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仪,你怎么了?”
坐在同一张的另一名女子察觉到那贵妇的异常,连忙问了一句。
“没什么。”
贵妇强笑了一下道:
“束先生算得真准,我明天确实约了几个朋友去乐园茶楼打牌喝茶。”
说话之时,她有些心虚地看了束观一眼。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叹声。
“那为什么慧仪明天不能去那茶楼呢?”
然后又有一个女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名贵妇看向束观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哀求。
束观笑了一下。
他自然不会揭穿这贵妇明天只约了一个人去那家茶楼,而且还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并且最后会恰好被她的丈夫遇见。
此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道:
“因为这些日子这位夫人的财运都不好,明日如果去赴牌局的话,必然会大大破财。”
“对对对,难怪这些日子打牌我一直输钱,看来真的还停一段时间了。”
那忙不迭地接口说道,似是长长松了口气,接着用一种感激地眼神看着束观。
于是,除了依然在摇晃着威士忌酒杯的栾玲珠之外,包括孟令辉在内,这一刻围坐在这个圈沙发内的女子,眼中都露出了不可思议而又兴奋的眼神。
原先她们只是看在孟令辉的面子上,才对这位算命先生表示出一定程度的兴趣,甚至是孟令辉自己,内心深处也是对这个算命先生将信将疑的。
直到此刻,她们才终于意识到,这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算命先生,似乎真的有些本事。
众女开始纷纷朝束观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束先生,帮我看看好伐啦。”
“束先生,看看我的,看看我的。”
……
“这位小姐,你要问的那串项链,就落在你卧室衣柜下方的
“啊,真的吗?”
“今夜小姐你回家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
“这位夫人,你三天前是不是刚买了一支股票?”
“对对对,束先生算得真准。”
“恭喜夫人,接下来的几天,这支股票都会大涨。”
“啊,如果真的话,我来请束先生吃饭啦。”
……
随着束观在众女眼中神奇至极的一次次看相,这圈沙发之处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几乎所有人看着这年轻算命先生的眼光都开始变得不同了。
而且她们还发现一件事情,就算一开始看到这算命先生的时候,只觉是一个长得很普通的年轻人,但是现在越看,越发现这年轻人其实长得很好看,而且还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气息,那种气息让她们有些沉醉不已。
所以此刻众女看着束观,眼神就越来越古怪了,绝不仅仅是看着一个算命很准的先生的眼神,而是糅杂了更多的欲望,也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跟束观说着话,想要引起他特别的注意。
孟令辉也是同样惊讶至极,没想到文强真的遇到了这么有本事的一个年轻人,本来只是因为杜文强交待她要好好招待这位年轻的算命先生,她才会把束观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现在却是她自己都兴趣大增了起来。
于是孟令辉也朝束观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道:
“束先生,要不你也帮我算一下,算一算这几天我有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吧!”
束观看了下她的手掌,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坏事?”
孟令辉顿时有些紧张地问了一句。
“孟先生倒是没什么坏事,只不过明天杜爷会大大破一笔财,因为孟先生你会把那批钻石首饰全都留下来。”
孟令辉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咯咯娇笑起来。
“束先生,没想到你这么风趣。看来我明天是不得不把那些首饰都留下来了。”
而这个时候,坐在束观对面的那位当红电影明星,似乎终于被吸引了一点注意力,她将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放下,朝对面的束观看了一眼,眼中有丝微的好奇和意外。
孟令辉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对着那栾玲珠笑道:
“玲珠妹妹,要不你也算算,这位束先生可不是什么那种江湖骗子,而是有真本事的人,你刚才也看见他算的有多准了。”
那栾玲珠再次看了束观一眼,接着淡淡地说了一句道:
“孟姐,我不是说您得这位客人是江湖骗子,而是算命看相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符合科学,就算有几次真的算准了,也不过是凑巧罢了。”
孟令辉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不过却也没有对栾玲珠生气的意思。
自己也曾年轻过,自己和她一样大的时候,又何尝相信过这些,只是年纪越大,经历的事情多了,不知不觉间,就越来越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命运了。
就比如几年之前,孟令辉怎么都不会认为自己会跟一个青帮出身的江湖人在一起,那时候的她,喜欢的是才华横溢的青年俊彦。
但是跟杜文强在一起的这几年孟令辉才终于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幼稚。
她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这位干妹妹有些忧心,因为她太像几年前的自己了,骄傲,倔强,不肯向世俗妥协。
她现在却是很红,只要一有新片上映,申城几乎人人争先购票,涌入电影院一睹为快,所以所有的人都在捧着她,看似风光无限。
但是再红又能红几年?
