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祥走后,李中易命人端来饭菜,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三大碗米饭,横扫了一碟子肉末豆腐、一碟子虾仁白菘、一碟子爆炒羊肉。
在一旁伺候的上菜添饭的叶晓兰,禁不住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说:“爷,你不至于饿着这样吧?”
李中易接过帕子,擦拭干净唇角嘴沿,又接过茶盏喝了几口,这才慢悠悠的说:“爷身上穿着一百来斤的重甲,在马上待了三个多时辰,唉,年纪大了,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啊。”
叶晓兰捂住樱桃小嘴,吃吃的笑道:“爷,您的身子骨棒得很,前儿个,奴家的骨头都快被您给拆散了,瘫在榻上好半晌动弹不得。”
明知道叶晓兰这是在赤果果的大拍马屁,李中易依然心里很舒坦,男人呐,最怕那方面不行。身为大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喂不饱,那才叫作是丢人。
自从生了男娃儿之后,叶晓兰已经完全熟透了。以前怕李中易折腾她,如今却巴不得霸占住男人不松手,每夜都挨整。
李中易只当没看见叶晓兰那美眸几欲滴水的勾魂妙态,萧绰在马车上赌输了,今夜注定是个美妙的夜晚。
如果萧绰打算不守承诺,那么,这位鲜嫩可口的未来萧太后,于今夜之后,必定会知道啥叫欠收拾?
萧绰已是摆到了砧板上的美人鱼,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离李中易的手心。
李中易吃饱喝足之后,迈开四方步,在安喜总管府的后花园内,缓缓散步。
叶晓兰见男人单独出去了,她不及多想,连忙吩咐人带上装着茶壶和茶盏的食盒,她自己则提起裙摆,快步追了上去。
李中易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以及娇喘声,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不用回头去看,仅凭脚步声,李中易就可以断定是叶晓兰追上来了。
自从,叶晓兰替李中易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后,李中易于床第间依然还是花样百出,但已经不怎么虐她了。
老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衍生出来的逻辑是:不看妾面看子面。
既然,叶晓兰诞育了李中易的子嗣,就算是替老李家立下了大功,李中易多少也要赏几分薄面。
李中易虽然是现代人的灵魂,可问题是,处在他的位置上,将来若要选出合格的未来家主,子嗣自然是越多越好。
只要是真实的人,就必定有七情六欲,李中易当前有三件大事要做,北拒契丹,夺取大周、统一华夏。
有句老话说得很好,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古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最能打动李中易的那句经典名言,却是三代之内,族中必出败家子,必须慎选之!
野猪皮的康麻子,不管他对汉人是多么的残酷和无情,他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统治者。康麻子的儿子雍正办过很多接触民间疾苦的难差事,所以,雍正的改革可谓是对症下药,见解减轻了草民的负担。
可是,康麻子的孙子弘历上台后,不仅生活奢侈腐化无度,而且为了所谓十全老人的好名头,楞是把国库给折腾空了,直接导致整个大清的国力急转直下。
李中易很享受独自一人散步的意境,随意的走,随意的看,想停就停,想歇就歇,自由自在,心静如止水,波澜不惊。
整座后花园内,各种奇花异草在灯火的掩映下,直教人大开眼界。可是,李中易就算是再没文化,也始终觉得,花草树木之间的搭配,极不协调,令人始终存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李中易踱到一座假山亭前,缓缓的走了进去,坐到石凳上,静静的眺望着夜幕下的南方天际。
露布报捷的急脚递,已经派出,他们将走海路,由登州上岸,然后一路朝开封宣传过去。
我大周将士居然虎口拔牙,攻入契丹人的腹地,悍然夺取了安喜县城,这一路宣传过去,嘿嘿,朝廷重臣们以及符太后将如何自处?
肯定有人会攻击李中易谎报军情,嘿嘿,等一万多名货真价实的契丹人,被献俘于京师,朝天阕的时候,恐怕就是朝廷图穷匕现之时。
李中易一念及此,不禁轻声吟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李家铁军!”
“好,好,好,气势磅礴,意境非凡,不愧是奴家的主人。”一直静静守在男人身侧不远处的叶晓兰,好容易逮到了话头,岂能不大大的捧场?
李中易的诗才有限,除了当文抄公搬运的绝妙诗词之外,竟是腹中空空如也。
今儿个应景生情的感慨,既不对仗,也不工整,却胜在霸气十足,仿佛已是天下之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美人儿如此识趣儿,李中易兴致不错,也就不想大杀风景。他索性搂着叶晓兰,抱她坐到腿上,拥美人儿赏半轮明月,妙哉!
