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英雄救美(一)

小一?名字倒是奇怪,张舒将女子抱回竹屋,将伤药一并拿了出来,却迟迟未曾动手换药。

“不知不知教主可懂药理?”

“懂得一些,以前帮别人挑拣过药材。”

“那在下将医治的方法说的详细些,不如教主自己来如何?受伤的位置有些,毕竟男友有别,还是不大好。”张舒将脸别到一边,有些发热。

“江湖儿女,先生不必拘泥于小节。”燕语默将右边的肩骨露出,忍着痛,刚才确实装的有些过了头,她知这断骨之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忍。

张舒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到伤处:“你忍着些,接骨有些痛。”

“恩。”

张舒迅速将骨头接上,怕她会过于疼痛,却不想她只咬住嘴唇,并未发出叫喊,等上完伤药,女子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教主,的确非寻常女子能忍。”

“先生不必如此见外,叫我小一就好。”

“萍水相逢,日后不一定还会见面,何必执着于一个称呼。”张舒将药瓶摆放整齐,坐在桌边倒着茶水。

燕语默将衣服整理好,坐到他的身旁,笑着说道:“有缘自会再见,先生先后救我两次,想来我与先生定是有缘。”

“噗!”一口茶水喷在了桌子上,张舒有些惊魂未定,额,被女子赤裸裸的表白心意倒算不得什么稀奇,但是被一个十年都不曾下过山的血棂教教主表白心意,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稀奇的事年年有,今年好像特别多。

最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反感她的亲近,往常在市集中也有不少犯花痴的女子追着自己到处跑,无奈之下这才搬到深山居住,这山洞之中沾惹来的桃花,不是是债还是劫。

“缘来缘去终会散,教主伤好了便可离去。”说罢男子便起身走了出去,“我帮你煎服药,你的伤还需几日才能好。”

“多谢先生。”

燕语默将手抚上自己的伤口,虽然是情急之下想的烂主意,只为了多留几日,但却巧合得很,他们第一次遇见,也是他救了自己,她莞尔一笑,看着四周,之前的事既忘记了便不需要再记起。

他们,还可以有以后许多的回忆,几日之后,总归还会有办法的。

“教主,药已经煎好了。”张舒端着药走进屋里,周围一片寂静,不出所料,那人又在桌上睡着了。

如此简陋的地方,这血棂教的教主是有多不挑剔,总能睡得如此深沉,他无奈地将她抱到了塌上,看来今晚又要在庭院里吹风了,哎,真是不该多管闲事的。

他轻轻拍着女子的脸,想将她叫起:“诶,先吃药再睡吧,药凉了就错过药效了。”

女子在床上呢喃着:“之竹”

之竹是谁?张舒皱着眉,又不好就这么捏着她的鼻子把药灌进去,于是又轻轻晃了晃她。

“吃药了!”

塌上的女子不知为何浅浅一笑,将嘴巴张开,好似在等着自己,喂药!

张舒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好笑非常,无奈将汤药一勺一勺地喂了进去,喂完正欲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对方紧紧地扯住。

他将碗放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她的样子,她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忘怀的清丽,谈吐之中竟有些可爱,那种可爱是好不做作,与之天成的。

他摇了摇头,嘲笑着自己,若叫旁人知晓他用可爱二字来形容杀人如麻的血棂教教主,定要笑话他。

“你若不放开,我可就在你一旁歇息了,外头院子里可是冷的很,”

张舒见她并无反应将被子隔在他们中间,踏实地睡了去,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不要!不要!”半夜一阵惊呼将他吵醒,转头望去,枕边的人正泪如雨下,他像是魔怔了一般,将那人抱在怀中:“小一,不怕,有我,不怕!”

女子仅仅抓着他的衣襟,停止了哭泣:“别走,别走”

张舒轻轻拍着她的背,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些,有些心疼?她与别人有何不同,总是能让自己变得如此奇怪?

清晨的微风卷着寒意从窗台爬了进来,燕语默不经意打了一个喷嚏,她感受到背后的另一人的心跳,那股熟悉的药香,昨夜

她枕在张舒的胳膊上,转头望向身后的男子,男子微微睁开双眼,面上绽放出一丝红晕,想起昨日男女有别的话,急忙将胳膊抽出。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瞪着眼睛,看着彼此,良久男子开口说道:“在下,在下并非一个随便之人。”

燕语默将手垫在自己的脸下,认真地看着他:“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她慢慢贴近,想要将他好好看个清楚,她想就这样一辈子望着他,也足够了。

张舒被这举动吓了一跳,立马捂住胸口,弹跳了起来:“那个,教主一定饿了吧,我去煮粥。”

“哈哈哈哈。”她将被子蒙在自己的面上,熟悉的药香迎面扑来,肩上的伤感觉并没有那么疼了,原来捉弄别人是这样的感觉。

十年了,她还不知自己有一日能够笑得如此畅快,他回来了,将那些曾经的快乐一并还与自己,几日之后,该如何是好呢?燕语默从床上坐起,心生一计。

“咳咳,那个,教主可要喝些清粥?”

燕语默坐在院中看着碗中的清汤寡水,想到了一个问题:“先生是见我受了伤才特意日日煮粥,还是说先生只会煮粥?”

“额,这山野之间的也没什么好吃的,清粥不错,清粥补气。”

“走吧!”燕语默习惯性地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带你去打野味。”

张舒腹诽道,野味打来有何难的,难得是自己每每都做的奇怪的味道,还不如清粥方便的多。

燕语默扬起手中的猎物,一只野兔,挑着眉毛说道:“你瞧,这打野位啊,很是容易的,要不要我教你。”

“不必了,在下愚笨得很,应该学不会。”

不大一会儿,一阵肉香从厨房飘来,张舒顺着味道一早便乖巧地坐在院中等着,看来今日能饱餐一顿了。

炒好的兔肉刚被端上来,便没了小半盘,她拿起手帕擦着他的嘴巴:“你瞧你,像是许多年没吃过肉似的。”

一双懵懂的双眼抬起,她刚刚的笑容凝固在嘴边:“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