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我前往某栋废弃大楼。
这里是几年前废弃的补习班遗址——这个补习班占据了整栋大楼,应该说是颇具规模,但是却敌不过车站前新建的一所大型预备学校势如破竹的攻势,最后是撤退了,还是携款私逃来着?我听过很多不同的版本,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算了。
无所谓。
就这样,我从莫名其妙的高中来到了莫名其妙的废弃大楼,我居然走过了如此暧昧不明的一段路,而且没有遇到一点危险。我还真是佩服我自己。
不过,我可不是羽川翼,没有那么渴望知道这栋大楼的曆史。
「呀,阿良良木君——我等你好久了。」
忍野的声音。
专家忍野咩咩依然用这句悠闲自得的话欢迎我的到来——地点是四楼的教室。
教室的角落里还有一名金发幼女,这里就不详细描写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忍野。
完全没有添油加醋。
「嗯,石头啊。」
忍野——这个穿着夏威夷衬衫的大叔说:
「石头这种东西的确很容易被人信仰——就像你说的『幸运石』一样。虽然形式不一样,但基本上也属于这一类。」
「是啊……拥有魔力的宝石也属于这一类吧?」
「不过,在如今这个现代社会,人类迷恋的不是宝石的外观,而是宝石的价值啊——」
忍野轻笑了一下。
他看上去很轻浮,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和他打交道。
但是,忍野咩咩绝对不只是一个轻浮的大叔——他是一个救了我的命、救了我的尊严、救了我的人性的大叔。
不过他的确很轻浮就是了。
「照你的话说,那块石头的大小就像一个橄榄球。那么,那个橄榄球是什么方向呢?」
「什么方向?」
「是横的,还是竖的?橄榄球应该可以看得出横竖吧?」
「啊……」
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么细节的问题。不过转念一想,我就是为了代替羽川进行细节说明才专程来到这里的。真是失策啊。
早知道就直接把羽川带来了。不过,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大半夜把一名妙龄少女带到这种地方,良心上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就像地藏菩萨一样……考虑到还有祠堂,说不定那真是地藏菩萨啊……对了,地藏菩萨,好像是佛教的菩萨啊?」
「你居然知道啊。」
「不要说『居然』。」
不要说得这么顺口。
不过,我的确很偶然地知道这个知识,但也只是知道这么多了。
我不太清楚佛教中的地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菩萨。
「嗯……他是保护道路的菩萨吗?不对,我好像还听说过过六地藏……咦?那笠地藏又是什么……」
好像越说越显得自己无知。
「哈哈。这是因为在日本地藏菩萨和道祖神已经混为一谈了——不过,那石头在花坛里确实很奇怪啊。」
真难得忍野没有嘲笑我的慌乱无措,而是顺着我的话题,说了一句:
「石像。」
他问:
「既然你说是石像,那么那块石头有什么形状吗?并非只是一个单纯的圆形,而是雕刻成人形什么的——」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老实说,我听了羽川的话后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那石头真的越看越像石像……但是,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偶然经过花坛看到那块石头的话,大概只当那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吧。」
「这样啊。」
「不对。」
忍野奸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我却突然摇头说:
「可能不是——就算是偶然经过花坛、事先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看到那块石头被木头祠堂围着,而且又有祭坛,可能还是会觉得那块石头被雕刻成石像的模样了吧——」
「Simulacra现象。」
「啊?」
「也就是说,人类看到类似人脸的东西时,就会把那个东西当成人脸——比如说,经常有人把墙壁上的污点、痕迹看成人脸什么的。嗯,用古语来说的话就是初见幽灵现真身,始知其为枯亡草吧。」
「难道怪谈、奇闻都可以用那什么现象来解释吗?」
「不是啦,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对了,阿良良木君,如果那块石头真的是石像,也许不是被雕刻而成,而是被风雨自然风化而形成的形状哦。」
