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凉小然点头,“或许会更久。”
“哦,这样呀。”
“是啊。对了,摇儿,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柳摇儿垮下脸:“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说等天一亮我们就来,可日晒三竿的时候,你房里都还没动静,我只好去叫你,谁知我叫了老半天你也没反应,我便推开门进去,然后发现你人不见了。我到处找你都没找着,心想你是不是去医馆忘了叫我,就打算来这里看看……”柳摇儿扁了扁嘴继续道,“那个可恶的老头不让我进来,说什么闲杂人等,不能进入医馆后院,我可是费了好多口舌他才勉强带我进来的,这一来一去的,都下午了……”
“哎哟,摇儿辛苦了……”凉小然夸张了语调,笑着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来,费了那么多口舌喝点水润润喉……”
柳摇儿满脸黑线的接过杯子:“小然姐姐,你不怕吵到了病人吗?!”
凉小然一下子拍住自己的额头,拉低了声音:“晕,我忘了。”
柳摇儿抹了一把冷汗,饮下一口水道:“对了小然姐姐,你昨夜是把采花贼送来医馆才回去的吗?!”
凉小然摇头:“当然不是。”
“那……”
“我让一个朋友送来的。”
“朋友?!”柳摇儿问道,“谁啊?!叫什么名字?!”
凉小然想到了老人的话。
……
“在外面,公子从不告诉过别人他的名字。”
……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透露他的名字比较好。
凉小然哼哼两声:“朋友就朋友呗,你问这么多来做什么?!莫非你对人家有企图?!”
柳摇儿慌忙摇手:“是不是的不是的,我连人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什么企图,我只是好奇才问问罢了。”
看着柳摇儿眼泪都快急得掉下来,凉小然心里乐翻了天,哈哈,逗小孩真是搞笑:“好啦好啦,我开个玩笑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当真吗?!”
柳摇儿恨恨跺脚:“小然姐姐!你,你讨厌……”
凉小然满脸黑线:“我都认错了。”
“哼,我回去了。”话音未落,人便已经跑出了门。
“喂,喂……”凉小然吐出一口气,自己好像没过火吧,这人怎么就跑了?!罢了罢了,走就走,回去给她守房子,免得到时候遭小偷什么的。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剩得一些的银票也被自己随身携带着,但万一小偷急了,连桌椅都搬走了咋办。
一出了门,柳摇儿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
他竟然这么命大,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如果等他醒来的话,这盘计划就会被完全打乱。
不,绝对不能让他醒来。
柳摇儿扶着楼道旁的栅栏一步步走下台阶,蓦地,一只白色的信鸽往她的方向飞来。
她慌张的往四处张望了一下。
没人。
伸出手,让白鸽停留在自己的手上,然后迅速取下里面的信纸,双手托着白鸽往空中一挥,白鸽扑腾着翅膀离开。
展开信纸,上面清晰的写着几个字: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否则,死!
她比谁都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如果失败的话,唯有死路一条。
信纸被揉成了一团,柳摇儿的手微微颤抖着,肩膀上突如其来的一阵力道惊得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
“哈,摇儿,被我吓着了吧。”
她转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跺脚噌道:“什么嘛,小然姐姐你吓死我了。”
左手却不动声色的紧握,把信纸藏在手心。
凉小然挑了挑眉:“哼,谁叫你出神呢。”
柳摇儿心里一紧:“你看见了?!”
“当然,我一走到楼道上便发现你在出神,心血来潮,就偷偷走到了你身后吓吓你。”
还好没有看见。
柳摇儿松了一口气。
凉小然一把揽过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没什么。”
“切,唬谁呢。”凉小然清了清嗓子继续,一脸正色道,“准是在思春,对吧。”
“小然姐姐,你……”
柳摇儿咬牙切齿,濒临崩溃。
“哎哟,哎哟,脸色这么难看哈。”
“被你气的,哼,真的走了。”
潇洒滴留给凉小然一个背影。
顿时,四周便只剩下了凉小然一个人。
咦?!
她下楼来做什么呢?!
莫非这人老了,记忆力衰退了?!
突然,小腹一阵抽搐,这这才想起自己是干嘛的来。
特么的,大姨妈来拜访她了,她现在要赶去茅房。
提高马力,凉小然火速赶往茅房,身后扬起一阵疾风,枯叶纷飞。
上完茅房,凉小然便捂着肚子推开了扶风的房门。
扶风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懒声问道:“回来了?”
凉小然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嗯……”
扶风听出异样,缓缓睁眼:“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呃……这个……那个……”
扶风往床的里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凉小然把门关上,痛苦的拖着身体,坐到了床边。
扶风一拉她的手,她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凉小然布满的嘟嚷:“别闹了,我肚子疼。”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大姨妈在我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来了。”
“大姨妈?!”那是什么?!
“就是月事啦……”
扶风猛然从床上翻身就起。
“怎么了?!”不是很困吗?!怎么突然来了精神?!
