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六百多人,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吧?”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进入过‘乾坤道界’,这里面真的有‘乾坤道珠’?”
“不知‘乾坤道界’真正开启后,会是什么模样?”
“啧啧,一千人……不知最后有几人能够获得‘乾坤道珠’?”
“……”
高台之上,各种嘀咕之声不时地在人群间响起,众人神色间有些期待,又有些焦虑,毕竟那种叫“乾坤道珠”的异宝,是否真的存在,还是未知之数,就算存在,也不可能人人都有份。
“呼!”
拱门处,又是一道身影闪烁而出,竟是面容秀美、身段婀娜的紫衣女子。
几乎是刚一现身,从其躯体间透溢而出的那股令人直欲窒息的气息,便已飞快地席卷了整个高台。这片原本略显嘈杂的空间,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不少人脑中几乎条件反射般地闪过一个名字——
聂芷彤!
在这“通天古域”之内,气息如此可怖的女修士,除了聂芷彤外,还能有谁?她果然也来到了这里!
这倒也正常,她和段无涯在这古域撑了千多年,为的便是“乾坤道珠”。
如今,“乾坤道界”的入口通道终于开启,她岂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她来了,估计段无涯也快来了!
众人念头疾转,不管是认出了她还是没有认出她的修士,都不敢再吭声。这女人据说性情颇为孤僻且暴戾,若是一个不好触了她的霉头,结局恐怕会非常的悲惨,还是先保持安静为妙。
“这个老怪物,还真来了。”
高台边缘,众星捧月般被邵阳、耿煦等人围绕在中间的唐欢,则是禁不住神色微动,心中却并不觉得意外。
在那拱门入口出现时,唐欢就已猜到,聂芷彤肯定也会进入通天塔三层。发现在聚齐千人之前、只能呆在这高台时,他更是预感到,自己很可能会和聂芷彤再次遭遇,不过,他并不担心。
且不说虎兕已经苏醒,就算虎兕不在,他也可以避入“幻剑天府”。
聂芷彤实力虽强,却也不可能损毁得了承载洞府的“万剑天图”,只要撑到“乾坤道界”真正开启,她也就顾不上他了。
唐欢转念之间,聂芷彤两道目光也在人群中扫视起来,似在搜寻什么。
片刻过后,四目便已相对,唐欢龇牙一笑,聂芷彤的眼神则瞬即变得凌厉如刀,口中冷笑出声:“小混蛋,你果然在这,给我……”
身躯一动,聂芷彤和唐欢相距便已不足十米,却骤然停住脚步,话音也是戛然而止,两道目光随即落在了盘坐于唐欢对面的虎兕身上。
聂芷彤已是认了出来,这个白衣少女便是唐欢从蟠龙柱内部空间带出来的那个人,道器蟠龙柱最终也是融入到了她的体内。
追逐唐欢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是沉睡不醒,现今,她虽是依旧眼睛闭阖,但显然已经苏醒了过来。聂芷彤同样判断不出这女子的真实年龄,但其躯体间透溢而出的气息,却让她神色凛然。
那气息若有若无,虚无缥缈,极为怪异,让人捉摸不定。
这样的气息,她曾经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那已是千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她才刚进入古域不久,一次偶然的机会遭遇过一个已在古域呆了将近一千五百年的超级强者,因为同出一宗的缘故,也曾受其点拨,因而知道了些许秘辛。
据说,在渡过天劫之后,化虚修士的“虚灵”会重新凝为实体,化作“道婴”,但也有极少数修为超绝之辈,在天劫降临之前,便可凝聚“道婴”。她所遇到的那位超级强者,便是如此。
凝聚天婴的关键,便是道之法则。
千多年来,那位超级强者早已登天而去,聂芷彤潜心苦修,如今才刚刚触摸到凝聚“道婴”的边缘。可若是从气息来判断的话,眼前这白衣少女,很可能比她更进一步,“道婴”完全凝聚成形。
若真如此,其实力必定极为强横,她也不见得是对手。
转念间,聂芷彤心底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丝忌惮之意,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几乎是一字一顿的盯着虎兕道:“你是谁?”
“真是幼稚,这样的问题都能问得出来,我当然是我!”
虎兕眉稍微抬,斜睨了聂芷彤一眼,似有些讥诮。这么几天过去,她的心绪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没有人来找麻烦,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把别人干掉,可若是有人居心不良,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便如这聂芷彤,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被唐欢背着的时候,她虽是昏迷不醒,可实际上是正沉浸于一种奇妙的意境当中,对于外界的一切动静都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聂芷彤一直想要杀了唐欢,抢夺自己体内的“蟠龙棍”。
没有一见面就对聂芷彤出手,这已经算很好了,自然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你……”聂芷彤大怒,眉宇间杀意迸现。
“你什么你!”
虎兕双目微眯,轻轻摩挲着横在双腿之上的“蟠龙棍”,“连‘道婴’都还没有成形,那就给我老实一点,若是再敢在我面前蹦跶,我不介意教教你该怎么做人,只是那代价,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听到虎兕这话,高台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聂芷彤乃是这古域之内,唯一能和段无涯相媲美的绝顶强者。虽修为也还停留在化虚九转巅峰的地步,可一般的化虚九转巅峰强者,在她手下,恐怕连一招都承受不住,实力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敢两次三番地这样和聂芷彤说话,她就不怕,聂芷彤大怒之下,将她彻底击杀?
这聂芷彤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更让众人惊得眼珠子都似要从眶中瞪了出来。被那白衣女子如此训斥,聂芷彤虽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不但没有当场发作,反而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前辈教训得是,晚辈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