而且像她们这样的人,边上那些捧着哄着她们的人,有哪一个目的又是单纯的呢。
如果身后没有站着一个强人,真遇到什么事,看看原先围在身边的人有几个愿意出手帮忙的。
对于这些事情,孟令辉这几年的经历,早已让她明白地无比透彻。
而就在这个时候,束观却是对坐在水晶茶几对面的那名女子,微笑着说了几句话。
“栾小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科学无法证明的。”
“或是现在的科学还不够发达,又或者事情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科学。”
他孟令辉一样,对这女子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虽然这女子言辞间明确表示他的相术是投机取巧,但束观也可能因此就和一个凡人置气。
之所以此时回应这女明星几句,主要是他以后还要做生意呢,如果被这女明星当面攻击相术的真假而不回应的话,那他刚刚在其他女子面前建立的高人形象,可就要减色不少了。
“栾小姐,你知道阿尔伯特·费曼吗?”
然后束观又这么说了一句话。
那栾玲珠猛然一怔,接着点了点头。
她确实知道束观刚才提到的那个名字,那个阿尔伯特·费曼是西大陆非常著名的一个物理学家,甚至可以是这个世界的现代物理学的奠基者。
只是这个算命先生此时提起那个阿尔伯特·费曼是什么意思?
而且一个江湖术士,突然提起了一名西大陆著名物理学家的名字,总让人的感觉有些怪异。
而束观则是继续说道:
“那位阿尔伯特教授,就曾经说过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最后的那句“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束观是直接用因吉丽文说出来的。
他不知道栾玲珠听不听得懂。
但是既然他会说,那自然要让自己看去更有逼格一些。
栾玲珠蓦然睁大了她那双极漂亮的杏眼。
比起一个江湖术士提起一位西大陆著名物理学家的名字更让人意外的事情是什么?
自然是这个江湖术士突然开口说因吉丽文了。
然后栾玲珠的脸孔变得有些红。
因为她真的听不懂束观刚才说的那句因吉丽文。
她的学历是高中,甚至其实连高中都没有上完,然后在学校的时候就被星探发现,
被拉去拍电影了,没想到就此一炮而红,从此自然就再没进过学校了。
所以她的文化程度,处在知道阿尔伯特·费曼这个人,但也仅仅就是知道这个层次,更是没有学过因吉丽文。
“……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栾玲珠脸孔红通通地低声问了束观这么一句。
刚才喝了好几杯威士忌她的脸都没有红,但是现在却是红透了耳根。
束观再次笑了起来,将刚才那句话用大华文复述了一遍。
而边上那些女子看他的眼神,此刻已经从感兴趣,到很感兴趣,到迷醉,再到此时的倾倒了。
谁能想到这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年轻人,不但看相看的这么准,还这么有学识呢,仿佛是一个神秘的宝藏一般,随时都能给你带来新的惊喜。
而神秘和惊喜,都是女子最无法抗拒的东西。
栾玲珠终于听懂了束观刚才说了什么,接着她似是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就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豪迈的大笑声。
“栾小姐,不知老张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你跳一支舞。”
却是那位青帮大亨张虎山,大步走了过来邀请栾玲珠跳舞。
以他在申城的身份地位,还有和杜文强的关系,像孟令辉是直接起身相迎,其他几位女子也是如此。
但是栾玲珠却没有起身,她看了张虎山一眼,脸上恢复了原先那种疏离的神情,淡淡地对张虎山说了一句道:
“张爷,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恐怕无法陪你跳舞。”
栾玲珠自然知道张虎山是谁,也知道张虎山在申城有多么强大的势力,只是因为自小家中的经历,让她最讨厌这种江湖帮会人物,包括这里的主人杜文强。
今天她之所以会来赴宴,纯粹是看在孟令辉的面子上。
而且她也不怕得罪张虎山,因为在她的资深影迷中,有好几个人的势力并不比张虎山弱,而且还有能稳压张虎山一头的。
所以栾玲珠觉得自己没必要委屈自己去陪这个帮会大佬跳舞。
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活的很随性的人。
张虎山伸过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而孟令辉的神情也是微微一变。
只是她却并没有劝说栾玲珠起身去陪张虎山跳舞。
因为她不是老鸨,而栾玲珠是她的干妹妹,如果栾玲珠不想做什么事,她绝不会勉强。
这和刚才她让栾玲珠找束观看手相是不一样的,
“栾小姐,你知不知道在申城,如果有人不给我面子的话,他会有什么下场?”
