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气恼这人在他耳边不老实,白桑韵不怎么重地拍了下蓝阙阳,“若抛开这些,哥随你们怎么说,大不了,咱们三个找个无人的地方归隐去。”白桑韵这话一说完,蓝阙阳的眉眼里尽是遮不住的欣喜。

“哥...阙阳...该死...”蓝阙阳的嗓音变得极为沙哑。说着自己该死的人,开始解白桑韵的衣扣。他知道...今早的那次已是有些过,可听这人竟是如此为自己考虑,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拉着蓝阙阳的衣襟向后躺去,白桑韵吻上蓝阙阳的唇:“阙阳...我最在意的,就是那次的事,让我...忘了吧,让我只记得你们带给我的美好。”噩梦一日日远离,他相信,有他们在,终有一天,当他想起那段日子时,不会再心如刀割。

“哥...你可喜欢我?”小心挤进那极窄的地方,他知道这里的伤还未好。

“...嗯...喜欢...喜欢阙阳...”温柔的对待,让他知道,自己是被这人渴望的。

“桑韵...”从何时起,他就想这般喊他一次。

“啊...”从不知,听到这人如此喊他,竟会让他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脑中仅留着那声“桑韵”。

“桑韵...桑韵...”无须再无人之时轻喊,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当着这人的面喊出来。

“阙阳!...”别再喊了,他受不住...他...脑中闪过什么,浑身的力气被那一声声轻唤抽得一丝不剩。

“桑韵...桑韵...桑韵...”不是没看到你的祈求,可我不想停...我都不知,这般叫你,会让你如此兴奋。

“唔!啊!”不要...不要再叫了...

听到屋内传出让人脸红的声音,左翔摇摇头,这二少爷也太性急了一些,之前见少爷走路不大稳,他心里就已经明了发生了何事,可这还没过两个时辰,二少爷又把少爷弄到了床上...哎,算了,他老了,管不了了,反正二少爷再怎么胡来也不会不顾少爷的身子,他还是命人给少爷备些粥去吧。

...........

“皇上,蓝坊主来信。”

“快拿来!”放下笔,刘淮烨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刚看了几眼,他就开心地大笑起来,“太好了...还是他有办法...哈哈哈...”又看了几眼,刘淮烨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儿却见他又笑了起来。张正在一旁小心地研这磨,心里嘀咕:许久未见皇上如此高兴了,怕是蓝坊主找到白主子了吧。

看完信,刘淮烨似有些生气地说:“这桑韵,真不让朕省心,竟跑到七霞镇那个偏远之地,难怪朝天监的人寻不到他。”

“恭喜皇上,终于有了白主子的下落。”张正一听,跪下来开心地喊道。

“起来吧,虽说找着了他,可他不愿回来,罢了罢了,他既不愿回来,那只能朕去亲自去看他了。不过...这次朕可不轻饶他。”信上蓝阙阳已说了桑韵不愿回京的缘由,和他当初估计的差不多,不过他没想到桑韵不愿回来竟还有另一层意思,想到那人竟如此看轻自己,刘淮烨开始考虑该如何惩罚那人。

张正不知究竟是出了何事,出声劝到:“皇上,白主子是个心思剔透之人,和皇上在一起的这些年,事事都替皇上考量,白主子不愿回来,怕也是因着过去的那些事,皇上可别生白主子的气呀。”

刘淮烨面露不悦地看着张正道:“哼!难道朕不知他对朕的心思么?朕气他,不是因他的不告而别,是因他总偏着蓝阙阳,朕何时有过不能容他之意了?他竟怕朕哪天受不住,会对蓝阙阳不利,你说,朕可能轻饶他?!”

张正愣住了,没想到白主子竟会这般想,随即,他开口道:“皇上,您是天子,白主子有此顾虑也实属正常,皇上您平日里操持国事,难免有疏忽之处,白主子这人又爱多想,这天子与臣子自古往来哪有...一人之事。”共有二字,张正含糊了过去,毕竟这件事说出去有伤皇上的颜面。

“今后这话不许再说,他本就介意这些,若让他听到了,说不定这辈子他都不会回宫了。”刘淮烨没有回应张正的话,仅是有些严厉地吩咐了句,张正忙点头称是,心想:皇上他...究竟是何打算?

