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宁家是信州县的巨富,但在得知一块肥皂竟要十贯钱的时候,依旧惊讶不已。
柳如诗似乎早就料到宁雅欣的表情,当即笑了笑,道:“宁小姐,这肥皂可是百年难遇的好东西,市面上根本没有相似的东西可以相提并论,卖十贯钱,不贵的!”
宁雅欣不否认柳如诗的话,因为她自从用过肥皂之后,便再也不想碰皂荚了。
毕竟肥皂用起来更方便更干净,而且宁雅欣更喜欢肥皂洗过之后的那股淡淡清香,并且肌肤上没有任何油腻的感觉。
柳如诗见宁雅欣不说话,便道:“宁小姐,若你嫌太贵了,不如少预订一些.......暂时先订五块,如何?”
宁雅欣岂是缺这几十贯钱的人,一听柳如诗这么说便立刻不再犹豫。
“柳掌柜,就十块吧,等肥皂到了,劳烦你尽快通知我!”宁雅欣说完便让玲儿付了五十贯定钱。
“一定,一定。”柳如诗笑盈盈的答应下来。
宁雅欣点点头,起身便要离开。
走到一半,宁雅欣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敢问柳掌柜,这肥皂是何人所造?”
“这个嘛......”柳如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雅欣马上解释道:“柳掌柜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打听肥皂的货源,我只是好奇造出肥皂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有如此巧妙心思,造出了此等神奇之物!”
柳如诗道:“不好意思啊,宁小姐,这肥皂其实是我从西域商人手里进过来的,至于是什么人造出的肥皂,我并不清楚。”
“原来是西域过来的,难怪如此昂贵!”宁雅欣点头表示理解。
柳如诗也点了点头,附和了两句。
随后,宁雅欣便出门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离开了零杂千货堂。
玲儿跟在车驾一侧,一边走一边对车里的宁雅欣道:“大小姐,西域商人的东西也太贵了,十贯钱就一块那么小的肥皂,这不是抢钱吗?”
宁雅欣撩开一半的车窗帘子,道:“柳如诗骗我们的,这肥皂根本就不是西域来的!”
“不是西域来的?”玲儿诧异的看着宁雅欣。
宁雅欣道:“你没看出来吗?包肥皂的那层红纸其实是合阳县一带造纸作坊的工艺,如果是西域来的货,为何会选用我们梁国的纸张?”
“对呀,大小姐!这有点说不通啊!”玲儿一听,立刻产生了质疑。
宁雅欣继续道:“还有,你想过没有?西域人为何要取牡丹牌这个名字?”
“大小姐,取牡丹牌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吗?奴婢觉得很好听啊。”玲儿不解。
宁雅欣解释道:“牡丹只在我们梁国受追捧被喜爱,在西域人眼中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种花卉而已.......”
“而在北面的魏国,他们这么些年来一直同我们打战,所以魏国人都很不喜欢牡丹,甚至达到了厌恶!”
玲儿越听越糊涂,忙问:“大小姐,你怎么又扯到魏国去了?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宁雅欣正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域商人与我们梁国和魏国都有通商,如果西域那边突然出现有了肥皂这种昂贵的商品,难道他们只愿意从我们梁国人手里赚钱吗?”
玲儿恍然大悟:“是啊,大小姐!要是用牡丹牌的话,魏国人看见了肯定不买,西域人唯利是图,不可能这么蠢的!”
宁雅欣点了点头,语气自信道:“所以我觉得,造出肥皂的人,定是我们梁国人!”
“大小姐,会不会是合阳县人?你不是刚说了吗?那张红纸是合阳县一带的作坊造的。”玲儿道。
宁雅欣摇头道:“不一定!合阳县的纸早就卖遍了合阳、信州几县,你怎么知道造肥皂的人就是在合阳买的纸,而不是在别的地方买的呢?”
玲儿答不上来,顿时就蹙起了眉头,不出声了。
宁雅欣这时也没有再说话,松手便让窗帘落了下来。
------------------------
傍晚,徐漠带着一口铁锅回到了家。
陈妙依没见过铁锅,顿时很是好奇,问道:“夫君,这是什么呀?”
徐漠笑着道:“妙依,上次我不是说了吗?要弄口更好用的锅回来,喏!这口铁锅就是了!”
“铁锅?”陈妙依惊喜道:“就是珍馐楼现在用的那种锅吗?”
“对!”徐漠点头,提着铁锅就往厨房走去:“妙依,等着啊,我现在就给你露一手!”
陈妙依一看有炒菜吃了,顿时心中就乐开了花。
很快,徐漠就在厨房里找到了鸡蛋、猪肉、芹菜,以及一颗大白菜。
看着食材思考了片刻,徐漠便有了主意:“妙依,我做个芹菜炒肉,再来个白菜炒鸡蛋,你说怎么样?”
“嗯,我听夫君的!”陈妙依立刻点头。
接下来,夫妻二人便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陈妙依淘米煮饭的时候,徐漠则在旁边处理一会儿要用的食材。
等饭煮好了,徐漠开始掌勺炒菜的时候,陈妙依便会帮着往灶膛里添柴。
夫妻二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等到上桌吃饭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徐漠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到陈妙依碗里,笑着道:“妙依,快尝尝好吃吗?”
陈妙依立刻把肉吃了,一边嚼一边快速点头:“夫君,好吃!太好吃了!”
徐漠笑着道:“好吃就行,我还担心有点炒老了呢。”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老,刚刚好,真的!”陈妙依急忙强调道。
徐漠又道:“妙依,再试试这道白菜炒鸡蛋,我头一次做,不知道火候控制的怎么样。”
陈妙依马上尝了一口,再次快速点头道:“好吃,这个也好吃!”
徐漠忍不住笑了:“你怎么只会说好吃,就不能换个花样夸吗?”
..........................
夜深了。
洗漱后,徐漠发现陈妙依又要去打地铺,便上去拉住了她。
“妙依,今天就别睡地铺了,去屋里面睡吧。”徐漠说话时还轻轻挠了挠陈妙依的手心。
陈妙依瞬间就被撩拨的害羞脸红,低头不敢去看徐漠。
成婚一年来,徐漠从没这样主动过。
陈妙依很不习惯,心中又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心跳不由自主就快了起来。
徐漠瞧出有戏,马上又道:“妙依,这几天变冷了,你瞧外面风多大!要是你病倒了,肥皂的买卖谁帮我盯着呀?”
陈妙依低着头羞涩道:“不是还有大伯他们吗?”
“大伯家是大伯家,咱们家是咱们家,我们两家是合作关系,不一样的!”徐漠认真道。
陈妙依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徐漠。
就在徐漠拉着陈妙依高兴的往卧房里去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响声。
听着好像是瓦罐之类的东西被砸碎了。
陈妙依忙问:“夫君,外面什么声音?”
“不知道啊。”
徐漠摇了下头,接着便端来油灯,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刚走没几步,徐漠和陈妙依便同时闻到了一股恶臭。
徐漠伸手用油灯一照前方,顿时便皱紧了眉头,反胃和恶心的感觉随之冲上了喉头。
原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居然从外面将一罐子的粪便丢进了院子里。
瓦罐落地碎裂的那一刻,院子里也成了便便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