「风化啊。」
「怎么样?照你的话说,两年前你那可爱的朋友见过那块没有被装饰过的石头——那块石头的形状变了吗?」
「她说没有变。」
一般情况下,无论是不是差点被那块石头绊倒,没有人会记得两年前见过的一块石头的形状,说不定就连石头的存在都忘了。但是羽川翼却不是一般人。
虽然这两年时间里石头稍微发生了一点改变,但是两年前的那块石头同样也是橄榄球形状。
也就是说,虽然这两年之间有人装饰过石头的周围——但是却没有加工过石头本身。
「嗯,那么,班长酱油什么看法呢?」
「看法嘛——」
忍野称呼羽川为「班长酱」。
虽然羽川不喜欢被当成优等生对待,不过忍野这么叫她,她却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顺带一提,我曾经开玩笑地叫过她一次「班长酱」,她却突然大发雷霆,吓得我再也不敢那么叫了。
「羽川见过没被装饰过的那块石头,当时她觉得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但是,这次,她为了感谢你而开始调查学校的怪谈——这才发现两年前见过的石头被供奉起来了,而且觉得有点怪怪的……」
「有点怪怪的啊——」
忍野重复了一遍我的用词。
「是啊,一块普通的石头被供奉在祠堂里,的确有点怪怪的——班长酱居然觉得有东西怪怪的,哈哈,我真不敢相信啊。」
「这没什么好笑的。」
联想到羽川的性格,也许真的有点好笑——不过,学校里出现了奇怪的信仰,的确有点怪怪的,令人无法置之不管。
就连我这种对学校没有归属感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那么——首先应该调查一下供奉的那些零食吧。不过以班长酱的性格,肯定在告诉你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了吧。」
「……」
忍野还是这么料事如神啊。
不过,忍野居然摸清了羽川的性格,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这种感觉真是不可思议。他刚认识羽川不久就这么了解她,话虽如此,我认识羽川的时间也只是比他多几天而已。
老实说,其实我对羽川才是一无所知。
「是啊,羽川说可以查到零食厂家,可以从保质期推算出发售时间,查出销售店,以及大概会买的学生——」
「简直就像名侦探一样,她已经调查过了吗?」
「还没有调查到那种程度。」
「大概是因为不想涉足太深吧?」
「不是,而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其实不是一个人在供奉那块石头,而好像有不特定的多个人都会在那个祠堂放零食什么的——这样就必须扩大调查范围,无法再秘密进行下去了。」
「……」
「事情就是这样,她觉得你大概会喜欢这种故事。所以这是她对你的谢礼。」
总而言之,我把该说的全都说完后,用这句话来了一个总结。
不对,也学这句话无法成为总结,但是我必须要让忍野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找他不是为了和他商量学校里的那个迷之石头,而是好心好意地为他提供一个学校怪谈。这一点我必须要强调。
如若不然,我欠下的钱可能还会增加。不过,反正已经欠下的五百万这辈子大概都还不清了,所以就算欠款再增加一点也无关紧要。
我听说,当欠款金额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算欠钱者没有自暴自弃,也会平静地接受无法偿还欠款的这一事实,而且不再害怕欠款继续增加了。可能我现在正处于踏入这个阶段的边缘——所以,我不希望欠款继续增加了。
总之,我为了不冒增加欠款的风险,有点,不对,应该说是「露骨」地表现出以恩人自居的样子。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
「哈哈。」
忍野好像看出我的企图,笑了起来。
羽川提到「笑女」这个妖怪的故事。忍野现在的笑声大概就和那个妖怪差不多吧。
「怎、怎样了?」
我装出很困惑的样子问。
不对,如果真的被他看透了,那就不是装困惑,而是真困惑了——
「像你这种专家果然对学校的怪谈不感兴趣啊。你应该更喜欢有资料记载,更加深奥一点的怪谈吧?」
「不是不是,关于这方面,其实班长酱猜得不错——的确,在专业范畴之内,就算是我这种全能专家也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学校这个封闭空间中的故事的确很难收集——我很感谢你们提供了这个情报。」
「这、这样啊。」
「但是,话虽如此,阿良良木君,这只是班长酱的好意,你可不要以为我可以把旧账一笔勾销哦。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
算了。
只要欠款没有增加就行。
不过我也并非没有期盼他取笑欠款——难道应该交涉一下?