“等等我……”
话音刚落,一股异风乍起,门扉瞬间开启,又瞬间关闭。
凉小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轻叹道:搞什么飞机啊。
拉过被子盖在小腹上,凉小然一脸痛苦的望着房梁发呆,唉,自从继承这具身体后,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被大姨妈折磨得死去活来,若是身穿就好了,至少大姨妈来了小腹不会痛,呜呜……为什么是魂穿啊?!
门板“吱呀”一声开了,凉小然把目光放到了扶风的身上。
他端着一个木盆走进来,顺便用脚把门勾上,木盆里不停冒出迷蒙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一阵白雾……
他搬过一张椅子,将木盆放在椅子上。
冰蓝色的瞳孔漾着温柔:“热敷一下会好些。”
他的声音轻柔如羽毛一般落在她心里,凉小然只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扶风坐到床边,从衣襟里拿出一袋用纸包住的东西递给她。
凉小然伸手接过,好奇道:“是什么?!”
扶风只是笑。
凉小然斜了他一眼,拆开纸,一颗颗ru白的奶糖映入眼帘:“糖?!”
扶风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吃糖是最有效的。”他从她手中拿起一颗糖放入她嘴里,“很香的吧,我问福伯要的,他每天都会给他的孙女带糖回去,我刚便向他拿了一点。”
浓浓的奶香萦绕在她的唇齿间,她享受的眯起了眼:“香。”
“闭上眼好好享受吧,我给你热敷下。”
凉小然本想说几句煽情的话,可一张嘴就变了:“嘿,哥们儿,你为我想得真周到。”
扶风无奈的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儿:“还不快闭眼。”
凉小然嘻笑着,乖乖闭上了眼睛,手里紧紧攥着他给的糖果,嘴里还时不时嚼上几下。
扶风伸手解开她的外衣,她衣襟里的一堆东西咕噜噜滚下。
一支白玉簪。用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好白玉制成,做工精巧绝伦,线条流畅,手感极其细腻光滑。扶风抿唇淡笑,这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虽然没有用来绾发,但好歹也随身带在身上了。
一支泥人。泥人娇俏可爱,身着红衣,嘴角含笑,现出一对深深的酒窝。扶风点了点头,嗯,真是像极了小丫头。
三只小药罐。其中有两只看起来几乎一样,只是仔细观察,会发上一只上面的图腾是龙,而另一只是凤。还有一只是很常见的瓷罐。
扶风打开一只闻了闻。脸黑了。
再打开一只闻了闻。脸更黑了。
最后打开一只闻了闻。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凉!小!然!”
咦?!他居然叫她的名字?!
凉小然蓦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扶风那‘狰狞’的面目,和三只小药罐。
凉小然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
“凉小然,你可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东西吗?!”
扶风咬字咬得特别用力,凉小然只有不停的干笑:“呵呵,那个,我用来防身用的……”
内心:特么的,失算啊失算,扶风可是神医,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让他发现这些东西?!呜呜……早知道,就不让他帮忙热敷了,这享受还没开始了,就立马跌入地狱了。
扶风皮笑肉不笑:“谜药和毒药用来防身我还能勉强相信,请问,mèi • yào,也是用来防身的么?!”
凉小然咬了咬牙使劲点了一下头:“对,防身。”
“那再请问,mèi • yào如何用来防身?!嗯?!”
“这个,那个……呵呵……呵呵……”凉小然干笑连连,冷汗一身。
扶风终于拉下脸问道:“这么东西你哪里弄来的?!”
“我,我买的。”
“买的?!你唬我么?!这么东西可不是能买着的。”
“我真的是买的。”委屈……
“少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你就告诉我你在哪儿买的。”
“好啦好啦……”凉小然终于招架不住,“我告诉你就是了。”
他黑着脸吐出一个字:“说。”
“就是,隔壁那个人,他叫悠凰,是采花贼,我从他身上弄的。”
扶风一听到采花贼三个字,下颌线条立刻紧绷:“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没对我做什么,是我对他对了什么。”
“凉小然……你……”居然是她对了那个采花贼做了什么,他要被这个小丫头气死了。
“喂,喂,你个思想肮脏、龌龊、邋遢、yín • dàng、猥琐、黄色的银啊……”凉小然把自己能用上的贬义词一股脑儿全放了上去。
扶风睁大眼,好脑勺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
“你说,你想哪里去了……人家把小黄鸟送官府领赏银了,难道这还不叫对他做了什么吗?……”无辜的眨了眨眼。
扶风满脸黑线。
一阵绞痛从小腹传来,凉小然冒着虚汗哎呀叫疼,见扶风没有反应便怒道:“还楞着干嘛,快给我热敷……”
扶风低头看了她一眼:“那你还不闭眼。”
凉小然将大红外衣拢了拢,从下面撩起衣服,只露出一个小肚子:“哼,让你看光光岂不便宜你可。”
凤眼一挑,调笑道:“反正迟早都会看的,你害什么羞。”
“鬼才害羞,我凉小然像是会害羞的人吗?啊?!啊?!啊?!只是不想便宜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