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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之中,正在经历一场没有声音的血雨腥风。
七舅姥爷和张启蒙站在河边看着奔泻而下的河水。
月光之下,河水中漂浮着无数个皮毛骨架。
山里不见猴子,猴子都死在这河中。
身后不远处的村子里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七舅姥爷把张启蒙拉到一边,两人躲到了旁边的树林里。
「七舅姥爷,那只人面猴子来了吧?」
张启蒙不停的张望。
七舅姥爷捡起地上石头,摆起起五行八卦阵。
人面猴带着一阵邪风,朝着河边跑来。
月光之下,他脸边的毛已经被鲜血凝固,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眼看离着河边还有不到半米,人面猴往上一跳,竟直直的反弹了回来,在它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墙。
它又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可是空中就像照着一个透明的罩子一样,根本逃不出去。
它急得站在原地,吱哇乱叫。
「七舅姥爷嗯,你这个牛!」
张启蒙看着因为这几块石头被困住的人面猴,对着七舅姥爷直竖大拇指。
收魂一魂两魄,我又惦记起了在村子里的小慧,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先把王叔叔的话抛在脑后,我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村子里。
可到村口,我傻眼了。
七舅姥爷的车安安静静的停在村口,在车子前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村民。
看着村口的那个堆灰,我握紧手中吊坠。
走到灰的面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如果灰中有死人,吊坠会给我感应的。
吊坠一切如故,没有冰冷的感觉。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小慧和七舅姥爷他们没有被烧死在村口,那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村长?」
我拍了拍村长,想要把他喊起来,逼问出七舅老爷他们的下落。
他的身体因为我的晃动扭了扭,头也转到了一边,露出空荡荡的后脑勺。
我心下一惊,这样子像极了被掏空脑子的猴子。
如果这十几个人都是死人,那么……
我看向不远处寂静漆黑的村子,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唤了几声吊坠里的老黑,它依然没有出来。
放弃了到村子里寻找,我绕过村子朝着河边走去。
走到河边,便看到了一只浑身长毛,一人多高的怪物,正在上蹿下跳的跳着舞。
月光之下,那是一张诡异的人脸。
就像一个人画着恐怖的小丑妆,穿着人偶服一样。
那怪物似乎也看见了我,张牙舞爪的朝这边跑来。
我吓得忙朝着树林跑去。
张启蒙腿都腿麻了,也不见河里那大oss出来救小弟,听到身后有窸窣的响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在树林之中,我看见那两个蹲在地上的东西也吓了一跳,怕不是那人面猴的同伙。
直到看清了张启蒙的侧脸,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激动的热泪盈眶,大声喊道:「七舅姥爷,张启蒙!」
一边说,一边朝着他们俩人跑去。
「小凡,你别过来!」
七舅姥爷说晚了一步,我还是蹿到了他们的身边。
脚一滑,把七舅姥爷用石子做的阵法踢乱了。
「陈小凡,你完了……」
张启蒙转过头去,看着树林外,声音不住的颤抖。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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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张启蒙看的方向望去,那人面猴好像是没了束缚一般,猛地朝着树林里跑来。
「七舅姥爷,咋整?」
眼看的东西已经奔到了眼前,我吓得腿直软。
「跑啊!赶紧跑!」
七舅姥爷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我回头一看,这两个家伙早就跑出了几米远。
眼看跑已经来不及,我向上一蹿爬到树上。
人面猴在树下绕了几圈,低吼了几声,转身朝着七舅姥爷和张启鹏追去了。
它的速度极快,张启蒙前脚还在担忧我的安危,后脚就被人面猴拽住,扛着跳进了河里。
「启鹏!」
七舅姥爷红着眼睛大声叫道。
一个巨大的浪花过后,河水恢复了平静。
「小凡,我下去救启鹏,十公里外岸边,准备七个空碗,七双筷子,烧上七堆纸钱。记住,要不停地敲这七个碗,直到我们出现!」
七舅姥爷说完,咬破食指,在额头上画上符咒,朝着湍急的河水中跳了下去。
我怠慢不得,赶忙就朝着村口七舅姥爷的车跑去。
半夜敲开了寿材店的门,70多岁的寿材店老板一边帮我找东西,一边直骂娘。
买好了纸钱,当我说想要再买几个碗几双筷子时,他说什么也不卖,给我轰了出去。
我很是不解,站在门口想要再商量一下。.
寿材店老板急得直跺脚,催促道:「我要知道你用七鬼煞纸钱都不敢卖给你,快走快走!」
在镇子上晃了好几圈,终于敲开了一家小杂货铺的门,买到了碗筷。
村下游十里,是一片滩涂。
我坐在河边,把碗摊开。
每个碗前放上一打纸钱,纸钱化成灰烬,围绕碗的周围。
我坐在碗的中央,拿起一根棍子,把碗敲得叮当响。
碗挨个敲了三遍,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比刚才冷了不少,鸡皮疙瘩爬到了***的脸和脖子上。
我眯着眼睛不敢看周围,我知道有东西来了。
连敲了几个小时,我的手腕酸疼,身子也坐不住了。
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按着我的手一样,让我根本停不下来。
远处的村庄里传来的三声鸡叫,我的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目光所及,只见河面上飘来两个像木头桩子一样的东西。
飘到跟前才看见,竟是七舅姥爷和张启蒙。
我刚忙将他家拖到岸边。
日出东方,天亮了。
猴头村里的哭声响天动地,人人关门闭户,连村口的尸体都不敢收一下。
舅妈两口子倒是没事,一系列的突发事件让他们暂时忘记丧子之痛。
听说村口死了不少人,又打起了死人的主意。
「你说捧一捧灰,人家会认是小慧的不?毕竟昨晚又烧了两个人。」
舅妈拿着腌咸菜的坛子,一脸不屑。
「我说是就是,他们不要咱们就卖到外面去,总会有人想要的!」
说完,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