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儿”北莫尘缓缓醒来却瞥见一抹醒目的绿色。
“殿下别叫了,太子妃跟着去救人了,你可以说谢谢绿袖姑娘或者是多谢绿袖姑娘,我并不会介意。”绿袖敲了敲另外踏上躺着的那个少年,还没醒来。
“太子妃跟着谁去救人了”北莫尘摸了摸额头,“姑娘年纪轻轻记性倒是差得很,总不至于忘了林中之事了吧”
“殿下应是已无大碍,我去看看那个人。”绿袖一溜烟的跑到了另外一边。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大记得了,总之快到晚上了吧,你们睡了差不多有一日了也。”绿袖捂了捂嘴巴,“对了,宫里差人来问太子与公主可在驿馆,碰巧你又没醒,我就随便说了两句,那些太监就走了。”
北莫尘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说你们遇了刺客,公主和使臣不见了,太子昏迷不醒啊,太子妃前去救公主一夜未归啊,恩,差不多就这些吧”
北莫尘一掌拍向身边的桌子:“姑娘可真会避重就轻,不如与我一同入宫再详细叙述一遍如何”
绿袖看着断成几段的木头,将手捂在了脸上,急忙说道:“殿下息怒,也是那人进来瞧见了你的模样,我这才一五一十告之的,我已经弃暗投明了,你们怎能过河拆桥”
“弃暗投明投了谁本殿下怎么不知晓”
“就那个穿红衣服的啊,跟太子妃一同去救人的紫金阁阁主,再说我吃了他的毒药,做不了假,你大可放心。”
“咳咳”姜严其实早就被那一声巨响震醒,在旁已然偷听了许久。
“殿下,可有哈都克他们的消息”
北莫尘拾起桌边的外衣,布满尘土和沙子的布料失了原先光亮的颜色,他松开手指,任由衣服落在地上:“还要劳烦小严兄弟暂且在此歇下,内内外外会有许多暗卫护着,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我还要入宫一趟,相信绿袖姑娘定会照顾好你的。”
前者语毕离去,后者则痛苦地哀嚎着。
“殿下,让一个杀手来照顾我,您是有多不喜欢我”
绿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乖,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喂你喝药吧”
“不要不要不要,小爷我还想多活几年”
“多谢”
“啊”
“你不是早就醒了,不过是怕我被太子为难才出的声,介于你的好意,在你药里头我少下几种毒就是了”
“呵呵,我谢谢你啊”
“啪”茶杯正中內侍的肩膀,茶水浸湿了半边的袖子。
“混账东西,什么叫做太子昏迷不醒,公主不见踪迹,诺大的一个驿馆,皇家的地方,还叫贼人如此猖狂咳咳咳咳”
皇后在一旁轻拍着皇帝的背:“常嬷嬷,快叫底下的人将药煎好备着。皇上,切勿动怒,却无动怒”
“启禀皇上,太子在殿外请求觐见。”明忠弓着腰,小声地说着。
皇上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叫他进来”
北莫尘看到地上的瓷片和那个发抖的內侍,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回父皇,儿臣”
“你来告诉我,歌儿是怎么出的宫,是怎么就遭遇了刺客失踪了不见的”一盏白底蓝花的茶杯砸了过去。
北莫尘感觉一阵热流,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新泡的茶,茶香还只刚刚出味,他的那句“儿臣刚从驿馆内醒来”还没来得及说完。
呵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期待着什么,自己的太子之位不过是日后他人登基的挡箭牌罢了,父亲这种字眼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回父皇,是儿臣私自做主带妹妹出去的,不想昨日在驿馆遇上了刺客。”
“不想你能想些什么,歌儿若是出了什么事,唯你是问咳咳咳,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家妹妹的,还有太子妃又是怎么回事”皇上摸了摸胸口,缓了一口气。
北莫尘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回父皇,默儿见儿臣昏迷不醒,便自己一人前去解救孝玉了及使臣了,儿臣定会将此事彻查清楚,将他们寻回。”
“此事定不会有如此简单,何故那两个使臣,却有一人完好,怕是他们北国使得什么计策,来人,叫禁卫军将驿馆团团围起,不许任何人进出直到找回公主,召大皇子觐见”
“遵命”站在左侧的明忠急忙向外走去传召。
北莫煜加快脚步从殿外走了进来:“拜见父皇”
