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考一过, 仿佛之后的时间被按了快进键那般,飞速流逝。
成绩下来的那天,正好是南安下第二场雪的日子。
当时她还在学校上课, 还是机构老师把成绩截图发给了她。
和之前预估的分数差不多,甚至还高出了不少,比报考北舞的分数还要在高一点。
有了这张成绩单, 就相当于有了北舞的敲门砖。
那天她很高兴。
晚上放学的时候雪还在下,从学校回家走小路也只有他们两人, 老城区内一览无余的白雪像是灯光照耀在上面, 在夜晚中闪闪发亮。
这一片的雪几乎没有脚印,于雾上前一脚踩在一块空地上,积雪达到一定程度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闷声。
她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第一次知道脚踩雪上的触感竟然是软软的。一手紧紧扶着身旁少年的手臂, 随后抬脚走在一旁道路建的障碍台阶。
天空仍旧飘着雪花, 如果抬头朝路灯的方向看, 会发现那是一个心形。
女孩星眸今天一直弯着, 尽管走在十分不稳又狭窄的台阶, 她还是很高兴,“沈惟江,我统考成绩过了。”
少年眼神一直紧盯着女孩雀跃的脚下, 撑着女孩手臂,柔声应道:“我知道。”
她又说:“沈惟江,万一我考不上北舞怎么办?”
他说:“那就去你更想去的学校。”
女孩心情似乎有些沉闷, 连脚步都变得没劲儿,她站在原地, 回眸看着身后走来的道路。
白皑的雪上面有两条蜿蜒的脚步, 那是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这个夜晚很静, 静到似乎连雪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女孩半张脸颊埋在围巾里,呼吸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低,“可是,我们不是说好要去一个城市吗?”
沈惟江伸手将女孩从狭窄的台阶抱到平地下来,指腹轻轻拂去落在女孩碎发上的雪花,狭长的双眸不似往常带着笑意和不羁,而是从未见过的认真。
“不要让这个束缚着你,你可以选择你想去的学校,而我会永远在你身后。”说着,他扯唇笑了笑,攥着女孩冰凉的小手伸进口袋里,轻声说:“考不上北舞就考不上,去你想去的南艺,那边对我来说也有很好的学校。”
于雾垂眸小幅度地点点头,尽管听着男孩这样说,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使坏般地捏着女孩指腹,又说:“还没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
“放心去闯,我不该是绊住你的那个。”
“不是。”于雾摇头否认,抬头对上男孩双眸,“你没有绊住我。”
相反,他一直是他前进的动力。
如果不是他,她或许根本不敢想北舞那个学校。
-
那天过后,连莉和机构老师商量着给她报哪个学校。
按照之前和就说好的那些,又在上面增添了一个北舞。
校考的时间紧跟在统考成绩之后,这段时间她连着跑了好几个城市参加各个学校的校考。她一直忙于路中奔波,而同样为了前程拼搏的还有学校的竞赛小组。
比赛时间快到了,沈惟江作为特例,要比其他人先去北京备赛。
两个人好巧不巧,时间几乎全撞在一天了。
她参加校考的第一天,沈惟江也正好要比赛。
晚上,两人躺在北京的酒店,距离隔着整个南安市。
于雾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手指紧紧扒着被角,声音又轻又细,“有点困了。”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带有磁性地低笑声,他声音低柔,几乎是哄着女孩,“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每次夜里给沈惟江打电话,到最后于雾耳根都会红的发烫。
指腹细细磨砂着耳垂,她窝在被子里翻个身,“你给我讲故事干嘛。”
沈惟江扯唇笑,回头看了眼身后埋头刷题的人,表情特骚,“我媳妇困了,给我媳妇讲故事睡觉怎么了。”
“……”
于雾呆滞片刻,待她反应过来双颊早已被红晕覆盖。
她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媳妇啊。”沈惟江拖着嗓音,慵懒道:“我媳妇,于雾。”
“你别乱叫。”
“行吧,那你还我一句。”
“啊?”
