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田坝三里外的地方,有一个山寨,名为向阳山。若是寻常的山寨,李三刀也不会顾忌,直接就荡平了,可是这个山寨却是与众不同。这向阳山上的寨主叫做沙摩柯,这沙摩柯的妻子也是一位武艺高强的女中豪杰,名为扈三娘,这夫妻二人虽占山为王,却不来不劫掠平民百姓,只劫为富不仁的富豪乡绅,将劫掠来的钱财物资分与周边的穷苦百姓。而周边百姓感念向阳山的恩情也纷纷向向阳山举荐自家青壮男丁,就这样向阳山的势力越来越大,隐隐突破了三千人马。不过自从马衡部队占领稊归城之后,有钱的乡绅富豪们纷纷搬离了这里,向阳山打劫来的钱财越来越少了。向阳山夫妻二人便带领麾下自力更生,开垦荒地,开沟挖渠,甚至水田坝也是他们为这一方百姓修建的,向阳山众人与百姓同吃同做,衍衍已经成为了一体。就这样向阳山无形之中,掌握了方圆十里的最高话语权,论影响力即便是官府也是不及。而李三刀若是想要摧毁水田坝,首先要过的就是向阳山这一关。
蹉跎了数日之后,稊归城东南方向的营帐内,李三刀唤来了林威、代飞龙等一众统领,安排他们带一万兵马绕山路行至稊归城北面的红土岭,做好埋伏,此行只带战马兵器,和十日的口粮,并叮嘱留守之人像往常一样每日按原来的数量埋锅造饭,升起炊烟不被敌军发现异常。同时李三刀带领三千兵马,趁着夜色,赶往了向阳山。
赶了半夜的路,在距离向阳山不远的时候,李三刀便倚靠在路边睡着了。天亮后,李三刀让大军在原地等候,他和二狗二人便走向了向阳山。不一会二人就到了山寨门前,见山寨和原来的棒槌山相似,山寨门在峡谷中间,两侧都是陡坡巨石,显然强攻的话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人多,在这狭窄的山涧之中,也发挥不出什么战斗力。
此时山寨门禁闭,显然是发现了出现在不远处的军队,加强了戒备。李三刀上前对山寨门楼上的士兵拱了拱手,说道:“请兄弟通告一声,就说襄阳郡南乡县九龙山李三刀求见!”
一个似乎是小头头的士兵走到城楼边上,警惕的看了两眼李三刀和他身后的二狗,问道:“山寨外的军队可是你带来的?你想要做什么?”
李三刀无奈的摊摊手,回答道:“李某对贵山寨并无恶意,只是有事相求于沙摩柯寨主,还请兄台行个方便,通告一声。”
那士兵头头见李三刀话语诚恳,似乎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便对李三刀说了句“请稍等片刻”,然后转身下了山寨门楼,往山上去了。没多久那士兵头头就回来了,引着李三刀二人去了山寨的会客大厅。
向阳山会客大厅内,沙摩柯和扈三娘坐在北侧的主位上,李三刀坐在下首位,身后站着二狗。由于沙摩柯夫妻二人曾听闻过李三刀的事迹,知道他也是同行,并且经常做一些劫富济贫的善举,所以对李三刀也没有很排斥,反而有些同道相吸的感觉。一番寒暄过后,沙摩柯开口对李三刀问道:“不知李山主此次来我向阳山,有何贵干?”
“这个...唉...说来话长啊...”当下李三刀把从受到孙宥谦的逼迫,不得已离开九龙山征讨三县的马衡部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并没有说到毁掉水田坝的事情,他怕沙摩柯二人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去,这种事情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岂有此理,那孙宥谦仗势欺人,太过嚣张!”扈三娘气愤的说道。
沙摩柯认同的点点头,对李三刀问道:“那李山主就甘心被那孙宥谦摆布吗?”
李三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与虎谋皮,焉有其利,我自然不会委身与他!只是眼下时机未到,与他虚与委蛇罢了。”
“沙大哥和扈大嫂长居于此,可有离开此地的打算?”李三刀反问道。
沙摩柯二人疑惑了,说道:“我二人在这向阳山生活的很是安宁,为何要离开呢?”
“当下的向阳山确实如世外桃源一般,可是二位可知如今乱世已起,而稊归县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二位又能庇护这一方百姓多久?不是我李三刀危言耸听,实际上二位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提起罢了。”李三刀又开启了大忽悠模式,夸夸其谈。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当今乱世,又有何处能够存身?我夫妻二人也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扈三娘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小弟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李三刀眯着眼睛说道。
“李山主但说无妨!”沙摩柯一挥大手说道。
“如今天下之势,大威朝摇摇欲坠,群雄割据,豪杰并起,诸侯之间征伐之相已现。常言道乱世出英雄,二位寨主都是人中龙凤,岂可蜗居在这小小山坳之中,贪图一时无忧,要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我劝二位还是早做打算,择一方霸主依附,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祸不及身啊!”李三刀诚恳的说道。
沙摩柯和扈三娘听到,点了点头,沙摩柯凝重的说道:“李山主所言确实是我夫妻二人所忧虑的,可天下诸强,谁看的上我们山贼草莽,即使依附过去,恐怕也会如李兄弟一般被当做枪使,最后恐怕也是狡兔死,良狗烹的下场。况且我夫妻二人也割舍不下这水田坝的数万百姓。”
李三刀闻言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在意,继续对二人忽悠说道:“小弟不才,从一个养马小厮到现在掌管数万人马,也用了不过区区一年光景,若是沙大哥和顾大嫂不嫌弃,不如我们共镶大事,为这天下的百姓讨一个太平,可好?”
二人听明白了,感情这李三刀是来说服他们夫妻二人给他效力的,不过李三刀也确实是为他们设身处地的考虑过,说的倒是在理。但是二人不知道,说服他们只是李三刀的目的之一,最重要的还是毁掉水田坝,拿下稊归城。
沙摩柯笑了笑说道:“如今李山主也是自身难保,又如何庇护我们?”扈三娘看了沙摩柯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抱胸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