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对谭大队长传令,航向东南,全速前进,目标:山鬼部!”
晋凌此话一出,船上所有人都呆了,在所有大大小小的作战会议上,左路军的行军路线和作战目标不都是百越部吗?怎么能变为山鬼部?将领在战时私自更改作战目标,自作主张,可是大忌啊。
晋凌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家不用担心,你们是晋园的军队,目前还不属于左路军的序列。我虽然是左路军的副统领,可是也已经有了个替身在军中坐镇。他们抓不到我的把柄。现在,晋园的作战目标是山鬼部!与左路军无关!”
说着,他踢了一脚带着俘虏前来的小艇驾驶兵:“还不快去!让蛮族的向导带路,让谭大队长做好作战准备!路上遇到的所有蛮兵,绝不能放走!追不上的,也绝不能留活口!”
“是!是!”那家伙赶紧驾着小艇回去传令去了。
“施放信鹰,给惊风他们传信,说可以升空了,跟在船团上方,攻击山鬼部!”晋凌对着旗舰通信兵下达指令。
“攻击山鬼部?”接到消息的谭花郎等,以及那蛮族向导都大吃一惊。不过,谭花郎毕竟是久经世面的,当即就明白过来,“山鬼部本就是三蛮之中实力最弱的,此时分兵去协助娄方围杀右路军,部族之中必定空虚,而且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有这样的船,可以在短时间内就抵达他们部族,必定疏于防范。这样的进攻,必有奇效!”
原本他还以为晋凌只是仗着晋园的财力和其高级仙尊的修为,才当上这左路军的副统领。现在才知道,这少年人在带兵奇袭方面,亦有过人之长。
“先遣大队,调转航向,航向东南,全速前进!目标:山鬼部!”他的声音响彻了先遣大队的每一艘船。
在先遣船队的带领之下,晋园船队全部掉转航向,开往山鬼部方向。
“小侯兄,有何感想?”晋凌对着一直在侧而默不作声的、现在是火枪队副统领的娄小侯说道。
“不错,很不错。”娄小侯说道,“当初正气帮若有你这般指挥调度,也不致于落得个内外夹击,灰飞烟灭的下场。很难想像,短时间之前花狼帮还是你的敌人,现在竟然变成了你手上的一把尖刀。”
“人固然看重利益,可是很多人心里,却把荣耀看得更高。谭花郎心里有股傲气,更是如此。”晋凌笑道,“对于,小侯兄,此次我们可能要面临一场恶战,将你裹入这场恶战之中,你不会怪我吧。”
“哪里哪里。”娄小侯说道,“救命之恩,以及这些日子来用尽各类珍异药材为我调养身体,恢复功力,这等恩情报不了万一。略尽些绵薄之力,是我的幸事。只可恨我伤重毒深,到现在还未能恢复到以往修为。”
“小侯兄现在恢复到”晋凌查探了一下,“初级仙尊?”
“是。”娄小侯活动了一下手指,指间紫气萦绕。
“以小侯兄的实战经验,以及对各类心法仙技的修炼程度,虽然是初级仙尊,可对上中级、高级,也应该不会吃亏。”晋凌笑道。
“过奖了。”娄小侯说道,“晋园少主你,真实实力应该早已经可以迈入初级仙宗之境吧,为何还未晋阶?”
“境界还未完全巩固。”晋凌说道,“我晋阶高级仙尊,当日是有着山海宗真传罗明师兄的帮助,也有大量仙晶之类的辅助之物。现在要迈入仙宗级未免太快,境界不稳,未必是好事,索性放它一放,待水到渠成之时再说。”
“有理。”娄小侯对他这话颇为赞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这个道理。”
就算向东南方向航行,先遣船团一路上还是遇上了一些百越部的渔船。这些渔船的渔民有的是探子,有的是真正的渔民,不管什么身份,都一律抓了。
北晋王国南征,三蛮各部族下令渔民们不得出来捕鱼,并征召了绝大部分的渔船。可是还是有一些渔民迫于生计,铤而走险。
问过话后,晋凌颇有感慨:“三蛮之地百姓贫困,即使战时,也要为生计奔波于战场区域,实在可怜。便是如此,那些部族长们还是时时骚扰北晋边境,禁止渔民与北晋王国互市,还劫掠来往的客商及良善之人,实在令人不解。”
“三蛮之地,百姓愚昧,未曾开化,又被神庙操弄意识,自然比不得历史悠远、文化灿烂的北晋王国。”阿部力也颇有感慨。
“阿部力,如果我说,我此次进兵,带给三蛮之地百姓的,不是征服与奴役,而是开化与文明,而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你信吗?”晋凌突然问。
“这怎么可能?”阿部力不假思索地回答,马上就发现自己的唐突,赶紧辩解,“少主恕罪,我的意思是,就算少主有这份心意,蛮族的人,不会相信的。部族长们和神庙,欺骗他们太多太多,他们已经分不清真假了,更多的是麻木和认命,他们,是不会相信有救世者的。”
近蛮泽南岸,山鬼部边境。
噶剌瓦尔是蛮族山鬼部北方巡逻队的队长。作为一名有着高级仙士修为的蛮族勇士,他一向被认为是山鬼部未来最为希望晋阶仙尊级的强者之一。
是的,在现在的山鬼部,能够晋阶仙尊级,就已经算是有数的强者了。现在整个部族之中,也只有族长厄必拉是中级仙尊而已,再无其他仙尊。他原来是山鬼部很有名的将领,可是在多年前退败于商然之手,神庙被毁大祭司被杀后,大祭司的下属鬼巫阿密思在厄必拉面前一直说他的坏话,导致他离开了部族的精英军队,去当了一个北境巡逻队长。
这个职位,比他原来的带兵职位,要低了四级以上。尽管如此,鬼巫阿密思还不断地说他的坏话,败坏他的名声。荒巫虽然与鬼巫争权,可在这个问题上,也对他落井下石。
噶剌瓦尔就算身在北境作巡逻队长,日子也过得并不好。他自己也时时觉得,自己是部族的罪人。如果不是有老母和妻子儿子要养,他都想在毁坏的荒神神庙前,一刀结束自己的性命。
“噶剌瓦尔队长,你帮我找找吧!”一名老妇找到他,“今天一早,我的儿子,你认识的那个法萨尔达,他出去捕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告诉他现在我们在跟北方强大的敌人在打仗,要他不要出去,可是他说不出去捕鱼,一家人就没有了收入和活路。结果他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平时他一早就回来了,他打渔从不贪多够生活就行了。噶剌瓦尔队长,你帮我找找他吧。”
噶剌瓦尔眉头深皱,这是一天之内,第五个来央求他帮助寻找打渔未归的亲人的。这在平时,是不可想像的。他的心里,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噶剌瓦尔队长,你看!”这时,一名随行的巡逻队员指着北面的近蛮泽大喊道,“船!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