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为人虽然被后世毁誉参半,颇具争议;然而不可否认地,他对武姜心存亏欠,却是真心诚意相待之。
喝下那粗糙大手递过的汤药,武姜清清喉咙,开口说出自清醒之后的第一句话:“还我钱,还我粮,还我车驾千乘。”
原本略显尴尬的曹某人闻言不禁莞尔。
“待阿瞒他日腾达,昔日欠汝,他日必还。”
这显然是张空头支票,武姜心中叫苦。习惯性地挑眉,庄重点头:“善。”
如此,武姜便心安理得地在袁绍的军营里“安营扎寨”,待若上宾。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武姜吃吃睡睡,人闲心闲,那叫一个月长似岁,不觉已过经年。
明显察觉出自己身边的曹孟德蠢蠢欲动,野心难填。脱离袁绍,独当一面,只怕临近。
只差一个时机。
武姜再次遇见刘皇叔,是在这年秋末。
关云长温酒斩华雄,名动群雄,同样是在这样一个秋末。
晚间帐中。
“夜晚寒凉,吃杯酒水暖暖身子罢。”武姜帐中煮酒,心思却再别处。
“关云长真乃当世英雄。”曹孟德真心慨叹。武姜端杯酒水与他:“当世英雄,唯公与刘皇叔耳。”
曹孟德停杯不饮,神情复杂地注目于武姜。
“姜,汝可也觉得阿瞒揽月之壮志如同妄念,目光灼灼似贼?”
武姜为自己斟酒满杯,一饮而尽:“吾只知: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兵燹时节,战火纷飞蔓延。
赵子龙再现于武姜面前时,越发意气风发。
“些许年岁不见,子愈发英俊伟岸。”武姜想要微笑,奈何勉“脸”所难。
赵子龙见状沉下面色:“姬仍在怨恨于吾。”
“诚然。”武姜心中憋屈,倾向倒来,“昔日弃妾而去之时,子意坚志决,如此不顾妾之死活,妾焉可无怨?”
赵子龙,是你抛下我的!枉费我在你蜀将面前卑躬守礼,稽首以拜……现今你又沉着脸色给我看?
真是天大的笑话!
赵子龙赧然。
“子若无事,妾自告退。”武姜几乎不能以礼相待,略一俯首,愤然离去。
行至数里,颈后一痛。
醒来已置于车驾之中,神智混沌。
身旁羽扇摇动,微风徐徐……
“先生何以至此,”武姜压制中烧怒火,“掳一无用妇人,于先生何用?”
凤目紧闭,“神仙”不答腔。
半个时辰有余,赵子龙提箪携壶浆进车驾,见武姜已醒,欣喜非常。
不用解释武姜也明白,赵子龙对她动情,然令她不清不楚的是,赵子龙对她用情几分:是三分钟热度的一时性起;还是真心实意地倾心以待。更令她想不通的是,刘备和诸葛孔明怎么也竟会同意助他行此举?某人不是“不喜此妇气息”吗?
羽扇挑起布帘一角,优雅温存:“近汉中也。”凤目清明,飘飘然若神仙之概也。
絀!武姜嗤之以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