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立道

小院中,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放眼望去,西方红日已经划过了中天,四周一片寂静,谢衡那轻柔的声音,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徐徐回荡。

闻言,裴元博不由得有些愕然无语。下一瞬,仿佛有一块巨石,砸入了裴元博那有些死寂的心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裴元博此时的眼神,更是有些明亮得吓人,仿佛不是一个年近花甲之人该有的眼神。

“谢先生,您,你是说,我等武者,也能拥有如练炁士一般,拥有无上威能?”

“您,没有开玩笑?”

见到裴元博紧张又有些忐忑的神情,只是一双浑浊的老眼,此时竟是前所未有的明亮,谢衡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裴门主莫要担心,谢某并未诓骗尔等。”

听到谢衡如此说道,裴元博一扫心中的苦涩与落寞,眼中更是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希冀。

李元霸等人回过神来,齐齐对着谢衡行了一礼。异口同声的说道:

“请谢先生,为我等人间武者,指点迷津。我等凡人,定然铭记于心,永生不忘。”

一时间,众人那渴望的声音,在这幽静小院中久久不散,回荡不息。

谢衡微微颔首,并未过多的解释。随即,剑指并拢,一道天地元炁在其指尖缠绕,随手在空中,画出一道青蓝相间的太极图。

随着太极图中的阴阳鱼互相追逐旋转。谢衡那清冽的声音,回荡在这小院中。

“立天之道阴与阳,立地之道,柔与刚,立人之道,仁与义。”

“在谢某看来,天地万道,无不是阴阳混成。”

谢衡手中一点灵光点出,落在了院落中的太极图上,霎时间,蓦然上升,在城主府的上空缓缓旋转,图中的阴阳鱼首尾相连,好似有无穷的大道玄妙蕴含其中。

“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此乃道矣。”

谢衡那关于道的论述,更是在城主府中回荡不休,周围的人闻言,也不由得皱眉沉思着。

“小道君这是在干什么?在传道吗?”

小白用手肘捅了下望着空中的太极图,呆立不言的青木,小声嘀咕道。

“啊,哦,我也不知道啊。”

闻言,小白一个白眼甩了过来,一副看呆瓜的表情,瞬间将青木弄得有些赧然不语。

一道月白身影此时已经来到了小院中,朗声说道:

“阿弥陀佛,道兄所言,可谓是大道妙理了。”

瞥了一眼神采煜煜的空蝉和尚,回头见裴元博皱眉沉思不语,谢衡心下暗自点头,而后问道:

“敢问,裴门主。何为‘武’?”

闻言,裴元博猛地抬头,心头好似明白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却是始终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慧光。不由得有些急得抓耳挠腮。

“谢先生,晚生以为,所谓‘武’,当是止戈为武。”

韩毅非朝着谢衡抱拳一礼,略微沉思一会,阐述道。

“所谓武者,当怀着一颗救死扶伤,锄强扶弱之信念,当不愧于一个‘武’字。”

此时,裴元博也是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朗声道:

“回谢先生,老朽以为,武者,侠客也。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武者立于人世之根基。”

随着裴元博这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落下,一道普通人难以看到的绯红之气,骤然从其身上迸发而出,直冲天际。

“咦?”

一道惊疑之声骤然响起。

灵运葫芦突然出现在院中,也是将小院中的众人吓了一跳。

“小子,这老小子体内,竟然出现了一道本座从未见过的气运。好生奇怪。”

灵运葫芦那惊讶莫名的声音在谢衡灵觉识海中回荡。

此时,就是经常怼人的封天印,也是附和道:

“的确很是奇怪。”

一旁的空蝉和尚,此时也是感受到了裴元博那有些奇妙的变化,不由得皱眉望去。

此时灵运葫芦并未理会小院中人的探寻好奇的眼神,只是围着裴元博不断地旋转,好似在不断地打量一般,搞得裴元博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心中更是有些惴惴不安。

“裴门主无须惊慌,这是谢某的法宝而已。”

谢衡那俊俏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对两件宝物的疑惑,充耳不闻。凌空而起,立在了那巨大的太极图之上。

“何为道?道可道,非常道。”

话音落下,脚下的太极图便是轻轻一震。

“何为仙道?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刹那间,谢衡周身道韵涌动,将整个城主府都笼罩在内。

“何为武道?以武止伐,平息干戈。以仁心体天心,化干戈为知己,合天地于一气。”

话音落下,谢衡脚下太极图猛然一震,阴阳鱼旋转不休,天地间,庚金与戊土之精,骤然闪现,一时间,整个天地间,似乎都充斥着一种凌厉却又带着一种醇厚的韵律。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天地精气突然大涨?”

灵运葫芦那有些惊骇的声音传出。

“小子,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对,这是天地之间,重新出现了一道亘古未有的气运。”

封天印的声音,蓦然传出,更是将空中的灵运葫芦,惊得一个趔趄。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这是在为天道,开创出了一道全新的气运啊。”

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灵运葫芦那激动难耐的声音,在谢衡的耳中回荡不休。

此时的谢衡对于灵运葫芦的激动声,却充耳不闻。仔细感应着天地大道的气息,心中更是不断琢磨着,裴元博所施展出来的那道真气,一时间竟然闭目不语,好似悟道了一般。

空蝉和尚瞧得谢衡这般模样,细细感受天地大道玄妙气息,不由得暗自感叹:

“谢衡道兄,果真是天生道种。”

随即回头对小白与青木说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需要仔细感悟天地道韵,这可是难得的机缘。对你们将来破境,有莫大的好处。小僧为你们护法。”

“是,多谢空蝉师伯。”

“哦,哦,好的,小和尚。”

见两个小家伙心神沉入混沌识海,盘膝入定后,挥手一道金色光罩,顿时将两小只笼罩其中。而后,抬头盯着凌空而立的谢衡。

“谢衡道兄,不知你这次又是要干什么呢?阿弥陀佛。”

与此同时,空中传来了谢衡那有些缥缈的道音。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利而不害,顺天应时,通其变化,合其大道,护佑众生。当为武道所求。”

随着谢衡的声音落下,谢衡脚尖一道灵光,落在了脚下的太极图的龙形上。霎时间,青蓝相间的太极图骤然升空而起,直冲天穹。

谢衡的混沌识海中,隐匿于先天元魄中的玄黄大道陡然浮现,绽放出璀璨的玄黄金光。而谢衡那体内流转不休的道韵,此时更是随着太极图,直接没入了天地苍穹之中。

一时间,陕州城的上空,顿时风起云涌,天光更是变化无穷。

天穹上的元炁暴动,风起云涌,更是将裴元博等人惊得呆立原地。而陕州城中的所有百姓,此时更是望着头顶的苍穹的变化,亦是被震撼得呐呐无言,僵立当场。

“妖怪又来啦!”

不知道是谁嚎了一嗓子,想起了不久前,城外的妖邪之事,整个城池都是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是惊慌失措,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