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轻浅和段离经过长达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隐约的看到了天烬宗的山峰,只是这一天山上的雾气似乎格外的浓郁,竟有些让人看不分明山上草木。
程轻浅因为长期的御剑飞行灵力彻底告罄,段离比程轻浅强一些却也不见得有多么的乐观。
他看了一眼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镇“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程轻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正好我们去市坊再买两张传音符。”说到这里程轻浅不由得顿了顿”你身上的灵石还够我们买传音符吗?”
段离温和的笑道“有的,你放心吧。”
程轻浅没再开口,只是神情沉郁的咬起了手指“这一路我算了一下,我们已经向宗门发送过了八张传音符,你说他们一定是收到了并且派人去救小师妹了吧……”
“嗯,一定派人去了,所以你就别担心了。”
程轻浅忍不住叹气“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我们发出去那么多张传音符,最后竟连一份回应都没有收到!想想都觉得生气,我爹就算平日里再怎么节省,也不该在这件事上节省啊,何况传音符而已,又不贵,他怎得就忍得住一张都不回发给我!”
程轻浅抱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段离的表情也有了微弱的变化。
只是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的浮动“说不定是因为宗门事务繁多,就忘了回应你,这件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不会有事的。”
二人交谈间,身影已经落到了小镇上。
段离直接将程轻浅送到了客栈,并嘱咐道“你灵力损耗严重,你先在客栈内简单的恢复一下,至于买传音符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程轻浅也没有反对,只拍了拍段离的肩膀,便一脸疲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程轻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瞬间,段离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冷漠,眼底也透着几分深邃的锐利。
他没有休息,直接起身离开了客栈,并朝着市坊最集中的区域走去。
最终他站定在了一个售卖符篆的摊位前。
摊主看到有顾客前来,脸上自是洋溢起了愉悦的笑容“这位客人想看点什么符篆?”
段离目光淡淡“传音符。”
话音刚落,那摊主立刻便把他所拥有的三种传音符摆在了段离的身前,并滔滔不绝地为段离讲解起了这三种传音符的优劣差距。
不过此时的段离却是听不进去丝毫讲解。
只盯着最差的传音符问了一句“多少灵石。”
那摊主也明白了,眼前这位看起来穿的如同大家公子一般的男修其实并不是他的大顾客群体,故而他所洋溢起的热情也散去了不少。
“两块灵石一张,如果你买的多或许还能给你便宜一点。”
段离摇头“就要两张。”说话间他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眼底无奈之色更甚,最终他摸出了自己的佩剑放在了交易台上。
摊主被吓了一跳,只以为眼前这人要动手,连连后退了几步,最终因为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道友这是何意?若是不满价钱我们也是可以商谈的,你现在出剑到时候再引来守卫,你怕是也没好果子吃。”
段离知道这人是误会了,这才解释道“我并非要取你性命,只是想以这把剑做抵押。”
摊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使劲的抠了抠耳朵“你的意思是你想买符篆,然后用法宝做抵押?”
“抱歉,如今着实囊中羞涩,拿不出灵石,便只能出此下策。”
“看起来穿的人模狗样怎么混的这么凄惨?”知道段离对他没有恶意之后,摊主也腿软了,甚至在知道了段离的贫困后,还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其几眼。
“一些私人原因。”这就是不便告知了。
摊主怎么说也在这一片混了很长一段时间,见到的人也好事也好,总有那么几件让人觉得意外的,所以再面对段离的情况,倒也没有多么的好奇和追根究底的欲望。
他的视线落在段离所拿出的那把长剑上看了半晌,随后那眼神是越来越亮。
“这法宝真不错啊……”他感叹了一声随后又看向段离“要不然你直接将它卖给我吧,我绝对能给你出个合适的价位。”
段离摇头“不卖,这是我常用的两件法宝之一,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摊主想了想还是点了头“行吧,你要是不想卖我倒也不强求,剑用做抵押符篆也可以,不过咱们可要设定一个期限。”
“一个月为期……”
契约成立,段离也拿到了符篆。
此时的段离并没有和人交谈的欲望,故而转身便要走,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他似乎隐约听到有人提起了‘天烬宗’三个字……
“这事儿真的是老土豆做的?”
“我的消息那还有假?”
“你说他这不是忘恩负义吗?当初没有天烬宗插手的话,他早就被人抛尸乱葬岗了吧!”
“说的就是,不过有个词你用的不对,他这哪里是忘恩负义,分明就是恩将仇报。”
“说起来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哪里知道呦!到现在为止天烬宗没有一个人下山,不过之前那群上山的人倒也没见得下山。”
几个人围在一起说的热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周围于不知不觉间潜入了一个看似存在感极低的其他游客。
这些人的对话看起来没头没尾,但段离依然不难判断出天烬宗出事了。
而那些雾气想来也不是最近才出现的,恐怕是在出事的那天就出现了。
段离对于天烬宗的护宗屏障其实是有着一定了解的,其中一环便是引人迷失的大雾。
最初,段离看到迷雾的时候,心里便怀疑过天烬宗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如今也算是彻底证实了自己的怀疑。
护宗屏障的开启从来都不会是小事,只是不知道现在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段离抿了抿唇,心下的不安开始了迅速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