沈惟江敛颚笑了声,压着嗓音说:“叫声老公听听。”
于雾自认不是个脸皮薄的,可在沈惟江面前她一直败下阵,永远说不过他。
电话挂断后,她拿过放在床头柜的镜子,瞧着镜子里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泛着绯红的颊边和蕴着水汽的眼眸,看着都像是经历过某些事。
北京的另一侧。
夜晚通亮的一间房间里,一个少年大喇喇随意地坐在一侧刷题看手机,另一个少年则是满脸痛苦的盯着眼前这道题足足半小时。
房间里很静,静到只能听见暖气的呼呼声。
“艹!”邓星阳突然将手中的笔摔到身后床上,哀怨道:“哥,你说句话吧。”
一旁沈惟江慢悠悠转着指尖的笔,“我也很想说,但我媳妇睡了。”
“……”邓星阳顿时有些无语,“怎么谈个恋爱变这么娘?人家于雾天天要你撒娇了啊?还有,我知道你有女朋友,这在我们学校不是什么稀罕事。”
沈惟江竖起食指在空中左右晃了晃,眼角带着笑意,语气却格外认真,“重要的不是我有女朋友,而是我女朋友是于雾。”
“……”
邓星阳:“滚。”
“服了。”沈惟江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哥和媳妇的恋爱史你都不想听,真没前途。”
邓星阳无奈地撑着眼皮,“你从小到大的情史,我特么都能倒着给你背一遍。”
说着,邓星阳突然整个人来了精神。他撑着胳膊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惟江,“于雾是不是给你下药了?你颜值虽然没有我高吧,但好歹是咱们学校贴吧选出来校草,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着迷。还有还有,你打电话就打电话,笑得那么骚干嘛,人于雾又看不见,看的我都想在后面给你来一拳。”
沈惟江嗤笑他一声,又挑眉说:“知道为什么吗?”
“于雾真给你下药了?”
“不,因为她是于雾。”
“……”
房间骤然变得十分寂静,随后,突然一声怒吼。
邓星阳此时抱着枕头无能狂怒,“狗贼!你够了!”
“行了啊。”沈惟江敛着眼眸,“老严在隔壁等你呢。”
说到这邓星阳顿时变得想咽了气的小白菜,“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在学校美美的上晚自习,而不是跋山涉水来到北京被一个竞赛题折磨的睡不着。”
沈惟江似有若无地点点头,语气充满赞扬:“不错,会用成语了。”
“得,我收拾收拾去找老严,在你这里我还不让老严骂骂我。”说着,他拿上东西就朝外面走去,临出门前嘴里面还在不停地嘀咕:“烦人烦人,我来比赛也是陪跑,烦死了!”
他一走后整个房间便安静下来,沈惟江瞧着隔壁床上随意扔在地上的试卷,突然扯唇笑了笑。
有些事,也不一定是徒劳而望。
还没迈出脚步,那一定不要妄自菲薄。
-
校考要考两天,第一天是初试,初试过了的话第二天便是终试。
而他们那场比赛,好像只有一天时间,晚上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去了。
这天夜里,于雾在地板上铺了一层瑜伽垫在下面拉伸,边拉伸边与电话里的人说话。
“那你几点的车?”
电话那边顿了一秒,说:“我今天不回去。”
“啊?”于雾心中一喜,又问道:“那你明天吗?明天几点?”
沈惟江笑,把玩着手里的小物件,“明天去接你,一起回去。”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于雾抿唇无声地笑了笑,柔声道:“好呀。”
这次校考原本连莉说要跟她一起来的,可奈何她身体不舒服,约的医生就在这两天,没办法,只能她一个人来了。
她自己觉得一个人来也没什么,毕竟是个人考试,如若连莉真的跟来,那她恐怕会十分焦虑。
她又问:“那你这次比赛算是拿到保送名额了吗?”
男人声音低沉,扯唇说:“不一定,结果过年那一阵才出来。”
“你一定可以的。”
毕竟,你那么优秀。
嗓音发出阵阵笑声,沈惟江轻笑道:“借我媳妇吉言了。”
“……”白皙地脸庞渐渐爬上一抹粉色,于雾换个方向压腿拉伸,娇嗔道:“你别这样呀。”
男人尾音上扬反问着:“别哪样啊?”
于雾红着脸,紧抿着唇不说话。
屏幕里映出男人侧脸,和含着笑意的眼角。她就把手机放在床上,摄像头照着天花板。
倏然,静谧的氛围下,屏幕里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
他嗓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哑,“于雾。”
于雾怔楞片刻,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嗳?怎么了?”
又静了一会,男人喘着粗气,嗓音低哑:“别喘了。”
?
“什么?”
