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也没能找到八九寺。
在和到头来还是问了路的斧乃木妹妹分别之后(吃过冷饮之后,她又提出『尝过了甜品之后变得想要吃咸的东西了』,于是我又在同一家商店里买了可丽饼作为饯别礼送给了她。还真是个会花钱的小女生),我东奔西走的到处搜寻,但就连那对双马尾的影子都没找到。
似乎已经回家去了。
不——回家去了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对她来说,既没有可以回去的场所,也没有通向那种场所的道路。
那就应该说成是跑掉了吧。
还是说离开?
或者更加露骨的,消失了——比较好?
一想到这点,我不禁悲从心生。
抑制不住悲伤的情感。
就算斧乃木妹妹不曾质问我,那也是我一直以来,不曾间断地思索着的问题。
无论她表现得多么充满活力,无论她说话的方式是多么乐观,这种感情只能是不知通向何处的单行道,就连和目的地擦身而过的机会也没有,八九寺真宵这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完全就是一出悲剧。
不,不管怎么说。
死亡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死亡,是多么厚实的一堵高墙。
比如说,我在春假的时侯,被吸血鬼吸了血,失去了人类的身份,获得了难以置信的力量,在十字架和太阳面前虚弱到难以置信的地步,而当时留下的后遗症现在也依然难以置信地存留在我的身体里,还一直和各种难以置信的怪异发生关联——这些,都绝对不可能是幸福吧。
如果被人问起是不是幸福,没法一下子答上来。
比如说我也曾经因为这样的体质而多次获救,也曾经多次滥用这样的后遗症给自己带来了许多的便利——但不幸依然是不幸。
斧乃木妹妹多少有些死要面子的意思,才说出了那样的话来,当然也的确有好事发生过,可不幸本身绝对不会反转过来变成了幸福——就好像灾祸不会反转过来变成福祉。
非人的悲哀。
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可就算是这样,不管什么后遗症,也不管什么半不死身——我还有着身体。
有肉体。
八九寺却没有这些东西。
没有肉体,也没有精神——就连有没有心灵都很难说。
追根究底,她只是个影子。
没错。
她所拥有的——只有古怪,异于他人。
因而是怪异。
并非是活着的怪异——而是死去了的怪异。
在我和战场原开始交往的母亲节的那一天,她因为忍野的奇策而从某种诅咒当中被解放了出来,可是,就算如此现在的状况也绝对不能算作是正常。
只不过,要说应该如何看待她现在的状况,这我也不知道。
一无所知。
对于幽灵来说,成佛也未必就一定是一种幸福——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就像就职还有结婚那样,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但其实并非如此。
徘徊迷茫不一定就是坏事。
有时候迷路也是件好事。
既然有忍野那样非常适合无论何时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的家伙——或许是由于我自己成为了半吸血鬼之后这种想法才变得更加强烈,不过由于和宗教观基本毫无关联,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对八九寺而言成佛并不是一种幸福。
认为成佛才是她应走的道路,这种想法有些强加于人了。
不如说像现在这样,如同小镇的守护神一样滞留在这里,反倒让人觉得是一种幸福。
即没有主张正确性的意义,也没有主张正确性的必要。
至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
看上去很快乐,看上去很幸福。
……当然,其实我也知道思考这些事情是没有意义的。
无论我怎么想,怎么看。
无论我知道些什么,这都没有关系。
并不是客气或者什么修辞上的意思,是真的没有关系。
简而言之,唯一重要的东西,便是八九寺的心情——她现在是怎么看待,有着怎样的感受,唯独这些是重要的,至于我,还有对她颇有好感的羽川之流的想法,那真的是随便怎样都无所谓。
几乎是令人可悲的。
无所谓。
不再是地缚灵升级为浮游灵而存在着,偶尔,能在路上遇到和自己闲聊的对象,如果这样就能让她感到高兴的话——那再好不过。
没必要强迫。
前一阵子曾经交手过的专家,斧乃木妹妹的『姐姐』,影缝余弦小姐,自称是『正义』的使者,敌视包括吸血鬼在内的『不死身的怪异』——她从正面断言,『那』是错误的。
