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请欣赏菲罗的小提琴独奏《爱的礼赞》。”萧崎月登上舞台,手中拿着一把不知从哪来的小提琴,银色的,很少见。全场立刻鸦雀无声,间或有几个人小声说:“这不是萧雨宁的舞伴吗?”“真厉害!”之类的话,然而很快便悄无声息了。灯瞬间闭了几盏,使观众席陷入一片黑暗,月光射进会场,舞台上的聚光灯也恰如其分地围绕着萧崎月。人们惊叫的同时,更多的是对“菲罗”表演的期待。萧崎月架上琴弓,将小提琴放在肩膀和下巴之间,手微微一动,他闭上了眼睛。悠扬的乐曲从小提琴上飘出来,他按在琴弦上的手是那样的纤细白皙,他低垂的睫毛是那样的美丽动人,月光在他的手指尖跳跃,在他的头发上跳跃。他时不时微微点着头,像是真的在对爱礼赞,月华如水,清凉而柔和。带着梦幻,带着真情,琴音越发动听。他孤高而立,像是身处天堂,向外散发着光芒,散发着热量,喷射出一股股的暖流,在每个人的心间流淌。曲毕,余音袅袅,寂静,沉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适合这么优雅的意境,观众们忘了鼓掌,沉醉在音乐的世界中。半晌,他们回过神来,像萧雨宁致以最深的敬佩,掌声久久不息。萧崎月浅浅地鞠了一躬,垂下了小提琴,以一个十分优雅的姿势走下了台,做回雨宁的身边。表演会趋近尾声,大家都交换着兴奋的目光,很快,舞会就要开始了。
大家纷纷起身,觥筹交错和香钗鬓影中认识彼此,交更多的朋友。叶馨怡似乎和吴暮思吵了起来,而夏流萤抛开姚炫拉走了吴暮思,两个人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舞曲响起,谁都没有察觉到这两个人的离开,但雨宁看见叶馨怡独自坐在座位上哭。“唉。”她不禁叹了口气。“怎么了?刚才打击人家的时候毫不留情,现在到为她担心了?”萧崎月好听的声音从左面传来。“啊!大人,你吓死我了!”萧崎月皱起了眉,低声问她:“叫我哥哥就这么难吗?”“我……”雨宁眼神闪动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算了,以后再慢慢相处吧,我们该跳舞了。”他优雅地起身,双眸闪闪发光,好久不曾这样放松了。雨宁尽管内心纠结成一团,但还是任由他牵着手踏进了舞池,七彩霓虹灯绚丽地闪着,在地面投射出好看的花纹和图案。萧崎月听了一下,说“这是华尔兹舞曲。”“嗯,我不会跳耶。”“没关系,我教你。”于是,他便手把手地告诉雨宁哪只手应当放在哪,怎么进,怎么退。他们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女孩子的裙摆甩出华丽的曲线,男孩子的鞋踩出“嗒嗒”的声响。就在这裙角翻飞,交际洽谈之时,夏流萤却和吴暮思在场外窃窃私语着什么。
“雨宁的社交真广泛。”夏流萤说,她的手上还拿着麦克风。
“她很明显就是想给我和馨怡一个下马威,你没看见叶子的脸色。她看雨宁时,脸都绿了。”吴暮思说,他的手里端着一杯葡萄汁。
“她很明显是喜欢你嘛。”夏流萤躲过吴暮思的左勾拳,“她这是故意让你吃醋的,这点,毋庸置疑。”
“你在胡说什么?她从来都没对我有过那种想法!”吴暮思嘴上这么说着,脸却红了。
“表哥,雨宁旁边的那个男的好帅哦,难道你都不嫉妒?”夏流萤故意激他。
“我……我杯呢,虽然那个人的气场挺强大。”吴暮思撇了撇嘴,试图转移话题“那个齐琅好像邀过雨宁,不过被拒绝了。”
“嗯?他,你怎么知道的?”夏流萤的表情凝重起来,“齐琅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不会盯上雨宁了吧?”
“谁知道呢?”吴暮思喝了一口葡萄汁。
“他现在岂不成了你的情敌了?”夏流萤眨着眼,显然相当认真。
“咳,咳……”吴暮思呛到了,一边挥手一边解释,“你能把这个话题放下吗?”
“好,好。雨宁的身上最近总有一种奇怪的气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别想那么多,雨宁非常好,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不像你。”
“我怎么了?嗯?我不听话吗?”夏流萤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吴暮思的怀里显然在等待他的评价。
吴暮思像是没看见似的,自言自语“倒是雨宁旁边的那个男人一身邪气,恐怕……不是善类。”
“什么?”夏流萤惊地跳了起来,“我怎么没发现?”
“那是你修为太差,真弄不懂你为什么是师父的女儿,真是我们青云道的不幸啊!
