪怕不拉升,想跌起来都难。
深市最高没超过136点,后面大跌,也没跌出100点。
只有沪指惨了点,从1500多点跌到300多点,可这些对李和都不是事,他宁愿赔点钱,也要让李隆他们赚到钱回家。
在付彪的安排下,每个人都排队买了深发展。
然后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几下,大家感觉有点亏,这么几下,他们账户上的钱就没了,结果连个凭证都没有。
潘有才担心的问,“这没事吧?”
不需要李和解释,李隆自然肯定的道,“没事,浦江老早我们都是这么搞,我们好五十万呢,要是有事,哭的也是我们。”
潘有才沮丧着脸道,“那可是我借来的,跟你能比吗?”
杨学文拍拍他肩膀,笑着道,“说的好像我的钱跟风刮来的似的。”
刘传奇道,“你们还能不信二和,行了,就这,赶紧走吧。”
一段日子,大家都住在一起,也没人提回家的事情。全部身家在这呢,谁敢放心走?
每日大家按照人头凑份子买菜,轮流两个人烧饭,既然不想欠李和太多人情,李和也不管,由着他们。
剩下的时间都是跟着李隆研究证券报,说是研究,其实他们只在乎每天数字的涨跌,至于什么技术指标,基本面,一窍不通,甚至连什么是股票都闹不明白,只知道买了就能赚钱。
涨了一块钱,高兴的欢天喜地,老家带过来的枣子酒都喝的香甜,晚上还必须加餐,红烧肉都要烧两份,要是跌了一分钱呢,难过的痛不欲生。
李和都有点受不了他们,这都没要一个星期,他就赶紧打发付彪赶紧的多去拉股,再这样下去,他会被他们折腾成神经病。
只有杨学文镇定,把付彪的仓库的旧木料拉出来,堆在院子里,不是刨、凿就是锯,院子里堆了一大摞的椅子。
不过他却是遇到了高手,那就是万良友,他对万良友的手艺也是真心服气,笑着问,“万哥,你这手艺真是没的说。”
木匠师傅开料离不了墨斗弹直线,可是万良友做木活时从来不用,好像一切东西都装在脑里面,那块木头该削多少,那块木头该怎么凸出,都清楚。
这个让杨学文服气的很。
万良友客气的摆摆手,“我们入伍那会,讲究人民解放军应该是一个大学校,这个大学校,要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从事群众工作,参加工厂、农村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战斗队、工作队、生产队,敢把重担肩上挑。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文武双全干劲高。我这小学毕业学什么文化,我就学了点木工,还别说,这方面我算有点天分,退伍后我就在老家做了好几年的木匠,要不是你家大舅子,说不准我现在还是个木匠呢。”
嘴上说的谦虚,可是脸上着实有点骄傲。
杨学文笑着道,“我爷常说,民家请你起门屋。官家请你起官所。锯子锯出千条路。刨子刨得一坦平。斧头就是摇钱树。墨斗就是聚宝盆。一天三餐白米饭。”
万良友道,“差一句呢,甘酒长酒吃不了。木匠可学本是真。”
“对,对。”杨学文高兴的很,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
李和对着俩人道,“你俩这是要去开家具店?”
杨学文道,“就是看着这些木头废在那里,有点可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点家具也能用用。”
李和踢踢一个吃饭桌子,不确定的问道,“这是红木?”
他家里是有不少家具,可这依然不妨碍他是这方面的白痴。
“可不是,要是真心卖,也能卖点价,关键要有懂的人。”万良友笑着指着地上的一根横梁道,“瞧瞧这是什么?紫檀,想想起屋子的人家得有多贵气。”
杨学文也点点头,指着一根杨树的年轮道,“这树看着不值钱,可毕竟有年头了,懂行的还是抢着要。”
李和笑着道,“按我说你俩搭伙做木材得了。”
“做木材?”两个人都不解。
李和笑着道,“你们专门去收旧木料是了,这深圳拆迁还不算多的,要是去广洲才叫多,过去那里豪门大户多。反正现在不值钱,花不了多少本钱,收回来我给你们找地方囤着,万一将来值钱了呢?”
事实证明,这行肯定是不会错的,后来国内的旧木料拆完,许多红木家具商都赶赴东南亚去特意拆,拆回来做成家具,一个小柜子都是可以随随便便卖个几万块。
万良友道,“这能行吗?”
杨学文道,“我觉得可行,反正浪费了真可惜,咱们不图赚,可也绝对赔不了。”
“这不好吧。”万良友有点疑虑,他倒是有点心动,可他是负责李和安全的,哪里好中途去做什么生意。
李和直接拍板,“有老丁和张兵够了,你有机会你就去做,不用顾虑我。”
“那就干了?”万良友见两个人都点头,大度的道,“既然合伙做,那我也出一半本钱。”
杨学文不差钱,他更不能差钱,甚至底子比杨学文还要厚实许多。
“那成,咱们一人先拿个五万块钱就够,木料收回来先放着,不急着做家具,等行情涨了,咱们再放手。”杨学文是明白大舅子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