“煜儿,此事你与太子一起,定要将你们妹妹寻回,一旦发现使臣有异,即可斩杀”
北莫煜不解问道:“父皇,此番北国使臣毕竟是前来求和的,这样是不是”
“不必多言,照我的旨意去办便是退下吧,寻人要紧”
二人一同从殿内走出,北莫煜拍了拍北莫尘的肩膀:“放心,太子妃定会没事的。”
北莫尘并没有言语,只是望着远方,他知道燕语默身在何处,只是并不愿意让大皇子知晓全部的细节,尽管他为人敦厚,可惜皇后却是那般阴险狡诈,算计颇深。即使他的心里曾经将北莫煜视为兄长,而他们也只能是对手。
“皇兄,不如我们分头行事如何,这样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救他们。”
“全听太子吩咐”北莫煜拱了拱手。
“人后皇兄大可不必如此行礼,还劳烦皇兄先带禁卫军前去驿馆,问清孝玉与那些刺客的方向,方便沿途带兵追查。我去紫金阁打探下那些刺客的来头,若他们捉到了人也好知道去处,咱们到时就在驿馆汇合如何”
“好,我这就出发”
紫金阁内,燕语默正在练习冰决的第三层,虽然之前已经突破,但是由于之前的走火入魔,险些将功力毁于一旦,已经练习了大半日,只是心却一直静不下来。
“太子妃,将思绪抽空,将自身置于空白之中,切记莫要胡思乱想,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张舒在旁看护着,心里十分紧张。
冰决是毒夫人传授与她的,或者说是从前的那个燕语默,虽然小一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这具身体是有记忆的,不然也不会每次一受到情绪干扰,便会真气乱窜,直接爆发出第七层的威力。
“成功了”燕语默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的掌心,“我可以掌控它们了,虽然还只是一小部分。”
她对身旁的红衣男子笑着,红衣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她愣了愣神,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另外一个男子,那个总是一身白衫、不染纤尘却杀人如麻的男子。
可笑的是,尽管如此,她仍旧有些怀念那张手掌的温度。
张舒见她出神似的,这才反应了过来,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你用脏了的帕子五两银子,刚刚守了你半日,倒也不多,算你二十两吧,出门的时候记得给门口的小叶子。”
“啧啧啧,就知道你哪有这么好心。”面对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定是自己练功过度感觉出了错,燕语默在心底肯定地说着。
她拿过帕子,接着擦了擦脸颊:“你是说那个见钱眼开的小孩儿,叫小叶子我看他啊,就该改名字叫小金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口探出一个小脑瓜,有些不满意地开着口:“你这个大姐,能不能不要随便改人名字,小金子真是土气”
“何事”张舒估摸着北莫尘应该快到了。
“禀阁主,门外有个男子,说是来接他妻子回家。”小叶子耸了耸肩,难得见阁主这么紧张一个女子,却不曾想竟是他人之妻,阁主的喜好也真是与别人不大一样。
“去回他,稍等片刻”张舒垫了垫腰间的酒葫芦,将葫芦抛给小叶子,“去城里白云居打酒,装满咯,就用刚刚那男子给你的钱。”
小叶子翻了个白眼,拿着葫芦转身离开。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阁主大人的眼睛。
“你这人真是奇怪,不是自己园中酿了酒,还去打什么酒。”
“谁叫你家太子殿下有钱呢,不花白不花”张舒将手交叉抱在胸口。
“走吧,你相公前来接你了,看来是不需要我了。”
燕语默走了几步,回过头对着那个红衣男子说道:“阁主,此番多谢你出手相救,只是相识许久,还不知你的姓名”
“名字啊,不过是个代称罢了,你就叫阁主不是更方便”
“交朋友总要知个姓名吧,万一日后在外头叫你阁主,碰巧身边就有你的仇家可怎么办。”
张舒摇了摇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固执:“莫一。”
“莫阁主,后会有期”燕语默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也将刚刚的猜想完全放下。
张舒倚着门,看着女子轻快的步伐,心中莫名的烦闷,门外等候的那个人真的有这么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