到底是我的叶子搭档比较强,你这个冒牌表妹也太差了点。”
“你说什么?”夏流萤火冒三丈,抓起旁边的酒瓶就要砸下去。
“对不起,我错了,你先把酒瓶放下行不行?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哦,对了,我的木刻不知道为什么坏了。”
“不知道。”
两个人趁着夜色又偷偷溜回了舞池,却见叶馨怡早已经哭成泪人了。吴暮思尴尬的立在那,不知所措。
“看,他们又回来了。”萧崎月低低地说,脚下依然没停。
“嗯。我跳累了,想歇歇。”
“好。”简短有力的回答。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也开始了秘密的谈话。
“你说,幸福是要争取的吗?”
“嗯?当然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学会用勇气面对他呢?”
“他是谁呀?”
“你怎么也八卦?我在他的心里也不知道有地位没有……”
“那个吴暮思确实不错,只是,唉,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当然全知道,不然这个哥哥也当得不称职啊。不过,貌似人家身边有人了呢。”
“就是这样我才不甘心嘛!”
“所以拉了我来让他吃醋?”
“哎呀,你……”雨宁脸红到了耳根。
“如果事实与你所想象的不符怎么办呢?”晚风拂过萧崎月的刘海,竟刮出了一丝神秘,仿佛他又高深莫测地坐在宝座上,笑傲苍穹。
“不会的!”雨宁说得斩钉截铁,“我怎么会看错?”
“哈哈。”萧崎月调皮地笑了起来,冲她扮了个鬼脸,“你的表情可在说着相反的话呢。”
“是吗?”雨宁犹豫起来,却还是忍不住问他:“我看你很厉害的样子啊,那你能预测未来吗?”
雨宁用手抓起裙角,做好了心理准备。
“能。你想预测什么?”萧崎月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不会是测姻缘吧?”
“噗!”雨宁嘴里的红酒尽数喷到了地上,“你怎么又知道了?”
“唉,笨蛋都听得出来好吗?”萧崎月换了一副苦笑的表情。
“那你就帮我测一下吧,就预测……我和吴暮思的结局。”雨宁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眼神坚定。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劝你还是不要预测这个,我轻易不用这个能力的。”萧崎月优雅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知道以后的事情不是很好吗。至少不会迷茫,不会彷徨,不会不知所措,十分完美地度过自己的一生啊。”雨宁困惑地大叫。
“因为……你有想过吗?那种感受无论怎么努力,无论怎么改变,甚至几乎疯狂,却依然要面对一个无法改变的结局,你只能眼睁睁的,无可奈何的,看着它发生,看着它结束,虽然不会迷茫,但是会心痛啊……”萧崎月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眼中滑过一丝深深的悲伤。风掠过他的头发,吹落了花瓣,随着彩带和月光一起飘摇着,仿佛真的身处再无可逆转而神秘浩瀚的命运沉浮中。
雨宁看呆了。
舞会在越来越沉的夜色中结束,夏流萤宣布舞会结束时,脸上明显挂着刚才与吴暮思谈话而带上的不愉快。
三年前,青云山上。
“哎呀,你等等我嘛!”“小萤,你别闹了!”吴暮思无可奈何地望着眼前眨星星眼的女孩,“这件事要是让师父知道就麻烦了!”
“谁在这大呼小叫的啊。”
“青云道长。”“老爸……”“统统给我回去”“是……”俩个人耸着肩膀走了回去。
这是第17次了,青云道长望着吴暮思和夏流萤远去的背影,鬓角不由得淌下一滴汗,这两个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哪。
“啊……你怎么在!”这吴暮思爬上青云道观的屋顶,却一眼看见夏流萤在那坐着,带着,带着一脸狡猾的笑容。“我怎么在这?当然是要从这下山了。”吴暮思笑了笑,我也是。“1,2,走!”两人飞身下房,落在围墙之外。就在二人窃喜的时候……“你们两个,到底要不听话到什么时候!”青云道长铁青着一张脸,很是威严。“唉……”吴暮思不由得一声叹息,“我说,小萤,这是第18次了吧。”“嗯……”“我们死心吧!”吴暮思抿着嘴。“才不。”夏流萤倔强至极的声音。
“哇呀呀,这样的两个小孩,叫老夫如何托付以大任啊。”青云道长一脸哭样,显然绝望了。
“道长!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白衣弟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脸惊慌。
“什么事情?”声音陡然凌厉起来。
“天上最近总有一团邪气,不知为何竟遮住了北斗七星,怕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啊。”
“啊?”青云道长慌忙冲到观星台上,施展法术抽出一道符,没过多久,他便连滚带爬地下了台,嘴里还喊着“快快,召集弟子,我要开会!”
红月当空,白衣飘飘。众弟子一脸凝重,略带着一丝疑惑,不过相同的是他们都很困,只有吴暮思和夏流萤保持着兴奋的神色,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