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山半拦,云雾如带,放目但见碧色,湖上一帘雾气飘忽而婉约,仿佛带起一帘幽幽梦意,看似清晰却又模糊。白衣少年静静的伫立在湖边,出神的望向远方,仿若看见女子一袭白衣飘摇,款款走来,那如花的笑靥,一如他记忆中的美好。风起,吹散了思绪,原本落寞的眼神因为下定了某种决心而显得坚韧不拔,深沉难测,俊雅的脸庞透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冷酷和偏执。与他一袭白衣飘然淡漠的感觉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周身散发的这种异邪的俊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少爷,这座木屋按照你的吩咐一直都打扫的很干净。”
一个年龄与他相仿,样貌出众的少年自身后的木屋而来。
“很好。”
绝天拉回思绪,叹了口气。
“要是一切都没变,那该多好啊!”
他的话中带着些许的忧伤,些许的无奈。
“少爷,您只要一出宫,不管时间有多匆忙,您都会来这,这里对于少爷,有怎样的含义?”
韩烈按奈不住好奇,还是开口寻问了。对于他的询问,绝天不以为然,话锋一转。
“这里的百姓生活怎么样。”
“一句话,安居乐业,一片升平,全靠少爷免了他们十年赋税,不然五年前的战乱,这里的老百姓日子可不好过噢!不过话说回来,这里以前是楚国边界,少爷,你对这个地方很特别啊。”
韩烈狐疑的笑了。
“好了,我说一句,你说十句。走吧!晚上还要去看七夕灯会。”
“是,少爷。”
见绝天情绪不对韩烈唯有识趣的闭嘴,她虽然好奇,可也不想找骂,少爷的心事他迟早有一天会查出来的。
七夕之夜,各式各样的花灯遍布整条大街,对诗的,猜迷的,游湖的,好不热闹。
“少爷,不愧是江南啊!连七夕灯会都比京城热闹。”韩烈兴高采烈的四处观望,绝天也赞许的点点头。忽然,人都纷纷往桥上跑,就好像灾民去晚了抢不到馒头一样,两人不免好奇,韩烈顺手拉住一个正往桥上跑的中年男子。
“这位大哥,这桥上发生什么事了,这人怎么都往桥上挤啊!”
韩烈忍不住寻问。中年男子仔细打量两人,笑道:“看两位的穿着,由其是这位公子,气宇轩昂,周身透着贵族气息,不是本地人吧!”
中年男子看看绝天,两人均点点头。
“不瞒两位,我们都是去一睹美人楼双魁风采的。”
中年男子说的津津有味。韩烈一头雾水,自言自语。”
“只听过花魁,双魁是什么,美人楼是干什么的。”
“难道是美人楼里有两个花魁。”
绝天脱口而出。
“还是这位公子聪明,说这两位花魁各有千秋,都是风华绝代,美貌不逊于西施,更可贵之处是这两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坊间传闻,四年前美人楼只有卓衣这个花魁时,己经是很出名的了,直到那个叫飘飘的女子也来了美人楼之后,美人楼里有双魁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江南,慕名而来的人更是骆绎不绝,有两这两棵摇钱树,这附近的青楼都被挤掉了,美人楼的老鸨牙都快笑掉了,话说回来,我们这些穷人呢,只有趁此机会见见了,我得走了,不然就看不到双魁了。”
中年男子说完,便直奔桥上。看着这热闹的一切,绝天立时来了兴趣。
“韩烈,我们也去揍揍热闹,看看这江南女子与宫里的有何不同。”
“是。”
说罢,两从也往桥头走去。
“飘飘姑娘来了……”随着人们的叫喊,人群俑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没想到却集挤散了韩烈和绝天。
“少爷……你在哪里啊!少爷。”
韩烈四处搜寻被人群挤散的绝天,却一无所获,正无计可施时,忽然听见众人喊救人。韩烈好奇的回头,却见一个白衣女子往湖心落去,来不及细想,韩烈便纵身一跃,拦腰抱起白衣女子,一个蜻蜒点水,飞离水面,落到远离人群的地面。见女子站稳,韩烈松了手,退了两步。
关切的寻问:“姑娘没事吧,刚才让姑娘受惊了。”
“没事,这点危险对飘飘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仍要感谢少侠相救,让我免于落水的尴尬。”
飘飘微微颔首,绝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韩烈一惊:“原来你就是飘飘,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韩烈。”
“韩公子有礼了。”
这时,急匆匆赶来的小曼将韩烈撞向了一旁。
“小姐,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有位侠士救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小曼拉着飘飘的手,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
“小曼,我真的没事,刚才救我的侠士就是这位韩公子。”
飘飘指了指韩烈,韩烈不好意思的笑笑,忽而一拍脑门。
“小曼是吧!你家小姐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办,先走一步。”
韩烈担心绝天的安全,匆忙离去。
“小姐,这人可真有意思。”
小曼望着韩烈的背影,甚觉新鲜。飘飘皱了皱眉,而后双手合十,仰望天空,默念:“老天爷保佑衣衣,让她成功脱离危险,去寻找她想要的生活。”
的确,在这一刻,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多么希望神啊,原谅她这一刻如此软弱。
软弱到要用这么虚无缥缈的衡量去盼求一个结果。
因为,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无助。
也真的真的真的,为此悲伤。
无论如何,请一定、一定要保佑卓衣,让她成功逃脱,逃脱……
“小姐,你只想着怎么帮衣衣,为什么不为自已想想。”
小曼既心疼又宛惜,不明白飘飘心里想什么。
“小曼,你不懂,我和衣衣不一样,衣衣她心里有希望,有希望是最美的。她心里的那盏明灯会带着她去寻找幸福。而我没有,我的未来早己同过去一起埋葬了,我意外的活着,也仅为一件事而己。”
飘飘的语气淡淡的,透着一丝悲凉。
“我侍候小姐四年了,却从来没觉得小姐真正开心过,也从来没听小姐讲过以前的事,这是为什么?”
小曼终于按奈不住好奇,开口寻问。
飘飘深吸了口气,调整心情。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哦。”
见飘飘扯开话题,小曼识趣的不再寻问。
而另一边,被人群挤散的绝天正在四处搜寻韩烈的身影。
“韩烈这小子被那些人挤到哪去了,不管他了,哎!人太多,没见到美女,来对对诗也不错。”
绝天暗想,正要往诗会走去,却不料被卓衣撞个满怀。绝天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卓衣拼命说着对不起。看这女子头发凌乱,奋力狂奔的样子,绝天已知一二。眼看追兵就要赶到,卓衣见到绝天,就好像见到了救命稻子,激动的抓往绝天的手哀求:“我实在跑不动了,公子救救我。”
“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你,倘若你是个女贼,救了你,我不是害苦了这儿的百姓。”
面对卓衣的哀求,绝天不以为然。
“公子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面对越来越近的追兵,卓衣着急的留出两行清泪,望着这双含泪恳求的双眼,绝天不由得想起另一双含泪恳求的双眼,内疚之情涌上心头。
“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帮你引开他们。”
卓衣试去眼泪,感激的点点头,慌忙离开。
“喂,小子,刚才在你身边的那女子跑哪去了。”
一群大汉气势汹汹。
“哦,你是说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啊!往那条路去了,你们要是快点,欣喜还能追上。”
绝天随手指了路,那群大汉想也没想便直奔而去。
“一群笨蛋。”
绝天摇了摇头,脸上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