「虽然谈不上是怪谈——哈哈,这个好故事我就收下了。必须好好记下来。」
「……忍野。我想打听一下,你收集这些『故事』,最终想要干什么呀?」
「嗯?」
「呃……难道要集结成书,或者在学会发表什么的?」
放学后和羽川谈话时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其实并非一定要现在问,不过看到有机会就忍不住想问。
我就有这么想知道。
这个身为我救命恩人的男人,到底是为了工作而收集怪谈,还是一个真正的无业人士,硬要把兴趣当成工作呢……
「哈哈。我又不是怪异学的权威人士,没有那么厉害啦。不过,我还是会把这些故事卖给想要的人。」
「卖?有人买吗?居然有人买怪谈啊?」
「你竟然说『居然』,你可是怪谈的主角呀,阿良良木君。」
「……顺便问一下,能卖多少钱啊?」
「哈哈。向卖东西的人询问能卖多少钱可不礼貌哦。」
「……」
算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还是不问了吧,不过,我找他询问灵异事件的时候他要收取咨询费,然后又把灵异事件卖给其他人,这样的买卖真划算啊。
就算中介一样。
当然,其中肯定也有很多局外人不知道的辛苦吧……总而言之,嗯,忍野收集的怪谈可以为他带来收入。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这个嘛,那个人倒是什么都想要——但是最近那个人又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总觉得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唉,不过也只能卖给那个人而已啦——」
忍野好像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步怎么办了,不过现在计划还太早了吧。就像还没有逮到狸猫,就开始琢磨狸猫皮能卖多少钱一样。
学校化他里供奉了一块石头,这个故事也太没头没尾了吧——完全不能称其为一个故事。
为这种现象做出解释,正是专家的工作。
「啊,忍野,你的看法呢?」
「嗯?什么看法?」
「不要反问我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你作为专家,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疑问点,重新问了一遍:
「两年前平淡无奇的石头两年后被一部分学生——被不特定的多数人信仰,变得非常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常发生会有东西变成怪谈——怪谈的诞生本来就没有道理可循。」
「嗯?」
「因为奇怪所以被信仰——抑或是,因为信仰所以才变得奇怪,这可没有定论啊。」
「因为奇怪所以被信仰?因为信仰所以才奇怪?」
我只是单纯想重复一下忍野的话,但是好像和忍野说的有点不一样?
「不对不对。」
忍野说:
「不是『因为信仰所以才奇怪』,而是——因为信仰所以才变得奇怪。」
「……咦?是啊,细节地方的确有点不同……但是有必要特意纠正我吗?」
「有必要啊。」
忍野意味深长地说,然后……
「不过,只是听你说还有点不明白。阿良良木君,不如你画出来给我看看吧?」
他居然这么说。
「画?」
「是的。你离开学校后直接就来这里了吧?既然如此,应该有笔记本和笔吧。」
「是啊,有倒是有……」
说了这么多,我还真没想到他会要求我画画。我有点不知所措,但是,既然他都提出来了,我也只好答应。
「不过,说实话,我不太会画画。你可能不太相信。」
「你在学校上美术课时不学吗?」
「我念的是升学学校,谁会专心学技艺科目啊。而且美术只是选修课,我根本就没有选。」
「这样啊……算了,你随便画一下就行了。」
「好的。」
我拿出笔记本,用自动铅笔画起来。完全凭记忆——虽然我不敢说自己能记得两年前的东西,但是几个小时前看到的东西,就算不是羽川那种高材生,我作为一名十多岁的在校高中生,这点记忆力还是有的。
「就是这种感觉。」
「啊,这可不行。」
第一感觉就是「不行」吗?
如果我立志要成为一名画家,肯定会因此而一蹶不振的。
就算说谎也应该表扬我一下呀。
「别说什么不行,这可是我认认真真照着石头的样子画出来的哦。也许线条看上去有点扭曲,但它真的就是这种形状。」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光是石头,祠堂和祭坛也要画出来。」
「啊?但是——」
「快话吧。」
他根本不听我的理由,没办法,我只好照办。算了,反正就算画出祠堂和祭坛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因为那两样东西的造型一点也不复杂。
之所以说那个东西是「祠堂」,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其他的更适合的说法罢了。其实那东西简单至极,如果没有钉钉子的话就像积木一样。
「哦,祠堂原来是这种形状啊。」
「是啊——不过。」
全部画好好,我说。本来我还想发扬一下服务精神,把背景也一起画出来,但是,还是不要画色添足吧。
「那个祭坛就是很常见的造型,如果没有放供品的话,就像一张普通的小桌子。那个祠堂也搭得非常幼稚,不过好像在模仿什么东西。」
「这样啊。」
忍野盯着我的笔记本仔细看,发出了一声回应。
「看上去好像是哪里的寺庙……或者是路边的地藏菩萨啦,道祖神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祠堂本身的形状,好像有点眼熟。」
「喂喂,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东西,刚才就应该告诉我嘛。难道你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学多识,故意留到现在才说吗?」
忍野奸笑着说。
他的口气并非责备我,而是把我当成笨蛋。
「不是的,我只是模模糊糊有这种感觉。刚才画了这张图后才突然产生了这种感觉。如此说来——」