此时,此刻,此间风景独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中易从深深的回忆之中清醒过来,陡然惊觉,怀中的美人儿非常识趣,一直静静的依偎着他,一声不吭。
“渴了。”李中易抚摸着叶晓兰的秀发,心里暗暗感慨不已,不愧是大家闺秀,颇识体统,绝不逾距。
叶晓兰赶紧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裙,唤来提着食盒的侍婢们,将茶果点心摆满了整张石桌。
李中易连喝了两盏温茶,这才满意的放下茶盏,站起身说:“我去大营里逛逛,你早些歇息吧。”
叶晓兰克制住失望情绪,蹲身温柔的说:“爷,您不可太过操劳了,奴家和獾郎都指望着您呢。”
李中易顺手在叶晓兰的粉颊上,轻轻的拧了一把,哈哈大笑道:“老子没那么容易蹬腿,再怎么着,都要等獾郎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吧?”
李中易离开总管府后,钻进了特制的马车,由杨小乙领着一百名近卫牙兵护送,径直朝驻军大营驶去。
路上,李中易一直在担心一件事,破城太容易了,大军会不会因此生骄,从而产生轻敌的不良情绪呢?
满招损,谦受益!
自古以来,骄娇二气,皆为军中之大忌。因为轻敌,导致大意失荆州的惨败战例,数都数不过来。
李中易用兵一贯谨慎,讲究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战争逻辑。只要是,能不冒险,他就尽量不冒险。
说白了,以他的底蕴,根本没办法当白起,那就只能学习王剪这个万年老乌龟的战法——以绝对的实力,将敌人逼迫到绝境,然后碾压之。
在实力远不如人的时候,李中易宁可大踏步后撤,然后开打游击战,也不愿意盲目死拼。
乱世之中,歼灭敌人固然重要,保存自己的实力却是头等大事。李家军如果完蛋了,赵老二黄袍加身的概率大得惊人,历史很可能又会回到既有的耻辱轨道上去。
这次趁夜去巡视大营,李中易是抱着突击检查的目的,自然不能因为排队耽误了时间。
杨小乙亮出了代表最高权限的腰牌之后,随即接管了营门,他命令守在营门口的所有人,都必须待在原地不动。
胆敢通风报信者,就地正法,其全家老小皆贬为奴隶。
以前,李中易混迹于国有事业单位,长达二十多年之久,并且从一名普通的门诊医生,到住院医生,最终爬上了待正式上任的院长高位。
单位里的那些个猫腻或是套路,他可谓是了如指掌,洞若观火。
国有事业单位的领导下去视察,大多都只是在会议室里听听汇报,走马观花的看望一下干部职工,说一些假大空的漂亮话,实际上很难了解到基层的真实困难。
至于所谓的抽查,通常会由办公室的人提前打好招呼,下面的人排演好固有节目。在抽查的过程中,找出不开眼的阿猫阿狗三两只,作出不疼不痒的批评和惩罚,就算是完事了。
下边的领导们轻松过关,自然要感谢抽查的同志们了,餐桌上,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爬的,茅台整箱上,都可劲的造吧,反正吃的是公款。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这且罢了,临走的时候,还有红包和各种礼品可拿,一时间,皆大欢喜矣!
说句大实话,李中易能爬上准院长的高位,他本人也参加过无数次这种皆大欢喜的抽查式演出。
俗话说的好,屁股决定脑袋!
李家军是李中易的私人军队,他自然不可能允许手下人,把他当作二傻子一般戏耍。
整个大营,大得没了边际,李中易自然不可能抽查所有的部队。
李中易进营之后,对照着驻军表,沉声下令:“距离最近的第三军左厢丙营附近,戒严!”
“喏。”杨小乙随即领着手下的近卫牙兵们,将丙营附近,彻底的包围了。
戒严令一下,谁敢大声喧哗,或是乱说乱动,企图通风报信,其全家老小都将面临最严厉的制裁!
慈不掌兵,李中易的宽仁,只针对忠诚听命的部下!
李中易挥手斥退了身边的所有人,独自漫步于帐篷之间,时不时的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帐内的部下们,私下的议论声。
他也不喜欢当偷听者,但是没办法,哪怕再忠诚的将士,在直面他的时候,终究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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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