张虎山脸上恢复了笑容,似乎毫不介意地这么说了一句。
然而孟令辉的神情却变得更难看了一些。
因为她很清楚张虎山是个笑面虎,关于这一点杜文强早就跟她说过,张虎山脸上的笑容越甚,说明他越恨这个人。
就在孟令辉想着该如何圆场时,张虎山的身后却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
“那我呢?如果我不给张爷面子,张爷会拿我怎么样?”
张虎山回头望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名青年男子,青年高高瘦瘦,容貌颇为俊秀,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正戏谑的看着自己。
然后张虎山的神情猛然一变,接着脸上浮现起了一个客气至极的笑容。
和刚才的皮笑肉不笑不同,这真的是一个很客气甚至带点恭敬的笑容。
“原来是范公子,没想到今天范公子也在这里。”
“栾小姐在哪里,我自然就在哪里。”
那青年先是朝栾玲珠热情地笑了一下,接着转头冷然对张虎山说了一句道:
“张爷,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栾小姐了。”
张虎山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连忙点了点头道:
“虎山知道了,以后绝不敢再打扰栾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虎山先告辞。”
那青年随意地挥了挥手,就像打发一个街头小混混一般。
而张虎山这位青帮大亨,竟是真的就这么转身匆匆离去。
然后那青年就笑眯眯的坐到了栾玲珠旁边的沙发上。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蓝布长衫,留着一绺山羊胡的老者,老者面容如鸠,眼神阴鹜,此时负手站在了沙发之后,目光缓缓从坐在沙发上的这些女子和束观身上扫过,眼中寒光四射。
“栾小姐,真是让我好找,前几日不是约好今日跟我一起吃饭的吗,今日去你家接你时,方才知道你原来来这里赴宴了。”
那青年呵呵笑着对栾玲珠说道,似乎并没有因为栾玲珠放了自己鸽子而有所不满。
栾玲珠则是则是对那青年满是歉意地笑了一下道:
“范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约的时间了,而且今天孟姐又刚好约我过来。”
“不过今天的事情真的要多谢你,要不过两天我们再一起吃饭吧!”
栾玲珠一边说着,一边也好奇地看了一下那青年。
说实话,她跟这个青年其实也不怎么熟悉,只知道对方名叫范磊,是一个月才认识的,也是在另外一位申城大人物组织的聚会上相识,这青年主动上来找他攀谈,称自己是她的资深影迷。
两人就是这么相识,此后又是在其他地方的聚会上,很巧合地遇到了几次,然后在上一次相逢的时候,这青年很诚恳地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因为几次接触下来,这青年也不算让人讨厌,当时栾玲珠就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毕竟每天想要约她吃饭的人,排起队是足可绕租界一圈的。
而栾玲珠原先一直以为,这个范磊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但是今天看到张虎山这样的青帮大亨面对他时的态度,让栾玲珠才意识到,这个名叫范磊的青年,出身恐怕极为不凡,甚至可以说是大有来头。
不过,栾玲珠此时的兴趣,全在对面那个同样极年轻的算命先生身上。
她现在对于让这个算命先生给自己看看相,终于开始有兴趣了。
所以在跟范磊道了谢之后,她就朝束观伸出了手。
“那么这位束先生,不如你帮我看看,我这几天的会有什么好事或坏事发生?”