怪异就是怪异。
和她交手的时侯我并不是很认同这种看法,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便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不是因为斧乃木妹妹很可爱所以这么想,而是真的打从内心这么想。
无论我喜欢不喜欢这种看法。
非常简单,容易理解。
这不是从极端的理论,或者极端的感情论中产生什么具有非常深刻意义的答案——如果对人的行动原理追根究底,『对的东西就是对的』,『错的东西就是错的』,回答就是如此简单。
至少对我而言,绝不希望有人可怜我这种半吊子的不死身,更别说是同情了。
只有我,能为自己感到悲伤。
所以说如果,影缝小姐,或者忍野这样的专家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举一个更加极端的例子,一个拥有近乎于神的力量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我来把你变回一个普通的人类吧』的话——那我肯定会摇头拒绝的吧。也就是所谓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是说心里话,这算是多管闲事的好意了。
我的道路要由我自己来决定。
一生背负,一生前进。
就算是神也无法强迫。
所以——八九寺,也是这样。
当然如果是那家伙主动向我提出要改变现状的诉求那另当别论——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是真的一无所知。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经历了诸多快乐的闲聊,充满乐趣的杂谈,可我对那家伙的了解未曾深入一分。我不曾询问她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斧乃木妹妹拜托我的问题,我是一定不会问的——我无法向那家伙提出任何问题。
因为她一定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你到底想怎么做。
你的心情是怎样。
你就不想我为你做些什么吗——明明是如此的渴望了解,却还是不闻不问。
尽管,我想要实现你的愿望——
「既然如此去为她实现不就好了。在这里庸人自扰又有何用,汝这个蠢货,一把年纪了还没走出思春期吗?」
「…………」
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我沉浸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的时侯已经是夜半时分,然后金发的吸血鬼幼女如同亮度感应的自动灯一般,出现在我的正前方。
你是不是太随心所欲了点。
初期的无口无动作属性,已经是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搞什么,让人看不下去啊。大白天的就把迷路的少女带回自己家里,做些男女授受不亲的举动。」
「别用这种旧式的说法。」
「哎哟,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用上了江户时代的说法。」
「还没古老到那个地步。」
「想不想看看德川家继的模仿秀?」
「那谁啊,我可不认识什么七代目的将军。」
「这不是知道的吗。」
那当然。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应考生。
「『喂喂,这样一来岂非成了生物怜悯令①?』」
「什么?那个人是靠着老头子笑话风靡一时的吗?」
①译者注:生物怜悯令是德川家继前两代的德川纲吉颁布的禁止杀生的一系列法令。
说话也别太随意了啊。
另外,总觉得时代上面有点问题……这个金发幼女,也就是前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造访日本的年代,应该是比家继在位的年代更早一些才对啊?
译者注:这里小忍说模仿德川家继(第七代将军)却随口说出了生类怜悯令,可这个法令是德川纲吉(第五代)发出的而且已经被德川家宣(第六代)废止了,另德川家继五岁即位八岁驾崩。
「不,这是在海外听说的。关于家继的流言,可是流传四海啊。」
「他是那么有趣的人物吗……?」
那时候应该已经锁国了啊。
莫非是从长崎流传出去的?