这还多亏了你让我画出来呀。但是话只说到一半,我就急忙打住了。因为如果不小心说出「多亏了」,「你让我」这些话,说不定他又会叫我付钱了——不对,我的意思不是说忍野就是那种贪得无厌的守财奴。
因为刚才谈到钱的话题,所以不由戒备起来。
这个暂且不论。
「——嗯,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只不过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而已,反正不是第一次看到……忍野,你知道些什么吗?如果这个祠堂真的是模仿什么东西搭建的,你知道到底模仿的是什么吗?」
「……这个,我不敢说我知道,不过……」
「不过」之后,忍野就沉默下来,把笔记本还给了我。我好不容易画出来的大作,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使命了,真觉得有点可怜呀,不过现在不是评价我画技的时候。
「不过什么呀,不要说到一半就不说嘛——你想到什么就告诉我呀。」
其实我的本意是理性地追问,但是因为大作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也就是说因为「让不擅长画画的人画了画以后,就只有这点反应啊」而略有不满,所以从结果上来说,我的语气显得有些粗野。
不过对于我的这种追问,忍野却不以为意地当成耳边风,还说:
「哈哈,你今天精神不错嘛,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他居然这么说。
「其实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呢。博学多识的阿良良木君,请你说说你的看法吧。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怎么看待……这个,其实你刚才也说了。我也觉得『学校怪谈』这种东西作为『怪谈』来说有点微妙。」
「啊,什么意思?」
「这个啊,因为追究下去就会变成无聊的真相啦。也就是说,有人,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就是有人,把花坛里的石头像那样当成神来供奉——因为,祠堂必须有人搭建才会出现呀,不是吗?」
「如果是吸血鬼的话,直接具现化就行了。」
忍野瞥了一眼教室角落里的金发幼女。
算了,这种例外确实存在就是了。
「但是,那个祠堂绝对是人类搭建的。至少我这么觉得。嗯,虽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
「哦。」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有人,而且还有很多人,也可以说还是『不特定的复数学生』,组成了一个小宗教,或者说是一种信仰集团吧,把那块石头当成了神……这就是我的看法。」
王牌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而且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一想到学校出现了奇妙的信仰就觉得有点别扭。
而且有点害怕。
「但是信仰是自由的,受宪法保护哦。」
「这个当然啦——但是,这次的事情,根据羽川的说法,那块被供奉的石头两年前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哦——这么一想,难道不觉得很可怕吗?」
只有十八年曆史的直江津高中没有什么「学校怪谈」,但是却有一块被信仰的石头,而且那块石头两年前只是一块普通石头。总觉得这一事实有点令人难以接受。
这就是我的看法。
「怪谈与曆史、由来没有直接关系——因为新的怪谈会不断地诞生,或者流传出来。」
「之所以觉得怪怪的,是因为我觉得其中可能隐藏着什么阴谋。羽川担心的也是这个吧。总而言之,有人捏造了一种信仰,捏造了一个神灵,欺骗了很多学生——」
「欺骗?」忍野说,「骗大家的零食吗?」
「……这个,我也说不好。」
「如果是骗局的话,应该骗到更好的东西才对——我没有亲眼看到那个祠堂,只从你拙劣的画作上看,那个祠堂的构造应该非常拙劣吧,就像你的画作一样拙劣。」
「忍野,我自己也知道自己画得很差,但是听别人这么说,还是会受伤的。」
他说得好像因为我画的太差,所以拙劣的祠堂变得更拙劣了似的。
「如果想要骗人的话,应该把祠堂搭建的更好看一点吧。只要肯下功夫,就能骗得到人——这是我朋友说的。」
「你居然有朋友啊。」
「这个嘛,大概不算朋友吧。」
我本来想趁机讽刺一下忍野,但是他不仅没有受伤,而且还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这真是个迷啊。
「而且,那个人说的话也不值得相信。算了,对了,阿良良木君,你现在怎么看?」
「是啊,的确……你说的也对。如果想要骗人的话,就不会搭建那么幼稚的祠堂了。就算自己做不出来,也可以花钱请别人做。如此说来,难道是真正的信仰吗?哪怕很拙劣,也要自己动手,这也是教义之一?嗯,不过,就算信仰自由,但是在学校里开创了这样一个独立的信仰,还是有点……」
而且这次的事情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为什么他们会信仰一块普通的石头呢?如果是宝石的话那还可以理解……抑或是我和羽川弄错了,那块石头其实是一块非常强大的幸运石?
「如果真是幸运石的话,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感觉到什么东西——嗯,既然如此,阿良良木君,你就这样告诉班长酱吧。那孩子应该可以弄懂这一切的。」
忍野说。
平时就总是嬉皮笑脸的忍野,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忽然露出非常开心的表情,对我说:
「你就告诉她,『学校怪谈』的调查就到此为止,以后不如调查一下直江津高中的课程安排吧——因为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