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宁皇召李屿进宫,是将长林禁军的兵权交给了他。
次日,朝廷便对省试中出现的舞弊行为做出了解释,总结来说就是那十九个豪门子弟联合起来,买通了贡院内的几个监考官以及小吏,对此,朝廷也作出了相应的处罚,几个监考官被发配边塞,小吏直接处死。
至于那十九个参与舞弊的考生,虽然有长辈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求饶,让他们免得一死,但要面对的惩罚还是很严厉,先不说此生不能再参加科举或入仕足以让他们悔恨终身,就他们那娇生惯养的身体能不能撑过丈百之刑还很难说。
朝廷官员通过那十九人的身份以及章修昊摔伤,李贤被罚这三件事便猜测出事情的真相,但朝廷刻意隐瞒,那他们也只能选择看破不说破。
不过,有些不明情况的官员又开始议论起唐季,说吏部尚书会摔伤完全是因为受灾星影响。
唐季倒不知道这些传言,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今天压根没有进宫。
宁皇知道他为了抓出舞弊之人,前几日很是辛劳,便允许他休沐一日。
此时,唐季正懒洋洋地躺在幽王府侧院中的躺椅上,听着耳边传来的悦耳琴声,凝望着身旁正在抚琴的姜然,脸上洋溢着笑容,仔细算算,他好像很久没有过这种清闲逍遥的日子了,不禁有些怀念在淮州时的生活。
但姜然一曲未尽,便被从拱门外小跑过来的酒儿打断:“姑爷,有个人找你。”
“谁找我?”唐季抬眸询问道。
酒儿嘟着小嘴,摇了摇头:“不认识。”
闻言,唐季露出无奈之色,人家不说,这死丫头也不会问问嘛,心中略感疑惑,从躺椅上爬了起来,带着两女向前院走去,这才发现院中足足站了十几个人,他们身穿统一的深棕色服侍,肩膀的布料上绣着清晰的“叶”字,这让他立即反应过来,迎了上去:“诸位可是叶家之人?”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迈出小步,他长得有些憨厚,身材很壮实,眼睛笑成了一道缝,抬手抱拳:“正是,您就是唐大人吧,属下奉家主之命,特来为唐大人效力!”
唐季面带微笑,拖了拖他的手,扭头看了眼对方的身后,疑惑道:“就你们十几个人?”
没记错的话,他当初和叶骁商量的是派个几十人过来吧?
叶正摇了摇头,解释道:“唐大人,属下这次带了一百多位兄弟过来,怕人太多会引起误会,便让剩下的兄弟们在客栈中休息。”
听了对方的话,唐季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叶骁那家伙虽然爱美,但出手还是非常大方的,随即追问道:“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唐大人莫要折煞小人,小人名为叶正,如今的实力在二流巅峰。”叶正拱手回答完,又扭过身,摊开手掌指着身后众人:“唐大人,他们十三人的实力也在二流之中,其中叶勇,叶灵也都在二流巅峰。”
闻言,被点名的二人迈出小步,与其他众人一起抱拳行礼:“见过唐大人!”
唐季顿时眼前一亮,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没想到一下子就拥有了这么多的二流护卫,这下就不用担心季然居的守备了,关键其中还有个女子,以后正好能让她保护然然!
酒儿瞬间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把揽住姜然的手臂:“不行不行,小姐是我的!”
“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唐季毫不客气地捏住了小丫头的鼻子。
酒儿却拍开他的手,双手叉腰,轻哼了一声。
见状,姜然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望着三人的相处方式,在场众人对视两眼,继而跟着露出笑容,他们原本还担心家主让他们保护那种脾气差,性子高的朝廷官员,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面前这年轻公子看上去仿佛很好相处。
唐季抵唇轻咳两声,摸着下颚想了想,转而向叶正说道:“来都来了,住在客栈里多不像话,让叶骁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他的手下呢,季然居在几日前便已收拾出来,咱们今日便搬过去吧!”
闻言,姜然眉头微挑,轻声言道:“王爷还没回来,咱们搬走是不是要跟他打声招呼?”
“不用,那家伙放衙回来肯定会来找我。”唐季直言回答道。
李屿就跟有群居综合症一样,每当自己说要搬去胳膊季然居,他都要蹦出来反对,说什么大家住一起才热闹,但王府的规矩那么多,住起来确实不自在,孙老头几天前因为乱吐鸡骨头和王府管家起了矛盾,差点一巴掌把后者拍死,为了管家的安全,撑着李屿今天要忙着去接管长林军,还是今天就开溜吧!
唐季晃晃脑袋,收起思绪,转而言道:“叶正,你派两个兄弟去把客栈的人都叫来,我带人把东西搬去隔壁的季然居。”
“是。”叶正抬手抱拳,继而转过身向着人群中的一个汉子说道:“老刘,你去叫兄弟们过来。”
言尽,他便看向唐季:“唐大人,我们帮您吧!”
“好!”唐季微微颔首,带着众人向侧院走去。
......
晋王府。
主院是富丽堂皇的四合院,中央位置是个避雨高亭,向四处各延伸出一条长廊,在北部长廊的尽头,两个护卫正把守在一个房间外。
房间内的空间非常大,应有尽有,各处装饰也非常精美,虽然是白天,窗户却紧闭着,摆放在房内四处的烛台上闪烁着火光,在最内部的床榻上趴着个穿着白色深衣的年轻男子,两侧各站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其中一个小姑娘正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骤然间,她没能稳住身形,向着床榻上倒去,正巧撞在了李贤那被白纱布包裹的屁股上。
“啊!”
很快,房中便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
岁儿被吓了一跳,连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正要跪地求饶,却被另一个丫鬟拉住。
后者给她使了个眼神,便俯下身子,露出一副焦急的模样:“王爷,您没事吧?”
原本正在沉睡的李贤也渐渐清醒过来,身子有些颤抖,脸色显得狰狞,缓缓抬起头:“谁,谁碰了本王的伤口?”
“奴婢一直守在这里,没有人啊。”年儿连忙回答一句,继而又说道:“大夫说了,王爷的伤势很重,时不时会产生灼伤感和疼痛感,切忌动怒。”
听了她的话,李贤又稍稍抬眸瞥了眼一旁的岁儿,很快便重新趴好,回想起自己被绑在长凳上打板子的场景就又能感到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感,愤怒地捶打了一下床榻:“都怪那该死的唐季!”
见状,年儿顿时松了口气,又回想起什么,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份书信递了过去:“王爷,方护卫去为您抓药了,这是他留下的信,说等您醒了便交给您。”
闻言,李贤伸手接过,打开浏览过后,瞬间瞪大了眼睛:“长林军?真给李屿了?”
他接手长林军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期间一直在好好培养这支队伍,虽然只有区区千人,但不知耗费了他多少银子,每次与青林军比武都能获胜,凭什么说给李屿就给李屿?
想到这里,他再次抬手捶打起床板:“该死的李屿,该死的唐季,你们统统都该死!”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害得他直接撞到了床榻边的护栏,疼地惊叫一声:“啊~”
“王爷,您没事吧。”站在一旁的年儿连忙安抚道。
恰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我早就说了,那唐季就是个祸害,必须尽快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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