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行哈哈大笑,畅快至极,到让沐英有些不知所措:“前辈,您这是?”
“很有难度,不过我喜欢。”
“这么说,前辈您答应了。”沐英喜出望外。
“你回去吧,我会给你一个结果的。”叶天行忽然收起了笑容,走到栏杆前,面对着潇潇雨下,毫无表情的说道:“我需要一辆马车。”
“没问题,马上送到!”沐英兴奋地说。
……
当夜,苏州皇宫,月黑风高,一个飘忽的人影,如同秋天的落叶般毫无声息的飘了进来,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岗哨和巡逻队,潜入了女皇的寝殿。
……
第二天,当宫女来伺候女皇起床洗漱的时候,却发现宽大的凤榻上空荡荡的,被子凌乱不堪,桌子上还摆着一张信笺和一柄黑黝黝的古剑。
宫女慌忙报告上司,大军师夏南风紧急进宫,看到了这张信笺:南汉朝廷诸位,不凑巧,我欠元封一个大人情,所以不能杀他,念在你们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我决定撮合他们俩,以避免江南战火纷飞,女皇我带走了,勿挂,叶天行上。另:宝剑暂且留下,事情办妥我再来拿。
夏南风的手指在剧烈的颤抖着,呼吸也急促起来,气的直翻白眼,宫女们赶忙帮她拍后背,捋前胸,好不容易才把气顺过来,夏南风拿着那张纸嚎道:“沐英,你找的好杀手!”
沐英接报后,马不停蹄从杭州赶到苏州,见到信笺和宝剑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武林前辈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缓过气来的沐英来回走着,情绪激动,一张脸变成了酱紫色。
“你出的主意,请的好杀手,银子花了不少,结果却请了个家贼,把沁心都给劫走了,她可是我姐姐的心头肉,咱们大汉国的女皇啊!沐英,这事儿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夏南风乱了阵脚,只是一阵阵的破口大骂。
沐英也没辙,打仗是不可能了,追也追不上,派刺客也是白搭,行刺元封的计划也将大白于天下,对方定然严加防范。
“现在只有让大姐出山,请她想办法了!”沐英无奈道。
“唉,看样子也只有如此了。”夏南风道。
……
京师,如今这座城市已经正式改名为南京,暂时作为元封政权的陪都,这是因为,历史经验证明,中原王朝的外患始终来自于北方或者西方,元封掌控着西凉国,赵定安的大军已经将西域踏平,上百年的时间内是不会有外患存在了,那么,唯一的隐患就是燕京以北的大漠。
蒙古人,还有《铁器时代》里写的通古斯满族人,都是汉人的死敌,这种隐患是长久的,必然的,不可改变的宿命,为了更加有效地抵御游牧民族的入侵,最好的办法就是迁都,将帝国的重心转移到北方,以天子守国门。
如今的南京城,战乱的痕迹已经不见,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大街上酒旗招展,人来人往,战争已经离大家远去,成为历史,大汉朝的兴盛已经不可避免,什么南汉,什么蒙古,什么前朝余孽,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
一辆马车驶入了南京城门,赶车之人是个斗笠压的很低的中年人,偶尔斗笠抬起,才能看到一抹精光。
车厢内传出女子的声音:“这位大叔,你当真要把我送到皇宫中去?”
“嗯,没错。”
“他们给你多少赏金,我加二十倍还不行么,你再考虑考虑吧,大叔。”
“姑娘,这一路你都把赏格提了几次了,可惜人家根本没请我抓你,这件事是我自己想做的。”
车中的女子正是南汉女皇夏沁心,那晚她被突然闯入的刺客惊呆了,抽出短剑就要拼命,按说她的武功也不算太差,但是在来人面前,竟然毫无抵抗之力,所幸的是刺客并不是娶她性命而来,只是将其挟持出宫,上了一辆马车,连夜北去。
这一路上,夏沁心想了无数的办法脱身,但是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在知道双方武功差距之后,夏沁心也就放弃了无力反抗,转而利诱,无奈这位大叔油盐不进,不管夏沁心开多高的价码,依然一意孤行,要把她送到京师。
这人武功奇高,估计顶的上二十个沐英,此等英雄人物,如何会沦为元封的走狗,俯首帖耳为他效命,夏沁心很不理解。
“大叔,你既然不是为了钱,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车夫很难得的笑了笑:“我这个人,喜欢做媒。”
“啊,做媒,给谁做媒?”夏沁心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给你和元封做媒了,要不然费这么大力气把你从苏州弄过来作甚?”
