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然带领左路军两万五千人,开赴南水仙乡,在仙乡西南方、近蛮泽北岸建营屯下。全军分为了十军,每军两千五百人,分别沿近蛮泽北岸驻扎。
则驻下不久,冯月兰就带着一队约二十人的家将赶来,说明情况,担任了她的卫队。
“大小姐,你可曾听到晋凌的消息?”由于刚刚驻下,事务繁多,商然并没有收到有关晋凌的任何消息。
“殿下还不知道?”冯月兰奇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商然同样惊奇。
于是冯月兰便将晋凌打上花狼帮,并将从帮主至帮众所有人等都带胁裹而去的事情说了。
“这、这家伙疯了!”商然怒道,“不随军南下,反而去做这些事!他是担心二王兄找不到他的把柄是吗!”
“殿下放心,二王子和南王们虽然在暴跳如雷,可是国主陛下并未责罚。”冯月兰说道。
正在这时,有传令官来报:“禀报统帅,副统帅率领晋园部下约一千人马抵达!请示扎营区位!”
“他自己还带了一千人?”商然冷哼一声,“也是,像他这般胁裹着,光花狼帮就能裹来三百人。好吧,你让他在第七军后方扎营,然后叫副统领马上来见我,马上!”
不多时,晋凌匆匆地跑了来,看上去一头大汗。
汗水当然不是真的,他来之前特意洗了把脸没擦。
“殿下好。”少年人笑着说道,“哈,冯大小姐也在啊。”
“我现在是殿下的护卫队长。”冯月兰面无表情地说。
“这样好,这样好。”晋凌笑道,“有冯大小姐作为护卫队长,殿下的安全定然是万无一失。我之前,还为这事担心呢。”
“军帐之中,不要嬉皮笑脸的。”商然咳了一声,“晋副统领,听说你胁迫了花狼帮全帮来到我左路军?这就是你所说的,对南征有利的正事私事?”
“现在,他们是我晋园部队的先遣队。军中军中多了三百名好手,其中三分之一是仙士,战力大增,岂不是好事?”晋凌说道。
“他们只是帮会中人,从未接受过军中训练,也无军纪。打起仗来,只是一盘散沙而已。”商然说道。
“请殿下放心,我会好好的。”少年人显得胸有成竹。
“好,请你务必用心,尽早让他们形成战力。”商然说着,指着案上的一张作战地图,“你来之前,我已经与十个军的都尉将领们都商议过南征形势了。我们决定,先不急于进兵,驻兵于此,每日训练将士探寻、躲避蛮族泽沼地形的能力,征集民船渔船作渡船并且使士兵每日加以训练水上作战。前些年,我征伐山鬼部之前,就是这么干的。你认为如何?”
“稳打稳扎,这还是不错的。”晋凌点头。走到案台前,仔细地看着那张地图,慢慢地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商然问。
“这张地图是哪里来的?”晋凌问。
“是在以往对蛮部探查的军用地图基础上,结合近两年来的情况搜集后,修订的近蛮泽南北两岸地图。军中所用的,都是这种。”商然看着他的脸色,“可是有不妥之处?”
“还好。”晋凌虽然看出了地图中的不妥之处,可是没有明说。晋园有着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杨力生也一早展开对蛮部的搜集工作。晋园绘制的蛮部地图,要远比这一幅详尽精确的多。在晋园的地图上,有着精确的比例尺概念,这就使得地形距离可以做到十分精确的地步。
而这幅地图,偏差就大了,按照这样的地图行军进兵,各类不确定因素会大大增加。
阿部力被杨力生发展为眼线之后,还提供了许多有用的地形情报。这些,也是北晋王国的地图中所没有的。
“现在的困难,你也知道。北晋王国与三蛮接壤之地,水道纵横,全是各类的泽沼地区,不但需要动用大量的军船民船,还需要训练士兵的水战能力,以及探查沼泽,从沼泽脱身的能力。因为,大部分的蛮族边地水深极浅,船舶难以靠岸。而士兵下船上岸,则要面对大量的沼泽危机。”商然略有苦恼地说,“上一次我征伐山鬼部,一万人里就有两千一百多人,死在了各类沼泽之中。”
她抚着额头,非常难过,“现在一想到那些被沼泽吞噬,尸骨无存的士兵们,我的心里就堵得慌。”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晋凌连忙安慰她,“而且,上次你不是立了大功了嘛,甚至连山鬼部的神庙,都给你攻破了,还得到了那本山鬼剑法”
“你别笑我了,那只是一次惨胜而已。”商然摇头,“何况,你也知道了,山鬼剑法并不是我得到的,而是国师得到的。只是他托我的手,转交给你罢了。”
“殿下,现在稳扎稳打是对的。陛下命我们攻打百越部,然后与右路军左右合击攻击山鬼部。对方占有天时地利,贸然出击并不合算。”晋凌说道,“而且,殿下也知道,百越部,只怕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进军路线。”
“什么?”冯月兰吃惊地叫了起来。
“这没有什么吃惊了。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派遣细作、收买对方官员,都是常态。”晋凌说着,伸着手长长地打了个呵欠,“殿下莫怪,这几天可累死我了,一直没休息好,请容属下回南水仙城草园居客栈好好补个觉,吃点东西。”
看商然柳眉倒竖,他马上解释道:“不光是睡觉吃东西,对南征有用,有用!”
“真的?”商然这才将信将疑。
“真的。属下在南水仙城有大量产业,也有非常隐秘的情报网。只有去把这些东西接手过来,才会更有利于此次南征。”晋凌点头,脸色十分认真,“况且,有冯大小姐在殿下身边,殿下安全无虞,属下才能放心地去部署一切。”
商然终于放他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冯月兰问道:“殿下,你真的信任他吗?”
“我与他认识,也有些年了,自然信他。而且,他一直,也没有让我失望。何况,父王还让我跟他”不知道怎么地,商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殿下只怕所托非人。”冯月兰说道,“据我所知,这小子的心思,只怕现在全都在那位缨雪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