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宫。
“陛下,公主来了。”大内监笑呵呵道。
“嗯,让公主进来吧。”宋宗放下手中的折子,和颜悦色。
“父皇,儿臣给您请安。”
“嗯,皇儿坐。西域来的佳酿,平常可不多见。”
凤扬轻皱了皱眉头。“父皇平日甚少饮酒。今日何事如此高兴。”
宋宗看了眼女儿,却故意摇头晃脑,做品美酒状。口中亦道:“得知朕的宝贝女儿,觅得良人,朕岂能不乐。”
凤扬压下不悦,道:“父皇就没什么话,要对女儿说。”
见女儿压重语气,意有所指。宋宗不再岔题,道;“果然知父者,女儿也。皇儿想知道些什么。”
凤扬见父皇不再兜圈子,直开山门道:“父皇与贤王,早有谋约。”
宋宗看着聪慧洞察的女儿,每每有种感受,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他女儿,而是可以接替重任的国之接班人。
“可惜。若是太子多好。”他心头重重叹息一声。随即正言道:“是。我与贤王,早在国书之始,便定下盟约——大魏与大宋,守望相助。父皇曾言,与贤王,神交已久。此次贤王出使大宋,其实是我等双方合力促成。”
凤扬心中疑惑,豁然解开。她恍然道:“所以,父皇早知贤王目标,父皇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是,”贤王点头,欣慰的看着这个女儿,这个她最优秀的女儿,只需轻轻点拨,便能贯通全局,抓住重点。
“儿臣不明,父皇助魏灭陈,于我大宋能有多大实益。”
宋宗耐心解释,道:“陈国,看似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实现称帝夙愿,实则它亦是大明的一把刀。欲借此,挑起燕云和大魏的对立,以达到他的目的。
而我大宋主和,大明主战。他若成,燕云必将与大魏势成水火。大宋与大魏接壤在前、首当其冲。大明必可借势,挑战、撼动和压制我大宋。以实现他燕云霸主的地位。”
“如此说来,成则它获益良多,一石数成;败,它似乎也没亏什么。反倒因为云魏联盟,它更斩获颇丰。”
“是,我们这位‘老朋友’。眼光独到,下手精准,虽然陈国建帝失败。但它所亏不多,只是打的好主意,想独霸燕云。哼,大宋不是他可以轻易绕过的。”
“所以,”凤扬夸赞道:“还是父皇更高一筹,借大魏之力,削夺了大明的野心膨胀。还促成两方联盟,大宋获利匪浅。”
‘哈哈”宋宗捋了捋微微的一点胡须,摇头笑道:“你呀,少往你父皇脸上贴金。我也不过是在贴合国情的举措下,搭了把手。只是不知,将大魏棋子放在中州,是好是坏。”宋宗沉思,但随即失笑,“眼下却是有些杞人忧天,也罢,有得必有失,哪容易好处都占尽。变局变局,当不是一朝一夕说变就变的。”
“所以,父皇早就心里打算把我嫁给贤王,也在父皇与贤王的密谋里。”
宋宗一愣,看着突然翻脸的女儿,他有些伤脑筋。说实话,他拿这个女儿,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别的皇子皇女,或许还会畏惧他这个父皇——天子的威严。
但凤扬——有时候确实胆大。让他下不来台的时候,也是毫不客气的。但好在,较多是在私底下,也算把住了他这位皇帝的脉。算了,看在是自己的女儿份上。
宋宗笑了笑,和蔼道:“怎么会。父皇是为了你好。试问当今天下,能娶我女儿者,不过一手之数。贤王是其中最合适的人。难不成,真要你嫁一个碌碌无为——你甘愿与这样平凡的人,度过一生。”
凤扬没有被谎言巧语所诱,仍是理智道:“如此说来,父皇是为女儿好。凤扬应该感谢父皇的一片爱护之心。”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宋宗点头频频。凤扬嘴角微翘,话锋突转,道:“那贤王送与儿臣的几百万聘礼,儿臣拿个三分之一,很合理吧。”
宋宗一听,这还得了,连忙板正面孔:“胡闹。难道你认为父皇,会看上你区区三百万两白银。若不是大宋国库困难。皇儿放心,该有的嫁妆,我大宋,一分都不会少,绝对是历代宋朝史上,最豪华最富丽的嫁女仪式。”
凤扬撇撇嘴,财帛动人心啊,父皇打钱入私库的主意,户部、工部、军部,生怕落不着,宗人府、内务府谁不眼热。偌大的国家,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三百万不精打细算,开源节流,是用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