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问道殿内,一眼可见问道天地石一如从前的模样,高耸至殿顶,有石阶可攀。
学宫弟子到了这里一个个变得谨小慎微起来,鱼贯而登阶。炎北注意到,最先攀上问道天地石的同门踏上顶阶之时,有墨色的灵光一闪,人就不见了。
这一幕,并不是炎北独见,惹得学宫弟子们议论纷纷。
“快看,惠进宇师兄第一个上去了,以他的修为实力能应对任何意外,看他施施然的样子,不会有什么风险!”
“第二位是的任则海师兄,他和惠师兄都是二百多岁的人了,属于老一辈的大人物,都是家族中的长老,位高权重,这第四关凶险万分,也就他们这些有担当的前辈师兄,才敢为人先了吧!”
“看,任师兄也不见了,看样子,天地问道石应该开辟了一个空间或是一个秘境,这第四关的考核,就在其中!”
所有人议论纷纷,每个踏上阶顶的人都会伴着墨色一闪,就消失不见。这一幕让大多数较为安心,秘境有凶险,估计是随机传送,在场的学宫弟子哪个没有闯过千八百个秘境,对这种际遇可谓是经历得太多,反倒少有人感到紧张和不安。
轮到炎北,他迈上阶顶,立即感受到一种浩瀚的伟力拉扯,恍惚中,双脚便落于实地。他凝神四望,不禁讶然。
这是一个岁月古老广袤无边的空间界。炎北的落足之地是一个沼泽的边缘,较少的实地处。四外有不少水洼,周边是茂密的巨树,枝叶撑开,遮蔽了天空。
让炎北讶异的是,问道天地石并不是随意传送,他看到水洼之地,不时的有排在后面的学宫弟子被传送进来,他算是幸运的,落于实地,而大多数人的运气则差了几分,甚至有人直接跌入沼泽里,挣扎着钻出来。
这空间界竟然如此真实!
炎北深深吸了口颇为浓郁的灵气,这里的灵气比起学宫内要强上许多,但对他的修行作用不大。炎北在这里可不敢大意,这里可是第四关的选拔之地,凶险无比,是考验生死能力的战场,随时可能面对任何危机。
“奶奶的,真倒霉!”
不断有人从沼泽地中钻出来,他们集聚在一起,警惕四周的动静,周围,虚空模糊,不断的泛起虚空裂纹,一道又一道学宫同门的身影降落,出现在沼泽地中,个个身上守御的灵光灿灿,戒备森森,杀气腾腾。
轰!
有人祭出法宝碰撞厮杀,符文冲天,灵韵纵横,太虚元劲化作界域锁住一方之地,大树崩碎,泥浆溅起,伴着血光。
没有人愿意介入这种私怨的纷争,也只有私怨才会甫一进入第四关的考核之地就发生这种不顾生死的仇杀。绝大多数的人纷纷避远,怕惹来因果,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
“季兄,是误会,有话好好说……啊……!”
惨叫传来,有人遭劫,被人以一条长鞭缠住,全身爆开,血光乍现。
“噗!”
血肉四溅,长鞭有灵韵流淌,发出一声长长的鞭哨,如蛇般的退走。
“现在才说是误会,晚了!”
一个浑身有泥污的同门挤上实地,一脸凶光,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人颇为忌惮,人群蠕动,给他让出一块落脚之地。
“季兄,大家毕竟是同门,如果是误会,解释一下就好,何必直接索命,伤了同门之间的和气?”
有人站出来责难,双方似乎各有支持者和助拳者,一时间周围的人数暴增,形成对峙之势,只是出手空间颇为狭窄,两方的人影密密麻麻,影影绰绰,一旦动手,会形成乱战,很少有人会置身事外。
“同门的和气?方敬尧,你倒会解释,如果是你掉入沼泽之中,我给你一道剑符试试,看看你会不会顾及同门之谊,平淡收场了事?”
“哼,姓方的,怎么的,想挑战一下我西界季家么?来啊,不用飞扬大兄出手,我季飞升一样可以宰了你!”
“哼,季飞升,你好像忘记了当年被我打成死狗一样的经历了,怎么的,还想再品尝一次?”
双方口水战升级,双方阵营灵芒绽放,各种防御手段全部铺展开,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祭出最强防御手段,一是为自保,二也是为了即将上演的杀战和竞逐。这个时候,什么同门之谊,什么道院情份,都抛在九霄云外,一场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戏码,最残酷与血淋淋的一幕即将上演。
杀!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法则扭曲,道则混乱,符法万钧,崩云裂空,一道道血雾弥漫,混乱之中,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砰!”
炎北一指轰出,寂灭死气笼罩三十丈,至少有七八个人在寂灭死气中血气渺渺,一个祭出宝器化数十道雪刃的同门更是在虚空炸开,化作一片血雾,如此寂灭杀气登时吓了周围的人一跳,如此简单一指,就有寂灭雷霆之威,让周围的人极为忌惮,很有默契的与炎北保持距离。
这片沼泽地很大,但也不可能容得下所有参加第四关的学宫弟子们,炎北怀疑,这里只是其中一地,因为这里的人数约有近万人,肯定不是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看样子,还有同样的传送地并不是一处。
炎北尝试了一下,这个空间界还是能够御空的,但并不及高,有局限,他跃升起来,攀上树冠,神念早已经铺展开,注意到无尽的远方,有至少数十处地界聚集密密麻麻的命气,这种命气都神魂凝聚的元神之气,有浓有淡,或深或浅,个个释放出强烈的杀意杀机,如真龙腾海,惊涛拍天。
“那是……!”
炎北感觉到一种神魂惊荡的意志杀念汹涌的奔腾,宏大而磅礴。那是一座巨城的虚影,卓立于这个空间界的中心地带,极为震撼人心。
无论这一场杀战混乱到了何种程度,整个杀伐战场都慢慢止歇,那种浩荡的意志杀念太凶戾了,让人恐惧不安不说,还能感受到一种凄绝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