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舟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整个上午听这么多，他已经明白一个大概，所谓的小贷公司因为没有同时吸储和放贷的资质，只能以p2p的形式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法无禁止皆可为。
蒋瑶瑶从一堆文件中拿出来两张纸，递给他道，“这是电话名单，是我自己出钱买的，现在给你。你先按照这个打电话，以后名单你自己就要花钱买。你下午的主要任务是打完200个号码。”
说完，又把桌子上的一部电话机推到何舟的面前。
何舟拿起来一看，密密麻麻的全部是手机号码，一页少说有一百个，苦笑道，“就是打电话？”
蒋瑶瑶道，“你以为打电话简单啊？你先听听别的同事是怎么说的，可以参考下他们，再结合自己的想法练练话术。你电话里都不会说话，更不用指望到时候跟客户面谈了。”
何舟道，“200也太多了吧？”
他害怕会因口干舌燥而死。
蒋瑶瑶道，“里面很多是空号和无人接听的电话，我随便打打也能打几百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支笔送你，每拨完一个电话后，要标明客户的情况，无人接听、空号、拒接，如果有客户接听，客户的意向怎么样，贷款资质什么样，你最好标记清楚，再细致一点，意向客户你可以单独记录到自己的小本子上。”
何舟应了好，一手抱着电话机，一手拿着笔，端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听旁边的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打电话的。
女孩子身穿一套职业装，眼睛看着名单，手指不停的拨着电话，一旦接通后，语速很快。
何舟听了五六个电话后，跃跃欲试的拨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号码。
“先生，你好，我这边是做无抵押信用贷款的……”
还没说完，就迎来了破口大骂，“马勒戈壁，你们是平信的是吧？”
首战遭遇滑铁卢，何舟只是尴尬的笑笑，接着问，“你怎么知道？”
电话里的人怒吼道，“老子一天到晚接你们十几个电话！有完没完！马勒戈壁，我现在就贷款，你过来，赶紧过来！”
何舟赶忙挂了电话。
惹不起。
开局不利，他没有勇气立刻拨第二个电话，平复下心情，喝口茶后，隔了几分钟后才慢慢的拨第二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何舟不待听完，直接挂断。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接着拨打第三个电话，是空号。
形成惯性后，又拨第四个，第五个，直到拨到第七个电话才有人接听。
“先生，你好，我这边是做无抵押信用贷款的。”何舟把酝酿已久的话秃噜出来，“你这边有资金需求吗？”
“钱谁不需要，给我来个三十万。”电话里的人豪爽的道。
“先生，你的户口在哪里啊？”尽管能感觉到对方在戏耍人，何舟为了锻炼话术，还是继续跟他聊。
“能贷不能贷，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电话里的人透漏出不耐烦。
“先生，我这边需要看你资质才能判断出你能贷出多少额度。”何舟不紧不慢的道。
“多了更好，少了也不计较，有一万两万也成。”
何舟继续道，“先生，你方便说下你的情况吗？户口是哪里的，做什么工作？”
嘟嘟……
对面的电话挂了。
何舟在电话号码上划一个叉后，接着拨打电话。
打完一个小时电话后，他已经不怯场了。
“先生，你这边是湘西户口是吧，你每个月打卡工资有多少钱呢？”终于遇到一个有意向的客户，何舟不禁抬高语调，使得客户能够听清他的声音。
“4200。”电话里的人不温不火的道。
“是打卡是吧？”何舟学着对面的小姑娘把需要强调的部分接着问一遍，待得到对方肯定后，继续问，“社保有交吧？”
“有的。”
何舟接着问，“信用卡和房贷还款正常吧？”
“我没信用卡，也没房贷。”
“没有征信记录？”何舟记得他们平信公司的贷款要求上明确是要有征信记录的，他向对面的小姑娘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对面的小姑娘放下手里的电话，走到何舟的跟前，低声道，“可以做。”
何舟虽然不解，但是得到小姑娘的肯定答复后，急忙道，“先生，可以贷的，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把资料给我。哦，资料很简单，身份证复印件，银行半年流水，到银行柜台可以拉，电费账单，收入证明。什么？收入证明不方便开？”
又朝着小姑娘看了看。
小姑娘道，“没有收入证明，可以先不用。”
何舟把对方的信息记录好后，挂了电话，然后问小姑娘，“没有征信记录我们不是不能做吗？”
小姑娘二十来岁，利索的短发，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她道，“我们公司不能做，还有别的公司可以做啊。小贷公司不止我们一家。你把客户资料收集齐全后，交给别家公司的业务员，如果贷款做成了，你可以拿返点，也可以跟业务员换单，你给他一单，他也会给你一单。你忘记问客户需要多少资金了吧？”
何舟懊恼的拍拍脑袋道，“忘记问了。”
小姑娘道，“打电话问呗。”
何舟赶忙重播了一遍，打完后对小姑娘道，“需要八万，资金目的说是创业。”
小姑娘道，“八万有点困难，他没征信，只有安信、磐石、财富贷三家能做，安信和磐石不需要面签，你把资料收上来，给他们业务员就可以了。财富贷需要面签，等前两家批下来，你再带他去面签第三家。真全部搞下来，你大概能赚个二三千吧。”
何舟问，“那他没有收入证明怎么办？”
小姑娘抿嘴笑笑，低声道，“你去问蒋总吧。”
其实就是一个萝卜章的事情，但是何舟是刚入职，交情不深，她不愿意多舌。
看到何舟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继续道，“你尽管把身份证复印件和流水给其它公司业务员就行了，人家老业务员自己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