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难以置信地跌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理智,不敢相信地说:“不能啊?我都把他们两个五花大绑地绑起来了啊!”
方雪“啪”地一下把本子合上,道:“你?就你?还五花大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方雪“哼”了一声,努力地恢复平静,随后又打开本子,道:“现在我要做一下笔录,请你配合。”方雪公事公办地说着。
王储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道:“做笔录?刚才有个叫杜统的警察跟我做笔录了啊?”
方雪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杜统,他不是被停职了吗?”方雪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对王储说这些,于是她垮下脸来,在王储的面前挥了挥小本子道:“你现在这儿老老实实的等着我,一会儿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了!”
王储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待方雪走过,王储一改刚才的谨小慎微,扑到鱼焱的面前,道:“师妹,你没事儿吧?怎么还打起针来呢?”
鱼焱摆了摆手,道:“不严重,我就是打个消炎针。”
“那在地道里林奈不是说你受了伤吗?哪啊哪啊?”
鱼焱指了指自己的腿,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道:“腿,让人用针给扎了一下。”王储脸色豁然变了,他将林奈扯到一边,道:“怎么还有针呢?”林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道:“现在针头已经送去化验去了,鱼焱也接受了检查……是什么结果,现在还不知道。主要是等针头上的检验结果。”
王储一脸菜色,道:“妈的!那个老马太太死的太他妈及时了!她要是没死,老子现在都想掐死她,要不是她装神弄鬼,咱们又怎么会来这儿?马姗姗的尸体找是找到了,结果却牵扯出来这么大一案子。一会儿警察来做笔录,咱们可怎么解释?”
王储越说越觉得闹心,他扭过头去,偷瞥了一眼安安静静地打针的鱼焱,对林奈道:“你这两天可好好地盯着我师妹,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有时候心事儿还挺重的。”
林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所以你怎么想?”王储一脸期盼地看着林奈,林奈无语地看着他道:“我这不是正要求婚呢,就被你打断了。”王储一拍脑门,道:“该死该死,走,咱们赶紧把程序做完了,免得夜长梦多。”王储说着,就拉着林奈往回走。他们俩刚了两步,方雪就迎了过来。
她怒目直视王储,直道:“我不是叫你在那等着我吗!”
王储低头丧脑,直道:“我就去方便方便。”他说完,还递给林奈一个眼神儿,示意他快去,林奈无语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就走了。方雪拿出自己的小本,示意王储跟他过去。
“姓名?”
“王储。”王储蔫白菜一样地说。
方雪瞥了他一眼,道:“你是晚上七点十分打电话报的警,对吧?”
王储“恩”了一声,随即道:“可能是吧!七点多左右,但是具体是几点我不太清楚。”
方雪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道:“我们接到电话就出警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到了现场,这十五分钟里你都做了什么?”
王储道:“我跟那个小美搏斗来着!那个小美本来是被李昊囚禁来着,但是她脑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吃成空壳了。我师妹他们本来是救她们来着,但是她却把我师妹用大锁锁在了地窖里面。”
“这个事儿我们清楚,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和小美搏斗了多久?”方雪道。
“我的妈!不得十分钟啊!那个女人可是挺墨迹的!废了我不少嘴皮子。对了,她还拿刀对着我,最后我没有办法,一锅把她给砸晕了!”
方雪放下本,郁闷道:“不可能啊!几分钟的工夫,这个小美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救下李昊呢?”
王储见她想的入迷,忍不住道:“我说,那李昊和小美真的跑了?”
方雪秀眉一挑,直道:“那还有假!”
王储低下头思考片刻,只道:“不可能啊?”
方雪斥责道:“有什么不可能的!”王储接道:“不可能是小美救了李昊,我可是将她五花大绑给绑起来了!”方雪瞥了一眼王储的身板,那意思不言而喻,王储挺了挺胸膛道:“没准儿他俩都是被别人救走的,再说你们看看监控录像啊!”