「你可别因为没人知道真相就信口雌黄啊。正准备接受考试的我的日本史知识,可是会被你搞得一团糟的。」
「这个嘛,老实说,吾对家继是一无所知啦。」
「不知道啊。」
「家继的模仿秀,是以吾在名古屋听说书人讲故事时的声线为参考的。」
「…………」
也就是说,在春假之前,在来到这个小镇之前,这家伙曾经去名古屋观光过吧。
你倒是很会享受嘛!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一会儿是踢人机器,一会儿是中日龙队①,怎么这个系列有事没事都会把名古屋挑出来呢。
①译者注:蹴ったマシン,踢人机器是明治大学的足球社团,中日龙队则是名古屋的职业棒球队。
用不了多久就该改说关西腔了。
然后改吃Mountain①的草莓意大利面。
①译者注:Mountain是名古屋一家非常著名的咖啡屋。
「总而言之,吾想要说的是,吾主的自作多情简直令人不忍目睹。在雅原小姐的事情上如是,在羽姐姐的事情上亦如是。」
「身为吸血鬼的你用雅原小姐和羽姐姐来称呼那两个人是怎样啊!」
你也太适应人类社会了吧。
话说羽姐姐这样的称呼,在原作里面可是没有的啊。
转型也要适可而止啊。
「哎?这么说来,中午八九寺来这个房间的时候,你没在睡觉啊?」
「原本是半梦半醒之中,结果汝的情绪太过高涨,所以干脆就醒了。也就是闭着眼睛金鸡独立吧。」
「你别在我的影子里做体力测定啊。」
这算哪门子体育馆。
不过,我,和以我的影子与我相连的忍野忍,情绪——正确来说是状态会传递到她的身上,所以当我因为八九寺来到了家里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状况而兴奋难抑的时侯,从精神上来说就类似是远足前一晚上的那种感觉,的确是很难入睡的。
因为而让这位吸血鬼昼夜颠倒,就算没这么夸张至少也是过着不规律的生活,就这点而言我感到非常抱歉。
当然我是不会道歉的。
而且,虽然她没有提及,但是当我外出寻找八九寺,之后和斧乃木妹妹进行冷饮约会的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是睡着了的吧。
这样我就安心多了。
忍和斧乃木妹妹基本可以算是捕食和被捕食的关系,一方面斧乃木妹妹对忍有着巨大的心理阴影,另外一方面忍对于斧乃木妹妹也有着很大的怒气。
要是她迁怒于我,那我可受不了。
……话说,没过几天就和曾经交手过的对手和和气气地交谈,我的这种习惯似乎还是改一改比较好。
不过要是这么说来,忍那个时候也是这么回事。
「嘛,金鸡独立这一说是开玩笑的,不过闭眼可绝不是吹牛。刚才说过了吧?那副模样简直让人不忍目睹啊。」
「这个嘛……」
看到自己的『主人』对着少女淌下口水痴痴的笑着的场景,再怎么也尊敬不起来吧。
「特别是对于毫无防备躺在汝床上的那个小姑娘都不敢出手的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真是让人失望到极点。直接恶虎扑羊上了她不就好了。」
「你到底对我抱着怎样的期待啊!」
虽然外表上是八岁的幼女,但实际上是个已经活了五百年,老练而又狡猾的吸血鬼,在性方面的自由度就连神原都望尘莫及。
年龄不是距离,性别不是问题。
先不提家继的事情,不过都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时代,这也是自然的。自然会变成这样。
「都已经十岁了,完全可以结婚了吧。」
「结你个头啊。现在的日本哪可能这样。」
「这种意见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误解,不过从种族繁衍的观点来看,不觉得人类只要过了生理期就应该结婚了吗。」
「只怕是找不到比你更上不了电视的非实在角色了。」
怪不得一句台词都没有。
据说在广播剧的CD里面还被强制要求用Vocaloid那种感觉的方式来发音……
「哎,其实就是说生理期要多加注意的意思啦。」
「你是大叔啊!」
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快点被条例规制掉吧。
把你去除掉之后,接下来第二季才正要展开呢。
「可是。」
突然,忍开口说道。
笑着说道。
凄惨地笑着。
这种差距——这种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笑脸要如何才能动画化呢。
「真要说起来,那个小姑娘——虽然不及吾的程度,但也并非是外表看上去的那种年龄。她的外表不过是享年罢了,实际上比汝还要年长呢。」
「这个……」
八九寺真宵。
她是在距今十余年前死去的。
在绿灯的情况下走过人行横道,被过往的汽车压死——在那之后的十余年里,她一直,在这个小镇的街道上徘徊迷茫——
因为没有问过她的生日,所以不知道确切的年龄,但是毫无疑问应该已经超过了二十岁,也就是说比我年长。
是姐姐。
「没错,所以就算放在现代,从法律的角度出发也没有任何问题。」
「对幽灵而言也没有法律这么回事呢。」
而且,这问题远没有那么简单。
在死去的时候,年龄就被固定了。
从这个意义来说,她比忍更加的一尘不变——八九寺,可说是超越了不死身的不死身。
无法活着也无法重生——因为已经死去了,所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算是吸血鬼,年龄也会增长——就算是忍,已经五百岁了。
可八九寺。
她永远停留在了十一岁。
保持着死去时的状态。
「不过,这总比永远的中二岁要好些吧?」
「别拿那种东西来比较。」
中二岁算是什么东西。
是说我吗?