她坐的沙发,和束观之间隔了一张长长的水晶沙发,要想把手伸到束观面前,就要朝前俯着身子。
而此刻她的动作,加上又穿着薄薄的晚礼服,顿时将她全身曼妙无比的曲线,尽数展露了出来。
在她身边,那青年的视线贪婪地在栾玲珠腰*之间逡巡了一圈,眼中满满尽是火热之意。
束观则是将目光从坐在栾玲珠身边沙发上的那个青年的身上,缓缓收了回来,看了看栾玲珠那只美丽的玉手,微微皱了下眉。
这个女子,命很不好。
应该是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童年和少女时期都是过着贫寒的生活。
虽然这几年她好像火遍了申城,甚至是大华最有名的女明星,但这种日子并不会长久。
但三年之后,这个女子就会死去,自杀而死。
当然,光是看手相,只能看出一个人粗略的人生轨迹。
但是因为某个特别的原因,不过束观还是看到了造成这女子三年后会自杀的根由,这个根由,在这几天就会发生。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绝对不能单独跟任何男子约会,就算是你认为的熟人也不行。”
然后,,束观很郑重地对栾玲珠说了这么一句。
栾玲珠微微一怔,问了一句道:
“如果那样的话,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对你非常不好的事情。栾小姐,就算你不相信相术,但也请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和男子单独出去。”
束观的神情更加严肃了几分。
而栾玲珠则是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在她身边,那个范磊听到束观的话之后,却是神情微微一变,接着颇为惊讶地看了束观一眼。
然后他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望向身后那名阴鹜老者。
阴鹜老者再抬头仔细看了一下束观,接着朝那范磊微微摇了下头。
范磊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哈哈大笑着道: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种手段坑蒙拐骗,栾小姐,你不会真的相信这种江湖骗子的哄人把戏吧!”
范磊用充满鄙夷的目光看着束观,嘲讽道。
束观于是也抬头望向了他,扬了扬眉,笑着说了一句。
“这位先生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试一试,看我算得准不准。”
范磊的目光猛然一凝,脸上戏谑的笑意却是更深,他缓缓将自己的手掌伸了出去。
“如果你算不准的话,那又该怎么办?”
“任凭处置!”
束观淡淡地这么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了范磊的那只手。
……
那家人?
什么那家人?
房间之中,李长卿,怀月僧人,奚楚,姆赤桑四名仙种,听着三位老祖之间的交谈,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清风老道看到四个年轻人的神情,不禁笑着解释了几句。
“你们刚来申城,对申城的很多情况还不了解,所以没听懂道济大师刚才说那段话的深意。”
“在我们七仙盟进驻申城之前,这里就已经有很多修行者栖身了,这些事情你们是知道的。”
“而在申城的修行者中,有很多是独来独往的野修,但也有很多却并不是。”
“在申城,同样有一些传承时间并不比我们七仙盟短的修行宗门,教派,又或者是家族,他们在申城刚刚兴旺起来的时候,就将宗门家族的根基搬迁到了这里,并且在这里经营了多年。”
“这些宗门,教派,家族的实力,跟我们整个七仙盟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在申城之地,却拥有不比我们七仙盟派驻在这里的人手弱。”
“他们同样拥有不少元婴境的大能,甚至还有陆地神仙级别的老祖。”
“而这些申城本地的修行者势力中,有一家姓范的修行家族,极擅魂魄之类的术法。”
“所以几位师祖觉得那
“不错,有很大的可能。”
……
束观看着青年的那只手掌,看了五六秒钟。
然后他慢慢抬起了头。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范磊嘲弄地说道。
束观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着那个青年,认真至极地说了一句道:
“看出来了。”
“你会死,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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