刘淮烨提笔写了封信,命人带给常年驻守边关的亲弟刘淮渊后,就起身出了书房。走进原先白桑韵的住处,刘淮烨细细摸过自他走后就未曾动过的东西。桑韵...你心中的顾虑不是我说几句就能消除的,若是旁人,以我的身份,定会杀了蓝阙阳,我的人岂能容他人觊觎,可桑韵,你不同...那年,看着你在我面前被人一剑刺穿胸口,看着你眼中含恨的落入水中不见踪迹...听着别人告诉我你被那两个畜牲如何对待...桑韵,我和蓝阙阳欠你的岂是一条命。如今,你能活着,并如我所愿地喜欢着我,这已是上天对我刘淮烨的眷顾,我又怎还会不满,还会有着其他念头?

第二十六章动摇

“二少爷,少爷可醒了?”门被打开,左翔把吃食交给蓝阙阳小声问。

“还没。”把粥放到炉子旁热着,仅穿着单衣的蓝阙阳看向有话说的左翔。

听床上没动静,左翔走到蓝阙阳跟前低声说:“副庄主前阵子带回来的人自醒后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哭,东西也不怎么吃。最近事情多,我也没顾得上告诉少爷,少爷不喜见外人,二少过去看看吧,我是拿他没辙了。”

蓝阙阳点点头,这时,床上传来白桑韵的声音:“左叔?出了何事?”刚醒来的白桑韵隐约听到左叔的声音中带着为难,掀开床帐,白桑韵半支着身子问。

“哥,没事。”蓝阙阳见人醒了,忙端了粥过去坐到床边让白桑韵靠着他。

“左叔?你莫听阙阳的,可是彪子带回的那人怎么了?”听到一些的白桑韵没理会蓝阙阳直接问到,若按这人的性子,定是什么都不让自己知道。最近光顾着和阙阳在一起了,都把那人给忘了。

知道瞒不住的左翔道:“少爷,副庄主带回的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我和副庄主都没法子,想让二少爷过去瞧瞧。”收到蓝阙阳的眼色,左翔把这事推给了蓝阙阳。

喝下粥,白桑韵笑看着左翔:“左叔,这事儿你怎可让阙阳出面,那人现在还知道哭,若阙阳过去了,怕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彪子风寒还未好,我去看看。”白桑韵说完,左翔嘿嘿笑了两声,他明白,若二少爷过去,定是直接提了人丢出庄外,那还容他打扰到少爷。

“哥,外头冷,你身子虚,别出去吹风,我不会把那人怎么着的。”顶多打晕关起来,蓝阙阳压根不想白桑韵出去,先不说最近有些频繁的情事,单就白桑韵的身子,他也不愿他受一点的风。

“左叔,我这儿没事了,呆会儿我就过去瞧瞧,你让人端些吃的过去,派两个心细的丫头。”知道和这人说不通,白桑韵直接吩咐到,左翔看了眼面色不善的二少爷,应承了就出了房。有些事啊,二少爷脾气再坏也抵不过少爷...

“哥...”蓝阙阳异常生气地喊了声,但喂粥的手却没停。

“阙阳,哥最近不方便,一会儿...你抱我过去吧,等回来,我再睡会儿。”白桑韵的话音刚落,蓝阙阳的脸上就浮现了喜色,这人竟让他在外人面前抱他呢,忘了刚才的不愿意,蓝阙阳虽没答应,但也不再反对。

..........

缩在角落里,上官云什么都听不到,他只知道奶娘让他逃,只知道...那个人,那个他满心信任的人要杀他。他拼命地逃、拼命地逃...小李子、红杏、玉桃...他们都不见了,都被那人抓住了...只剩下他...只剩下他...

谁在帮他擦泪?谁在耳边说着什么?这手...好像他的...他的手很暖、很软;这声音也好像他的,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让他以为自己是被他护着、宠着的。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是不是他...不是...不是他,他没有一头的白发,他没这么柔弱,他虽温柔,可眼中的光总是凌厉的,他...从未这么看过自己。

“小兄弟,能听到我说话么?”白桑韵刚说完,心中就浮现了几分熟悉的感觉,抬头看去,就见抱着他的蓝阙阳同样复杂地看着自己。

拿丝巾把眼前这人满脸的泪水擦干净,白桑韵小声地复问:“小兄弟,可听得到我说话?”