屏幕突然变得一阵黑暗,男人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喘硬了。”
“……”
于雾呆滞在原地,听着男人说的荤话顿时手忙脚乱连干什么都慌了神。
默了一阵,她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自己体力原因,每次拉伸的时候都会有呼吸不上来的时候,而这时候喘的气又……
“沈惟江。”于雾憋着泛红的脸,压着声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么色。”
沈惟江舌尖顶着左颊,闷“哼”一声,“对别人那样我就是耍流氓了。”
于雾脸烫到极致,听着他说的话,不用想也知道后面要说些什么。
男人拖腔带调地“嗯”了声,嗓音慵懒地说道:“但对我媳妇这样,这是本能欲望。”
最后这通电话也是于雾红着脸慌忙挂断的,她拍拍双颊坐在瑜伽垫上,垂眸看到瑜伽垫一角,连忙起身将垫子卷起来还给酒店。
第二天终试人比第一天少了一点,但仍旧要排很长的队。
她们这个机构报这所学校的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女生,此时老师带着两人一起站在外面等着消息。
与她一起的这位女生好像是八中的,她在机构里人缘很好,不管是不是上的同一节课,但好像机构里的人她都很熟悉。
那女生蹦蹦跳跳地走到她身边,熟稔地与她搭着话:“你是叫于雾吗?”
于雾侧身看着她,蹙眉点头。
女生笑笑,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张雅敬,是八中的。”
于雾也抿唇笑,伪装大人的模样与她握手:“你好,我是三中的。”
“我知道你。”张雅敬笑。
于雾点点头不在说话。
同样的开场白,她在梁州集训时也听过。不用在往下说,她也知道张雅敬后面要说什么。
据说张雅敬出身舞蹈世家,自身条件很优异,暑期集训的时候她也只参加了一半,不过她中途回去是因为有一场大型舞蹈表演,需要她串场。
而她之所以选择这个小机构,是因为老师和她妈妈从小认识,她如果能在此机构被北舞之类的学校录取,到时候学校就可以以此名义来招生了。
张雅敬像似不怕冷似的,身上棉服外套敞着,“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于雾皱了皱鼻尖,抬眸看向她。
她实在不知道她能有什么问题能帮到她的,毕竟专业上的知识,自己多少是不如她的。
“我听说你跟沈惟江邓星阳他们一个班。”张雅敬顿了一秒,笑说:“那你认识倩倩吗?”
“倩倩?”
于雾小声重复道,随即摇头:“不认识,我是高三才转过来的。”
闻言,张雅敬挑眉也不在搭话,示意知道了便捧着手机回后面去了。
随之队伍越来越往前,这个小插曲也被于雾抛之脑后。
每个学校的考试内容几乎都差不多,但大多是在更多的细节上分层。
到了终试,头发绷着头皮扎的很高,还未进场就要现在门外检查她们脸上有没有涂东西。进室内后面对几位考官,便开始一系列的考试,到了最终还有一场古典舞剧目表演。
她这次排的比较靠前,一切结束之后时间不过才晌午过半。
背著书包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在不远处树下站着的少年。
他和往常一样,仍旧穿着那件黑色上衣,站姿懒散随意,脸上自信桀骜的神色比以往都要耀眼。
少年眉眼含笑,一步一步朝女孩走去,张开双臂将女孩瘦小的身体揽在怀里。下颚轻轻抵在女孩头顶,低声说:“恭喜你。”
于雾窝在男生怀里抬眸,弯着眼睫,“恭喜我什么呀,才刚考完。”
沈惟江闷声笑笑,单手覆在女孩脑后摩擦着,“恭喜你结束奔波。”
“那也恭喜你。”这次考试结束后心中没有以往的负担,反而更多的兴奋。她笑说:“恭喜你比赛结束。”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少年少女相拥在一起,脸上露出幸福美好的笑容,引来路人频频观看。
于雾挣开怀抱,低声说:“我们走吧,这里人太多了。”
“行。”说着,沈惟江松开她的手,独自朝前走了两步。
于雾眼神错愕地看向他,又垂眸瞥了眼空荡荡的手心,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干嘛。
刚准备迈出脚步,不远处的少年从包里拿出一件但凡,对准她,“别动,拍个照。”
于雾手脚顿时变得僵硬,这一刻,周围来往人群像是电影里开了倍速那般加快,眼前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和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永远年少。
“笑一个。”沈惟江变着法逗着女孩笑,忽地,他话锋一转,喊道:“于雾,我喜欢你!”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枯叶一片一片地往下落,随风飘扬毫无规则。
少年喊话时,刚好一片树叶落在她左肩,于雾心中错愕,随后便听见少年坚定又执着的声音。
在这场青春里,少年丝毫不惧他人眼光,大胆地像喜爱之人表达心中的爱意。
于雾站在原地愣神,随后反应过来两颊早已爬上一抹红色。她无助地左右观望一眼,对上行人玩味的眼神又立马害羞的垂下头。
同一时间,照片正好在女孩弯唇笑那刻定格。
拍好后,沈惟江拿着相机上前牵着女孩,顶着人群中的起哄声,他劳劳将女孩护在怀里。
许久,于雾两颊上粉色还未有褪下的预兆。
她烦闷的拿冰凉手背冰着脸颊,目光瞧着在一旁偷乐的少年,肩膀暗暗碰了下他,“你别笑了。”
“行,听你的。”沈惟江说着收起嘴角,又俯身凑到女孩面前,嗓音低低的,说话像是在于她商量着什么。
他说:“嗳于小乌,商量个事呗。”
于雾缓缓放下手,低声问:“什么事?”