夏沁心欲哭无泪,这位大叔的智商和武功完全成反比啊,居然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被他想到。
“那个……我……朕现在和北军势成水火,怎么可以联姻呢,大叔你不是练功练得脑残了?”夏沁心忍不住说道。
被称为脑残,叶天行却一点也不生气,耐心的给夏沁心解释着:“我讲给你听啊,名义上呢,你和元封都是前朝武帝的骨血,但是这种事情实在不好确定,所以存在以下几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你是真的武帝遗孤,元封也是真的,那么你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或者兄妹。
第二种可能,你是假的,他是真的。
第三种可能,你是真的,他是假的。
第四种可能,你俩都是假的。
这样说来,除了第一种可能之外,你俩有七成希望能结成夫妻,假如真的是第一种呢,那么就算我倒霉,你俩就认祖归宗别打仗了,反正都是汉家旗帜,何必内杠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小姑娘。”
夏沁心早就晕头转向了,这位大叔是不是真的疯了啊。
不过他倒是说出了夏沁心的一点小心事,这个小念头因为姨妈和文武大臣们的打压,早就被压制的只剩下一点点苗头,现在被叶天行大叔一啜叨,竟然开始重新发芽了。
“大叔,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帮别人做媒呢,我怕你连皇宫的门都进不去呢。”夏沁心揶揄道。
叶天行嘿嘿冷笑一声,不再答话,扬起了鞭子:“驾!”
叶天行直接将马车赶到京城南部一所河房内,放夏沁心出来活动活动腿脚,又让佣人安排了饭菜,两个人用了。
已经是深秋天气,天黑的也快,不知不觉太阳西沉,叶天行看看天色道:“好了,咱们该进宫了。”
夏沁心道:“怎么又是夜里进宫?这京城的皇宫可不比我们苏州的皇宫,紫禁城的墙老高了,里面宫殿那么多,大内高手无数,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搞不好一落地就让人射成马蜂窝。”
叶天行道:“由不得你了,跟我走便是。”
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来到紫禁城墙根下,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巡逻的士兵似乎对这辆马车视而不见一般,根本不过来盘查拦阻。
太阳落山之后,叶天行带着夏沁心潜入了皇宫,就是硬生生从高高的宫墙上爬进去的,不用任何器械,这也让夏沁心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轻功。
经过多日前的那场残酷杀戮,皇宫中的人少了很多,原有的太监和宫女元封也不会放心使用,又遣散了一批,这样一来人就更少了,尤其后宫之中,简直冷清的能看见鬼影子。
如同夏沁心所说的那样,皇宫错综复杂,不认识路很容易会绕晕,别看叶天行武功好,但是在这浩如烟海的宫殿内也迷失了方向。
为了辨明方向,叶天行爬上了一所宫殿的顶端,正在瞭望之际,忽然斜刺里飞出一个人来,挺剑直击,叶天行拔剑响迎,两个人打得平平啪啪,不亦乐乎,把个夏沁心可愁死了。
这位异想天开的大叔还是把人家的大内侍卫给惊动了,不消片刻,大队御林军就会赶来,把他们擒住,自己这个南汉女皇就这样送到人家嘴里来,想起来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正在担忧之际,紫禁之巅正在斗剑的两个人竟然停了下来,并且相视哈哈大笑。
“儿子,你的剑法精进了许多啊。”
“是啊,不过还不是您的对手。”
夏沁心惊讶的捂住了嘴,我晕,大叔的儿子竟然是大内侍卫,怪不得他这么拽呢。
事实证明,大叔的儿子不但是大内侍卫,而且是大内侍卫的头头,闻讯赶来的士兵们被他一句话就赶走了。
喝退了士兵,叶开看着下面的女孩,惊讶的问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爹我欠元封一个人情,没什么好还的,就帮他找了一房媳妇。”
“可是,汉王他……”叶开欲言又止,心道人家元封又不是小孩子,难道任凭你安排婚事。
叶天行笑道:“这个你无须多虑,这丫头来头不小,元封看见一定喜欢。”
叶开望望下面的夏沁心,不禁想到当年父亲强行给自己的安排的小媳妇,长安尉迟家的千金尉迟佳小姐,敢情这个老家伙就喜欢干这事,强扭的瓜还一定要让人家甜,真不知道老家伙究竟是剑客,还是媒婆。
“这女子,总不会是南汉那位天子吧。”叶开道。
“儿子,还真被你猜着了。”叶天行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