上官云呆呆地看着眼前比那人还温柔的人点了点头,见这人坐在一个男子的腿上,上官云迷蒙的双眼闪过惊讶。

白桑韵示意左叔把粥端过来,舀了勺肉粥递到还未清醒的人的嘴边道:“小兄弟,你一天未进食了,来,吃些粥。”

仔细看着这人,上官云慢慢张开嘴,粥很香,他都忘了上次是何时吃的热粥了。吃了一口,上官云的眼泪再次如断线的珠子般流了出来。他...他也曾这般喂自己喝过粥的。

挪开碗,白桑韵继续擦着这人的眼泪,他看得出,这人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这孩子不过十五,模样长得好,手上光光的,怕是从哪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吧。见这人不再哭了,白桑韵又舀了勺粥喂过去。

“小兄弟,你莫怕,这里是无名山庄,我是这儿的庄主白桑韵。”异常熟悉的话语让搂着白桑韵的蓝阙阳贴近了他。

上官云的眼神有些微动,无名山庄...奶娘让他往七霞镇逃,说逃到这儿就去投奔无名山庄,那个人一定不会找到他...而他...竟在这无名山庄里,他眼前一头白发的人,竟是无名山庄的庄主...

“小兄弟,你昏倒在路上,被庄里的副庄主雷彪给遇到了,就把你带了回来。小兄弟,你可有地方要去?若有,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也免得你家人担心。”喂完粥,白桑韵见这人的情绪稳了些,才开口问。接着就看见对方大力摇摇头,低声说:“我...我没地方去...”然后这人有些心慌地看着自己问,“我...我能留在这儿么?”

见白桑韵没回应,上官云急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虽什么都不会...可...可我能学...你...你让我做什么...什么都成...还有...还有...”慌乱地在衣服上摸摸,发现原先的衣裳不见了,上官云惊地来回一看,在床边发现自己的东西,急忙找出一个荷包塞到白桑韵手上,“要不...要不您让我先在这儿住几天,这...这些算我的房钱行么?”

白桑韵倒出荷包中的东西一瞧,忙压下心中的诧异,身后的蓝阙阳审视地看着上官云,按了按蓝阙阳的手,白桑韵把东西放回荷包,接着把荷包还给了上官云。

“不...不行么?”上官云把荷包推过去,急得要哭出来。

“小兄弟,你若没地方去,就安心住在这儿吧,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无名山庄虽不大,可养几个人还绰绰有余。”白桑韵放柔了声音,轻轻握住上官云冰凉的双手。

“.....”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留了下来,上官云低头看着那双好暖的手哭了,将近一个多月的逃命,一个多月的害怕,让他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揽过哭得伤心的人,白桑韵安抚地拍着他,上官云抓着白桑韵的手哭倒在他的怀里。

..........

回到屋,白桑韵换下被哭湿的外袍,一脸担忧的问:“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淮烨?”

“我会派人送信给皇上,这事儿你别太搁在心上,等过了年,你跟我回京吧,这天,怕是要变了。”蓝阙阳不放心地抱住白桑韵,刚才那人拿给他们的东西有一样是麒麟戏珠,是前年泽湮国皇帝登基时,白桑韵帮刘淮烨挑的送给新帝的贺礼之一,如今却在那人的手上,据说泽湮国皇帝今年还未满十五,由宰相卫孟鑫辅佐执政,那人...若他猜得没错,很可能是刚登基不久的泽湮国皇帝上官云。

“惠耀和泽湮数年交好,若泽湮真有何变动,我怕会对惠耀不利,这事儿还是尽早通知淮烨的好,让他提早有个准备。”白桑韵清楚地记得那麒麟戏珠,当初淮烨见他喜欢,本要给了他,让他推了。若那人真是泽湮国的皇帝,泽湮国怕是要易主了...这天下...又要乱了。

“桑韵...”蓝阙阳换了称呼,白桑韵有些轻颤的依在蓝阙阳怀中,“桑韵,回京吧,你若不喜,等这事平息了,我再陪你回来。七霞镇虽无国属,可与泽湮相邻,若泽湮大乱势必会受影响,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阙阳...我若走了,这庄里的数百口人可怎办?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白桑韵清楚蓝阙阳的顾虑,可这无名山庄,他不能说丢就丢。

“我既让你回京,定会把这些人安置好,不会让你为难的。”听出白桑韵的口气有些松动,蓝阙阳继续劝说,见这人不开口,他又道,“桑韵,我们正好可以把那人一道带走,他虽没说,可我猜他定是上官云,他留在这儿也不安全,到了惠耀,有皇上在,他今后也可重新入主泽湮。”

听蓝阙阳说得有道理,心中又有着几分对刘淮烨的想念,白桑韵终于点头答应了蓝阙阳的提议,见他答应了,蓝阙阳高兴地笑了起来。看着蓝阙阳难得一见的笑颜,白桑韵也笑了。想到那哭成泪人的人,白桑韵突觉自己是多么的幸福。

第二十七章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