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观推门而入,目光在房中迅速扫了一眼。
这是一个很大,布置地很华丽,分为里外两间,中间用一面画着美女出浴图的屏风隔开。
外面的房间中,摆着一张大圆桌,圆桌边围坐着十来个人,坐在中间上首主位的,是一个年轻人。
那是一个壮实地像头牛的年轻人。
长得魁梧的人很多,但是这个年轻人的魁梧,已经超过了正常的水准,达到了一种畸形的状态,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膨胀地鼓鼓地,身上的那件短衫似乎随时都会被撑破,整个人看去就像是一个大号的牛蛙一般。
这年轻人的怀中,此时正搂着一个相当妖娆娇媚的女子,女子罗裳半解,云鬓散乱,那年轻人的一只大手,正探入其中,大力**着,而年轻人的脸上,满满都是不假掩饰的*欲之色,眼眶赤红,眼神迷乱。
坐在年轻人旁边的,则是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这汉子本来身型也算魁梧,但是坐在那年轻人的的身边,却显得有些娇小。
汉子高高卷起的袖子下,露出一截长满黑毛的胳膊,胳膊上纹着一头背生双翅的老虎刺青,面容粗豪,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只不过他那算细长的狭眼中,偶有阴冷的光芒闪过,显示了这个人或许并不如看去那般粗豪。
这汉子的身边,也坐着一个漂亮的妇人相陪。
圆桌边还坐着四五名或穿长衫,或穿西装的男子,有中年有老人,看去倒是正经生意人的样子,
另外,圆桌的四周,还站着几名彪形大汉,冷冷的看着那几名生意人。
地上散落着一些碗盆的碎片,有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正躺在那些碎片上,抱着自己的手腕哀嚎。
束观的目光迅速转了一遍之后,视线转回了坐在中间的那个牛蛙般的年轻人身上,皱了皱眉。
而当他走进来的时候,那个纹着飞虎纹身的汉子,正将自己边上那个美艳妇人,也一把推进年轻人的怀中。
“海棠,今天晚上你可要让你姐妹好好陪陪我牛兄弟,不过我牛兄弟的功夫太厉害,你姐妹一个人可吃不消,不如伱们姐妹一起上吧!哈哈哈哈!”
美妇的眼中闪过一缕恐惧厌憎之色,脸上却是挂着讨好的笑容,咯咯笑着,烟视媚行般道:
“虎爷你舍得让人家去陪你兄弟吗,那你要不要在一边加油鼓劲,再说了,我们怡红楼还缺女人?不管你兄弟多厉害,明天我都让他走不出怡红楼的大门。”
这个时候,束观正好推门而入。
那个被称为虎爷的汉子,立刻抬头看了过来。
不过,他的眼神还是茫然了那么两三秒,似乎是想不到这里居然没有通报,就有人闯了进来。
他看了束观一眼,一个穿着夹袄,除了皮肤有点白之外,其他长得普普通通的少年人。
于是虎爷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厉喝了一声:
“你谁啊?懂不懂规矩?给我滚出去!”
束观却是依然迈步朝圆桌边走来。
虎爷脸色一变,朝圆桌边那几名大汉再次厉喝一声:
“给我打断手脚,扔出去!”
那几名大汉立马朝束观冲了过来。
三秒钟之后,几名大汉就被扔了出去,有的抱着胳膊,有的抱着腿,在门外的走廊上痛呼打滚。
一时间,屋内的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因为束观的动作实在太快,这些普通人甚至都看不清细节,只是看到那几名大汉冲过去,然后再滚了出去。
被人称为虎爷,应该就是天虎帮帮主仇虎的那个粗豪汉子,脸色终于猛然色变。
虽然他也没有看清束观的动作,但是他知道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少年,绝对是个高手。
束观拍了拍手,继续往前走去,刚才那几个大汉,并没能让他的脚步延缓半分。
然后他走到了那张圆桌的旁边,左右看了一下那些如坐针毡的客人,下一刻,束观猛然一掌拍在了坚硬的桌面上。
哗啦一声,这张榆木大桌片片碎裂,桌上的酒菜全部掉在了地上。
同时响起的,还有女子的尖叫声。
束观收回手掌,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一笑道:
“聪明的人,现在应该赶紧离开这个房间!”