「再说,最重要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法律不法律的,而是八九寺的心情才对吧?」
「别一本正经地揣度少女的婚意。」
「唔,立场居然倒转了。」
「总而言之,吾的意思是,汝啊,就算为了这种事庸人自扰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哎?你是这个意思吗?」
完全就没这个意思吧。
不是一直在煽动我去袭击八九寺吗?
你是啥时候发现到我的烦恼的啊。
事到如今别摆出一副你从一开始就很认真的样子来啊,那样我不是个傻瓜了吗。
「那个小姑娘想要怎么做,想要维持怎样的状态,这些东西汝想破了头也没用。更不该询问。」
「更不该询问。」
「就算你问到了,也不可能做些什么。虽然刚才说一鼓作气替她实现不就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汝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吧。」
「…………」
「雅原小姐的那一次也好,羽姐姐的那一次也好,汝不都是什么都没能做到么。到头来,那两个人,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越过那道坎。」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侯和那两个人成了朋友?」
语气那么亲昵。
真的假的。
羽川和你本来应该是敌对的关系才对,至于战场原,两个人应该一句话都没说过才对。
什么时侯被设定成这种人见人爱的角色了啊。
「不不,这还真是不可思议。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讨厌那两个人。大概是因为和汝之间的双向链接,使得吾的好恶爱憎这些情感都受到了影响。」
「嗯……」
感情的部分也联系起来了吗——都到了这种程度,与其说是双向链接,更像是心灵感应了。
「想要上了那个小姑娘的吾的这种心情,恐怕也是受到汝的影响了吧。」
「我才没有那种污秽的情感!」
别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是你自己在发情!
「……等等。如果真的严格说起来,在你被封印进我的影子进入这种双向链接的状态之前,也就是说从春假的时侯开始,我和你就开始组合化了吧。不对,应该是由你开始向我发展的组合化才对。因为一开始的时侯你是我的主人而我是你的仆从。也就是说,如同现在你受到了来自我的影响那样,春假的时侯,我也受到了来自你的影响。我明白了,我那冷静帅气的形象就是这样才会自春假之后崩坏的!」
「暴露了。」
「你刚才说暴露了,对吧!」
多亏了系列的延续,不曾想到的事实终于明了了。
延长期也还是有好处的嘛。
「哎呀哎呀,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更好不是吗。要是杂谈的比重太大读者可是会流失的哦。」
「是吗?我倒是还想在这个话题上进一步深入的说……」
总觉得这个话题非常之重要。
几乎可以动摇整个物语系列的根基。
「不过,如果一天到晚都是杂谈的话,又会发生革命的哦。完全没有杂谈内容的羽姐姐视角,据说可是很受好评的呢。」
「嗯,这也是。」
据说这一次也曾经有过八九寺视角的计划。
之后似乎是被要求去检讨了。
顺便一提,如果要说为什么这个提案最后没能被采用,这当然是有很多理由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似乎是和温柔的羽川视角不同,以八九寺的视角描写本作的话,我的形象会变得非常之糟糕,出于这样一种担忧的缘故。
居然被人担心了……
我真可悲。
「这种以现在的时间点而言尚未发生的故事就放到一边,不过你说得没错,的确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够为八九寺做到的。」
又没有敌人。