少年顺势拉着女孩手心,捏着女孩指腹,笑得很坏,“让我捏一下你脸呗。”
于雾还没回应,带着生茧的指腹便已经覆上她脸颊。红润而白皙的脸颊以体感温度快速蔓延,越来越烫。
她伸手拍开,嘟着嘴说:“你很烦。”
“嫌老子烦了?”沈惟江撑着胳膊凑得更近,望着女孩蕴着水雾的眼眸,俯身对着泛红的脸颊亲了下。语气霸道又张扬:“晚了,于雾。”
两人又坐在一起腻歪了会,于雾抬腕看了眼时间,问:“什么时候回去?”
沈惟江跟没骨头似的揽着于雾靠在身后靠背上,轻抬着眼皮,“有想去的地方吗?”
虽然北京是首都,但她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来北京,对这座城市还是心生敬畏。
眼珠子一转,她抿唇一笑,说:“我们去华清看看吧,看完就回去。”
不等男人回复,她又说:“我看过北舞了,但还没看过华清,你陪我去吧,好不好嘛,阿惟。”
操操操!
真快把持不住了。
沈惟江伸手盖住女孩灵动的星眸,无奈叹着气,但说话的语气皆是宠溺,“那带你去。”
两人此时都是行动派,说走就走,立马打车到地铁站。
按照地铁指示标,华清大学是要在四号线,几乎是最后一站。
于雾上前问了下旁边乘务员姐姐,说光是去的路程几乎都一个多小时了。
“那都很晚了。”于雾眼里满是担忧,有些无助地望着身边人,“我们飞机会晚点吧,要不我们不去了。”
“没事。”沈惟江说着,从面前机器里抽出两张地铁票,揽着女孩去安检那里,低声哄道:“别看时间,大不了改签就行。”
于雾还想在说点什么,却被男人一个眼神给驳回。
她撇撇唇不语,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一旁与她紧挨着的少年。
沈惟江单手拖住女孩双颊,微微用力将女孩脸颊抬起来与他对视。
挑唇笑道:“好好看呗,咋还偷偷看呢。”
他声音不算低,在这人满为患的地铁口却听得很清。
一时间,不少视线都齐齐像他们投来。
耳根越来越烫,于雾顶着少年炽热的目光,她柔声说:“沈惟江,你是不是也想去华清看看。”
“还好吧。”沈惟江淡淡撇嘴,“比起华清,更想去北舞看看。”
于雾知道他又在逗她,无声地睨他一眼。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上去的时候人不算多,车上有不少空位。
2011年,北京地铁已通行两年。两人紧紧挽着对方,抬眸看着上面显示屏播放的景象,颇有一种是来旅游的热恋情侣。
从地铁上下来,于雾相当于睡了一觉。
她强撑着迷糊地双眼,走路全靠身旁男人拉着。
沈惟江拉着女孩走了两步,又选择拐回去揽着女孩往前走,垂眸瞧着女孩疲倦地模样,他闷声笑道:“于雾,你怎么这么黏人。”
于雾紧抿了下唇,低声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说着,沈惟江揽着怀中的女孩暗暗紧了紧,哑着声说:“真想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你这叫白日做梦。”于雾弯眸笑着:“我这么高,你怎么可能带得动我。”
“高吗?”沈惟江伸手放在女孩头顶比了比,挑眉说:“还好吧。”
于雾身高有166,沈惟江有187。尽管女生看着在显高,可他在她面前仍旧像一个小孩子,更何况他一只手便能拎起来她。
两人说笑一路来到华清大学门口,因为没有提前预约的原因,又不是参观日,所以两人只能在学校门口看看。
额头抵在少年肩头,于雾望着眼前高大雄壮的大门,眼里充满羡煞,“沈惟江,我真羡慕你。”
“我也羡慕我。”
于雾刚想说他自恋,只听见他又说:
“羡慕我能有你,并且一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