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23.

许淮南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晏苏抓着手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狗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都已经签了字了!

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这么?想着,她就气得不行。

她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好不容易克制住了那颗会因为他胡乱跳动的心脏。

晏苏放下手机起身,她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幔,刚把窗户拉开一小条缝隙,视线就无意间瞥到楼下停了辆黑色劳斯莱斯。

和许淮南放在车库里落了灰的那辆很像。

已经深秋了,A市夜晚很冷,凛冽的寒风卷着枯黄的叶子吹进来。

她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又?颤着手将窗户合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上面一颗星子也没有,月亮也不知所踪,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似乎是察觉到动静,车窗突然降了下来,车里的人抬眸朝三楼这里看过来。

晏苏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她抿了抿唇瓣,明天她还要早起,要乘一大早的航班飞日本,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些,得赶紧睡觉了。

刚躺下,门就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

晏苏将被子拉到头顶,对一切动静充耳不闻。

然而敲门声也只是短暂地响了两声,门外就再也没动静了。

她放下心来,闭上眼睛。

过了二十分钟,她仍旧没睡着。

晏苏叹了口气,她走到窗边,发?现那辆车还在。

她蹙眉,出了房间,走到大门前,拉开门。

男人靠着墙坐着,像是淋了雨一般,漆黑的发?一片湿润,他紧紧闭着眼睛,长睫落下,唇瓣没有一丝血色,冷白的脸倒是泛着点红。

而他平时精致眉眼间的凉薄和冷意,此刻仿佛全被痛苦替代了。

晏苏没见过这样的许淮南,一时之间愣住了。

隔了两秒,她才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许淮南!”

他的体温很高,隔着绣着暗纹的黑色衬衫衣袖都能感觉到。

晏苏用手背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烫手。

她咬了咬唇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开始思考现在是拨急救电话还?是把周安喊过来送他去医院。

还?没思考出结果,男人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下拽,紧接着他一把抱住了她,滚烫的体温包裹着她。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锥心的疼,大脑一片混沌,似乎还?出现了幻觉,他好像听到了晏苏的声音。

还?有怀里传出来的真实温热触感。

许淮南喉结轻滚,他好像又闻到了她柔软发丝间清冽的柑橘气息,混着牛奶沐浴露的香气,让他紊乱的气息和心跳一点一点归于平静,疼痛感也慢慢减轻。

他的手臂逐渐收紧。

晏苏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艰难地偏了偏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是想勒死我吗?”

许淮南睁开眼睛,眸色清醒了几分,而后不到半秒,又?彻底沉了下去,他松开手,站起身,伸手要将小姑娘拉起来。

晏苏避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她平静地开口:“你发?烧了。”

男人下颌线线条绷直,他哑声道:“嗯。”

晏苏没再说话,她转身进了屋,在电视下方的柜子里找到退烧药放到茶几上,又?去了厨房。

很快,她倒了两杯水出来。

晏苏将其中一杯温度适宜的水放在许淮南面前,命令一般的口吻:“把药吃了。”

她自己端着另一杯水,小口小口地抿着。

许淮南囫囵吞枣似地将药吞下,仰着头,一口气将水灌下去之后。

晏苏还站在电视机前,安静地喝着水。

片刻,她随手将杯子放在电视机旁的柜子上,掀起眼眸看向许淮南,“我?们谈谈?”

女人穿着鹅黄色的吊带睡裙,肤色比珍珠白,额头光洁,唇形好看,唇珠饱满,还?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谈什么??”

许淮南眸光微虚,他从沙发?上起身,抬步朝她走过来。

晏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你别过来,我?明天还?要工作,你别传染我?。”

许淮南:“……”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倏地勾了勾唇,轻嗤了声:“没良心。”

晏苏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回道:“我?要是没良心,你现在应该还在外面冰冷的地上躺着,而不是站在我家里指责救了你的我?没良心。”

许淮南眯了眯眼眸:“你家?”

晏苏弯了弯唇,“对,我?家。”

顿了顿,她继续道:“算了,我?们也不用谈了,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也没关系了,孤男寡女的,不太适合呆在同一间屋子里,你快……”

不等她说完,许淮南就将她推到沙发?前坐下,他一只手抵在沙发?,倾身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抬起来,拇指指腹点去她唇珠上的水。

而后,他沾着水的手指一点一点往下,摩挲了几下她绸缎似的的下巴肌肤,像在逗弄一只猫一样。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解除?”

晏苏他泛红的眼底看到了熟悉的欲/念在翻滚,夹杂在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里面。

她挣扎着要起身,“你离我远点,你这种行为是婚内……”

没说完,意识到她的话有些不妥,他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许淮南已经收回了手,拇指指腹点在自己唇上,他舔了下唇瓣。

顿了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婚内什么??”

晏苏喉间空咽了下,她移开目光,不再看男人的脸,和无意间被她扯开的衣领下面,“没什么?。”

“想要?”

他身上的气息本来就滚烫,因为发烧,现在灼热的像是火,能将人彻底融化一般。

晏苏藏在发丝里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她恼羞成怒,“我?想要你死!!!”

许淮南把她的手拽过来,放在他的脖颈间,他沉声道:“行,你杀了我?。”

晏苏抿了抿唇,收回手之前,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有病啊。”

许淮南像是吃死了她一样,眸底有极淡的笑意划过,他低低“啧”了一声,“舍不得?”

晏苏安静几秒,正要做出一副嘲讽的神情。

男人突然压低声线,拖长了的尾音带着点央求的意味儿,微不可查,让人难以分辨。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所?以,别跟我?闹了,嗯?”

晏苏对上他的视线,心脏再次变得酸楚又?难受,她眼睫颤了颤:“我?真的没有和你闹。许淮南,你能不能别总这么?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