如果说有战斗上的对手,那只要将他击败了就好,可惜大多数时候的现实一样,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打倒了某物,战胜了某人,之后就能够另世界产生戏剧性的变化,这些只会出现在游戏和体育竞技之中——现实生活,可没有如此简单直白的解答。
我——我们所不得不面对的,甚至都不是,不合理,荒谬这样的东西——大多数时侯,仅仅是现实而已。
Reality才是我们的敌人,要打败的对手。
然后,从来没有人战胜过它。
历史上,不曾有人做到过这一点。
所有人都在现实面前败下阵来。
活着这样一件事是一场必败的战争。
「不过,吾主如果希望回到最初那种孤单一人的状态,吾倒是不会阻止。」
「不不,不要对你的主人有这种过度的期待……」
「置之不理不就好了。」
忍如是道。
冰冷的语气。
「别想得太多,别追根究底。就如同处理吾和汝那时一样——顺其自然,也只能顺其自然。至少这不是别人可以勉强得来的事情不是吗。吾和汝,不都在这点上失败、遍体鳞伤了吗——就连那个班长也是一样。」
就算是忍。
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用羽姐姐来称呼呢。
「多管闲事只会引火烧身——那个猫还是什喵的。」
「你刚说了喵了哦。」
「什么的。」
「笔误①了吗。」
把『么』和『喵』搞错,也就是说这部小说不是用电脑而是在原稿用纸上用铅笔写就的咯。
那是要怎样才能转变为电子书籍啊。
①译者注:原文中喵和么的笔误是由に和じ造成的,请注意两者的字型……
「虽然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电子书籍的格式也没个标准,你不觉得如果用比较漂亮的横排①文字,会更加流行吗?」
①译者注:snoopy之类的电子书阅读器也是仿照实体书的排版方式,竖排的。
「横排文字啊。也不是说不可能……也就是说不像电子书那种半吊子的方式,而是全部都用横排的。」
「没错,然后就好像很久之前的轻小说的那种感觉,给电子书籍这几个字也注音。」
「『电子书籍《Plasma Type》』」
「好拉风!」
虽然是个超中二的名字。
特别是将类型《Type》和印刷《Type》这两个词联系起来这点。
「『电子书籍《Text》』」
「突然就有了科幻的感觉,不错。」
「『电子书籍《Book Board》』」
「把视角放到Reader①上面去了吗。」
①译者注:Reader是sony推出的一款电子书阅读器。
「『电子书籍《Light Novel》』」
「啊,这个最有感觉!」
以一个漂亮的包袱结束了之后(?),忍耸了耸肩,
「还行。」
如是道。
这种转换太扫兴了吧。
「简而言之,汝还有其他更应当为之烦恼的事情。吾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是啊。」
的确,在八九寺的事情上庸人自扰,虽不至于是完全无用,但无能为力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这我也很清楚。
用不着别人提醒我。
可是其他需要烦恼的事情?
是指什么?
我的人生当中可没有什么烦恼。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不不,汝这是在想什么呢。汝是高中生啊。学生的本分不是学习吗?」
「…………」
哎。
你居然也会说这种话?
你到底是不是吸血鬼啊。
这不成了非常普通的嘴巴啰嗦的妹属性角色了吗。
我都回忆起过去的火怜和月火了。
「我有认真学习啊。」
我用非常常见的不耐烦的哥哥的语气回应道。
「整个暑假一直都潜伏在我的影子里的你应该是最清楚这点了吧。在羽川和战场原的陪同下,我究竟接受了多少应考复习。可不光是家继哦,德川家也好源家也好,只要有血缘关系,我全都能报上名号哦。」
「吾可是很清楚的哦?汝不仅仅是日本史,国语也好数学也好英语也好理科也好,全都拼了命去学习了。吾可是觉得相当了不起相当佩服的哦?实实在在地在背后默默支持着汝的哦?不过啊。」
顿了一顿之后,忍说了一句。
效果非常显著,甚至可说是爆炸性的发言。
「暑假的作业,一个字还没写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