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光辉随着太阳西落消失在远方。
到傍晚,茅蘅身体逐渐恢复。
芮阳去厨房拿刀,要戳破脖子上的血管,却被茅蘅制止。
男人死死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刺。
张鳕庸轻声在他耳边说:“芮阳答应给你血喝了,你干嘛呢,赶紧喝,喝了出去跑车。”
茅蘅看向芮阳。
芮阳觑他一眼。
茅蘅开口:“阳阳,在郊区废弃楼盘的事我不该责问你,当时的情况你做得没错,谢谢你救我。”
芮阳松开手,把刀扔到地上。
见状的茅蘅退身,将刀捡起来,说:“我清楚你并不情愿给我血,我不想强迫你。”
芮阳走到门外,赌气道:“不要算了!”
守在门口的张鳕庸拦下她,劝道:“哎呀,别跟他计较,别看他晚上能说几句完整的话,你看他白天那样,怎么说你俩有过一段,不忍心吧。”
茅蘅走过来,眉心拧紧了几分,厉声道:“什么叫有过一段,我和阳阳……没断过。”
张鳕庸懒得纠结用词,说到正事:“你别作啊,把芮阳作走了没血喝,要死不活的时候别找我。”
茅蘅看一眼芮阳。
芮阳目光讳莫如深,一眼看进他内心。
他是想的,想吸血的。
他咽了几次口水,他用余光瞥过她脖子上的牙印,他在努力克制对鲜血的渴望,压抑想要露出尖锐獠牙刺破她血管的冲动。
芮阳突如其来的抬手,张手一推,毫无防备的茅蘅被撞到墙上。
茅蘅颓靡的靠在墙壁。
芮阳几步上前,扯下他的衣服,胸前被抢击中的伤口明显,还未愈合,有少许血液流出。
见脱衣服,张鳕庸怪笑着走开,还体贴的帮忙关上了房门。
“会吓着你的。”
刚说完,芮阳将茅蘅翻了个身,看到他后背的伤口。和胸前情况一样,没办法完全愈合。
茅蘅转身穿好衣服。
芮阳突地贴近,几乎与他面贴面,嘴唇的距离近到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能轻易触碰。
茅蘅紧张得不能呼吸。
“阳——”
不等他说话,芮阳再次逼近,在贴近他唇边之际,快速咬破嘴唇,绿色鲜血触碰到男人嘴唇时,体内的欲望再也无法控制。
茅蘅不顾一切的按住芮阳,尖利的獠牙准确的刺破脖子上的牙印,直击血管。
在夜间本就不如白昼灵活的芮阳靠在男人身上,任由他不断的索取。
这次不似以往,茅蘅不受控的汲取,直到眼中的红光逐渐消失,直到嵌入怀中的芮阳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茅蘅挺起身,擦掉嘴角的绿色鲜血。
芮阳瘫软的靠在他身上,男人无比自责的要将女孩扶到床上休息,却不想,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倒地。
“咚!”
门外的张鳕庸听到房内的动静,眼珠子坏坏的转了转,看来吸够血的茅蘅体能不错嘛,连芮阳那么彪悍的女生都能驯服!
茅蘅开荤,张鳕庸想到赵亦歌,她有对象了!
——
清晨。
芮阳从混沌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茅蘅身上。
她起身。
地上的茅蘅一动不动,芮阳整理了仪容,蹲下.身喊道:“茅蘅,茅蘅?”
躺在地上的男人没半分反应。
不是吸过血了吗?
芮阳又唤了几声,茅蘅仍没任何动弹。
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芮阳将男人拖到床上,把张鳕庸叫进来。
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早早被叫醒的张鳕庸带着起床气,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哎呀你叫我干嘛,你们那个难道我围观……我不去!”
芮阳严肃道:“茅蘅出事了!”
啊?
两人迅速将茅蘅检查一遍,男人身上的枪伤伤口全部愈合,就是怎么都醒不来。
“是不是没吸够?”张鳕庸猜测。
“有可能。”
芮阳毫不犹豫的拿刀戳破血管,伤口快速自愈。她皱着眉头,痛恨自己的愈合能力。
张鳕庸没见过这种情况,六神无主的在屋里来回转悠。
芮阳被转得心烦,叫住:“停下来。”
张鳕庸撇撇嘴,站在原地。
“芮阳,老茅这是啥情况,我跟他这么多年没见他吸完血像个死人一样。你的血到底能吸不,别不能吸出事。”
“他吸过,这是第三次,不应该出问题。”
也是,前面两次都好好的不可能第三次反正不行,应该不是血的问题。
张鳕庸提议:“要不你晚上再给他吸点?”
回想之前两次,芮阳说:“这次他吸得比前两次多,我昨晚失去意识了,不知道他吸了多少。”
“你的意思是老茅是因为吸得太多,一时无法承受昏死过去?”
