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此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几句问话竟然暴露了那么多的信息,而作为手下的众精锐也根本没有将孟晓当成一回事。虽然,孟晓刚刚的态度有些让人不爽,但正是这种软中带刚的表现反而让他们将疑心放下了!
“大人!根据那个盗贼头子的招供,这个孟晓还是有些嫌疑的,我们要不要直接将他留下。”
任毅回头看了看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的马车,摇头道:“这个孟晓是镜主的心腹,尽量不要节外生枝。而且若他真的拿到了林霜的魂宝也不会胆大到跟我说话带刺。”
“难道真的有人接应林霜?会不会是他的家人又或者什么朋友。”
任毅再次摇了摇头,“副统领已经带着一队人去了樊城,估计此刻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已经从世间消失了吧!”说着抬首望天,沉默的样子使得其他精锐不再敢触他的霉头,因为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统领大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任务。
几乎在同一时间,赶车的孟晓浑身冷汗终于稍稍有所缓解,面对金三与玉珑儿莫名的眼神叹道:“有什么就快点问吧!”
金三马上开口道:“大人,我们跟御林军有什么龌蹉吗?”
孟晓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爽的哼道:“你没在都城所以不知道,按照规矩任何案件都需要由悬镜司调查定罪之后才能抓捕,而有关于林霜的案件并没有经过调查御林军就已经大举出动捉拿嫌犯了。虽然表面上看来林霜因为畏罪潜逃已经不需要调查了,但在我们这些密探看来御林军还是跨界了,所以这一次我们之间才产生了矛盾。而且你们记住,悬镜司与官府是两个系统,虽然都效忠于光之国但除非他是帝王否则就算官再大也管不到我们,你们以后见到比自己大的官员只需站立行礼表示尊重就好,可别丢人!”
金三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大人放心,当初姐夫拉我进悬镜司的时候就说过,咱们悬镜司不像官场那般郑重,不需要行跪礼的!”
孟晓笑笑不说话,一边的玉珑儿却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就这么简单?可我看他刚刚似乎杀气凛然的样子。”
孟晓顿了顿,当然不能告诉她说自己刚刚是有意装刺头,毕竟他对玉珑儿还有顾虑,“任毅那是虚张声势,我是谁?我是镜主手下最猛的!谁敢动我啊?”
孟晓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向不会装逼的他突然间要装起来难免有些不适应,只能用声音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过玉珑儿明显不信,但是感觉到孟晓的不信任也不再多问。
就这样,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再加上小七时不时的胡闹一路上倒也欢快的很。
七天之后,孟晓一行人终于远远见到樊城的城墙了,那灰色的城墙看上去要比都城或者落城更加清洁干净,可见这是个甚少经历战火的城市。
“大人,我们直接去悬镜司分部吗?”金三驾驶着马车缓缓向前,回身问道。
孟晓看了眼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玉珑儿,“先不急,驾着马车在樊城先转一圈。”
金三不知其意但还是依言行事,马车进入樊城并未经过太严厉的盘查,守卫见到悬镜司的标志之后很轻易的放行了。
“看来这樊城之中似乎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灵魂被夺事件,否则这些官兵如何敢这么怠慢。”金三远离城门之后有些不满地说道,回想起当初在落城任职时可比这些家伙敬业多了。
孟晓撩起车帘瞄了眼城门处的情况,与其说那些守卫是在防护城门倒不如说是在喝茶聊天,一个个睡眼惺忪的样子除了偶尔路过的美女根本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打起精神。
“有趣,看来真是和平的太久了呢!”孟晓轻声嘀咕。
对面的玉珑儿闻言笑道:“孟大人打算从什么地方查起?”
孟晓回道:“从简单的事情查起,比如小七的身世。”
这话一出旁边逗猴子玩的小七抬头哼道:“那个什么霸气镖局估计早就散了,真不知道你咋就那么有信心!”
孟晓一把将小七拽过来施展摸头杀,“你这臭丫头就是想赖定我了是吧?难道你不想找到亲人?”
小七各种挣扎最后待自己的秀发变成鸡窝状才算是脱身出来,腮帮子鼓成河豚状,“亲人是谁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以前吃过的东西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你真是被棒棒糖拐走小孩中的典范啊!”孟晓苦笑吐槽。
孟晓与小七的互动看起来颇为温馨,玉珑儿眼中有一丝羡慕,笑问道:“小七为什么不修炼呢?”
孟晓摇头叹道:“不是不修炼是没法修炼,每次这丫头修炼的时候体内都留不住灵气,就像是身体里破了个洞,灵气无论聚集了多少都会从洞中溜出去!”
玉珑儿一惊望着小七全身奇道:“世间竟然还有不能修炼的人?我真是从未听说过!”
“你没听说的多了哼!”小七似乎非常讨厌别人谈论这事,把头一撇谁都不理。
孟晓好笑的顺着车帘向外张望,每天逗逗小七和猴子的生活还是很有趣的。马车缓缓前进,行不多久孟晓突然叫金三停车。金三抬头望去却见旁边是一座小型府邸,只是那大门上贴着的封条却让他感觉分外疑惑。
孟晓下车看了看牌匾,霸气镖局!
“这里似乎荒废好一阵子了!”玉珑儿紧跟着下车,看着布满蜘蛛网的门梁道。
孟晓拉着小七的手向前一步道:“你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小七想了想,指着西侧墙角,“那里应该有一座厨房。”
“……”
孟晓翻了个白眼后悔问这事,带着几人来到门前几下撕开封条推门进去,吱呀!厚重的大门发出难听的声音,宽敞的石砖演武场是镖局的标配,横七竖八散乱一地的兵器有刀有剑有长枪棍棒,再往前就是大殿了,一片片早已干涸的血迹从演武场一直蔓延到大殿之中。桌椅散乱的样子就像一场龙卷风刮过了一般,而在空地上还用白色的粉笔画了许多的人形。
孟晓前前后后的走了一圈,烦闷道:“虽然知道这樊城的悬镜司分部多半不给力但没想到竟然如此草率的处理现场!”
“怎么了大人?”金三问道。
孟晓气道:“虽说应该尽量不动现场,但这大殿就这么大敞四开,光是风刮进来就有可能将许多线索掩埋!难道走时候关个门就那么难吗?还有你看这尸体旁边如此明显的马蹄印,竟然没有用粉笔标画出来,可知侦查时是多么马虎。”
金三见状忙蹲下查看,却见一个巴掌大小的马蹄印印在石砖上,因为被树枝盖住而没有被粉笔标记,皱眉哼道:“连掀起树枝的动作都懒得做吗?这府邸之内自然不会让马匹冲进来,只能是说有凶手的魂具是一匹与马类似的动物,这么明显的证据怕是都遗漏了!”
孟晓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这霸气镖局灭门惨案是炼魂宗所为,但是此地官府与悬镜司分部不知道啊,可他在都城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关此事的卷宗,这说明什么?说明此地的官府与悬镜司两大头目要么是敌人,要么就是尸位素餐之辈!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是谁?悬镜司的人吗?”
就在孟晓有些为之后的行动担忧时,门口处传来一个苍老中透着疲惫的声音,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微微有些佝偻,身穿灰色布衣端着草筐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