那些货船老板们看来确实不笨,束观话音刚落,一个个都赶紧站了起来,低头鱼贯往屋外走去。
“把地上的人也带走,另外,帮我把门关一下。”
束观盯着对面那个牛蛙般的年青人,如此说了一句。
然后也不知谁这么听话,“啪”地一下,房门在身后合上了。
这是清场,因为束观的身上没有带那么多忘神符,所以只能让不相干的人先离开,而且等会如果和那个年轻人战斗起来的话,束观不敢保证不会误伤了这些普通人。
此时,这个房间内,还剩下四个人。
一个是虎爷仇虎,这位天虎帮的帮主,在自己几名手下被束观扔出去的时候色变了一下,不过他在看了旁边那个年轻人一眼后,马上恢复了镇定,坐在那里没有离开。
另外两个是那两名怡红楼的姑娘。
这两个女子看去其实是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房间的,可惜被那个年轻人紧紧搂在怀中,动弹不得。
至于最后一个人,自然是那个疑似修行者的年轻人。
自从束观走进门开始,这个长得像牛蛙般的年轻人,都没有看过束观一眼,包括束观一掌将桌子拍碎的时候,他也没有抬头。
他的眼睛一直落在两旁的女人身上,在女人动人的身体曲线上游走,或者是盯着女人*露的雪白肌肤,沉重地喘着粗气。
一开始的时候,束观以为是这小子在装*,故意不看自己一眼,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年轻人,此时的脑子中只有怀里的女人。
这家伙,不会是个痴汉吧?
束观莫名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然后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那个年轻人的对面,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你懂不懂规矩的?”
不久之前,仇虎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当然,束观口中的规矩和仇虎口中的规矩,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束观此刻问的规矩,指的是天规。
年轻人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望向了束观。
然后束观再次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他在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欲望,只有欲望。
放纵的,贪婪的,不加节制的欲望。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扰我?”
年轻人盯着束观,粗声粗气地问了一句,声音也像一只牛蛙鸣叫般难听。
束观叹了口气,他现在终于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的脑筋有点不正常,不过也又不像是走火入魔。
因为着年轻人看去像是一哥完全被自己的欲望支配的人,但眼中的神智依然是清醒着的。
“你坏了规矩。所以我必须要带你离开,不能让你在插手这些凡人间的纠纷。”
“如果你敢反抗,那么我可能不得不杀乐你!”
“对了,我的身份,是天庭之卫。”
然后,束观对那年轻人说了这么一段话。
这段话是前桑立人教给他的,一般他们出去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将这段话,跟那些犯了天条的修行者说一遍。
然而此刻这年轻人的眼中,却露出另了迷惑之色。
“规矩?什么规矩?还有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年轻人冷笑了一声。
他的手依然在身边女人的身上**着,似乎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束观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牛兄弟,这家伙是想把你抓走,以后不让你再玩女人了呢!”
旁边的仇虎呵呵笑着说道。
刚才束观的话,他也是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修行者,什么天庭之卫,仇虎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过有一点他是听懂了,那就是这个来的莫名其妙的少年,要带走牛兄弟。
这可绝对不行!
他仇虎以后的荣华富贵,可都指望着边上的这个年轻人呢!
这个年轻人,是他前些日子在江边遇上的,那天他正跟几个手下在江边卸货,作为码头上一个三流帮会的老大,仇虎也是要自己亲自干活的。
而这个年轻人当时昏迷着从江水中飘过来,仇虎和几个兄弟把他从江水中捞了起来,救醒之后,发现这个年轻人好像傻傻的,只记得自己好像姓牛,却忘了以前的大部分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进大江中。
仇虎见他身体长的极壮,力气应该不错,本来只是想把他养着当个苦力,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因为这一次偶发的善心而彻底改变了。
因为他很快发现,这年轻人的力气岂止是不错而已,简直就是恐怖的吓人,像有些十个人才能搬得动的货物,这年轻人一只手就能举得起来。
仇虎顿时知道自己拣到了宝。
而这个牛姓年轻人,脑子确实不大好使,除了喜欢吃和玩女人之外,对其他事情都没有兴趣,仇虎很轻易地就用这些东西控制了这个年轻人,让他帮自己扫平了码头上的其他帮会,一跃成为这片码头上唯一的老大。
而仇虎现在的野心,可不止在一个码头上称王称霸了,不过要想称霸江口甚或整个荆城,他可离不开这个牛兄弟。
而仇虎也最年轻人最看重的是什么,此时只是一句话,就瞬间点燃了这个年轻人的怒火。
牛姓年轻人的口中,发出一声怒吼,他的双手终于从女人身上离开,起身朝着束观冲了过来,挥拳就朝束观脸上来。
束观不闪不避,抬手也是一拳挥了过去。
两拳在空中相遇,然后房间中响起闷雷般的一声异响。
那年轻人猛然后退了一步。
而束观则是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