“或许,我不能确定。”
——
芮阳等到晚上,本以为茅蘅会醒来,一如白天那样毫无反应。
望着茫茫夜色,在院中来回踱步的张鳕庸嘀咕道:“老茅这是咋回事,他该不会……死了吧?”
“没,我探过。”
“还好,他这样啥时能好起来?”
芮阳不知道,她不认识别的吸血鬼,哪里清楚吸血鬼为什么会吸完血后昏死过去。
守了茅蘅一天,犯困的张鳕庸准备去睡觉,却见电脑报警器在响。
芮阳跟进去。
屏幕上的报警器显示十分钟之内,整座绛城收到五个报警电话。
张鳕庸点开其中一个报警录音:“救命!救命!有人吃人,救命——”
看来是坏人。
张鳕庸点开第二条录音记录之际,报警记录快速增加到八条,更可怕的是出事地点像一条线一样由北向南蔓延而去。
“什么意思?”
“老茅晚上不是救人么,我帮他确定危险源,做了这个系统。绛城的报警电话激增,内容一致,全是吸血吃人,吸血之类的词语。”
“吸血鬼?”芮阳凝眉。
“肯定!老茅说有个叫殷陌痕的吸血鬼不遵守吸血鬼原则,和人类勾结做坏事!”眼看着报警系统爆炸,张鳕庸气得一拳砸在桌上:“气死我了,听报警的内容是吸血鬼无疑,公然暴露在人类世界,任意践踏别人的生命!”
很快,手机连续收到多条信息。
芮阳迅速给刘馥婴打电话,刘馥婴已经入眠,接到芮阳的电话,刘馥婴欣慰道:“阳阳,你还没睡?”
芮阳走到角落,说:“奶奶,晚上别出门,绛城出事了。”
刘馥婴还未多言,穿着睡衣的芮昂和井相艾神色匆匆的下楼,领着刘馥婴去地下室藏起来。
听到爸妈的声音,芮阳再三叮嘱:“也许是吸血鬼,书上说吸血鬼怕银制品,你们戴点。”
挂断电话,于心不忍的芮阳走回张鳕庸房间。
张鳕庸正在看多个现场捕捉到的画面。
视频中拿着手机拍摄的女孩手在颤抖,她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吸光血再被拧断头,像垃圾一样被扔掉。
殷陌痕没走,擦掉嘴角的鲜血,朝躲在床后的女孩说:“怕吗?”
女孩手一颤,手机掉到地上。
随后,一阵惊恐的呼喊求救声响彻在黑掉的屏幕中。
芮阳心一颤,眼中泛起涟漪。
报警器终于不响了,张鳕庸看着电脑屏幕上绛城地图中明晃晃穿城而过的那条红色的用人类鲜血铸成的报警路线,恨不得像闪电侠那样有超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张鳕庸愤愤然的起身,看向木然站在旁边的芮阳,说:“你会帮忙的吧,殷陌痕分明在破坏吸血鬼的名声,引起恐慌,让人类与吸血鬼为敌。老茅那么辛苦生活在这座城市,暴露了他能去哪里?你我都清楚,即便老茅救人,人类也不会因为这个放过他。这个世界,不会有吸血鬼的立足之地,他们势必反击,到时候不会再有和平年代了。”
芮阳:“现在是晚上我没有办法出门。我有强烈的意愿去揪出殷陌痕,将他碎尸万段。我想起一个人说的话,他说的是对的,有能力的话要让这座城市更美好,我不会坐视不理,我会站出来。”
听到此番话,张鳕庸斗志昂扬的要与芮阳击掌。见他在半空的手,芮阳尴尬的伸手拍了下。
“其实,你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张鳕庸说。
——
茅蘅谦家。
茅蘅谦正在妻子屈念珍的床前笔挺的站着,屈念珍成为植物人十五年,已经十五年没看过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了。
茅蘅谦抓住屈念珍的手,难得露出慈祥的一面,嘴里道:“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误让你被困在这具肮脏的躯壳里十五年。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嗖的一声,吃饱喝足的殷陌痕钻了进来。
“大老爷,你唱的是哪出,让我在绛城腥风血雨的闹这般,我脸都露了,尾款明天必须给我。”
“钱不是问题,让他们害怕就行。”
“还不够?你出去看看吧,全都在逃离绛城,大半夜交通都瘫痪了,全是我的功劳!还有,你说还需要办一件事,是什么事?”
茅蘅谦自然不会告诉殷陌痕他的目的,要想把那个能隐身恐吓茅其跃,能到地下室探寻茅蘅谨身有异能的人引出来,不用特别办法怎么行。
他要证实自己的怀疑对不对,那个能藏身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