方雪一拍大腿,直道:“这个小区根本没有监控录像!我们已经去调查李昊的父母、亲戚,还有朋友了。”王储点头,只道:“那你们就静候佳音吧!”王储的一句话将方雪的怒气完全激发了出来,她生气极了,道:“还静候佳音!你知道不知道,李昊是个多么危险的人?还有那个小美,完全就是个反社会型的人格,他们两个人现在逃窜在外面,会给社会带来多么大的安全隐患?这你都清楚吗?”
王储本想息事宁人,所以佯装谨小慎微,只是想赶紧把这公家人给应付过去,但没想到,方雪这呛口小辣椒还越说越来劲儿了,王储本身脾气也不好,见对方发火,自己说话也夹枪带棒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医院重地,禁止喧哗知道不知道?”方雪怒目直视,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偏偏这时,王储又接道:“既然这俩人有这么大的安全隐患,你们怎么没早早把他发现、斩草除根呢!还得让我们这些好心市民报案,报了案不说,还得救人,救了人不说,还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们抓人。哟,合着我们忙活了这么久,还要承担一个骂名啊?那我以后还做不做好事儿了啊!”
方雪之前还觉得他有些窝囊,现在看他顶着个像木乃伊的头,嘴里振振有辞,一时间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偏偏这时,王储还把自己的腿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流里流气地说:“我还没说呢!我这脑袋就是被你们开的瓢吧!知不知道我就是靠脑袋吃饭的啊!”
方雪一甩袖子,直道:“你可真不讲道理,明明就是你们几个!发现了事儿轻举妄动,惊动了嫌疑人!”
王储挥了挥手,道:“我可不跟你犟了,我已经做完了一个好市民的责任了,现在我要开始追讨我的权利,我明明是做好事儿,反倒被人砸破了头,我这得找人去说理去!”
说着,王储拔脚就走,方雪偏偏还跟在他的身后,就在王储觉得烦不胜烦的时候,杜统出现了。方雪看见杜统,就像看见了敌对势力似的。她面对杜统的敌意比王储还多。
“现在你该相信了,赵威和那件案子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马姗姗的尸体!”王储本来不想听这些鸡零狗碎,和他没关系的勾心斗角,但是偏偏方雪不让他走。
这时候,王储看杜统可比看方雪顺眼多了。他瞥了杜统一眼,示意他帮忙摆平这个难搞的女人,杜统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不言而喻,他要是帮忙摆平了方雪,王储就得答应他一些事儿。
王储虽然不想上杜统的这条贼船,但是他更烦方雪,便咬牙答应了杜统。杜统微微翘起嘴角,对方雪说:“我刚才听说李昊已经被抓住了,他被他的妹妹救走了,两人现在都在警局呢!”方雪瞪圆了眼睛,拔脚欲走,又回头望向王储,王储瞪了她一眼道:“看什么看!赶紧把打我那人找出来,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你们不是警察么!赶紧为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做下保驾护航!”
方雪走后,王储也要走,却被杜统拦住了步子,道:“卸磨杀驴啊?”王储嘿嘿一笑,杜统走了过来,道:“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王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慌张摇头,道:“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你看我这脑袋,刚被你们的人给开了瓢,我现在能帮你什么?”
“去见赵威,告诉他马姗姗死了。”
王储瞪圆了双眼,道:“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啊?马姗姗都死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嗓门太大,又可以压低了声音到道:“马姗姗死了的事儿我为啥要去告诉他啊!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太坏了啊!让我去告诉他他前女友死了的消息,那也太不人道了吧!我跟你说,在监狱待久了的,尤其是那种刑期特别长的,可都容易想不开,都不用别的,就把那牙刷磨尖了,可是就能自杀!到时候,我要去告诉了赵威,他要是出个好歹,那你们同事又不能放过我,到时候我也脑袋啊也别要了!”
杜统面色沉静的听着王储抱怨,等王储说完了,他才开口,“我知道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王储眼睛一瞪,杜统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为了威胁你,或者是别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王储语气不善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把那件案子给办了!”杜统说着,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急切。
王储把头摇的很干脆,他道:“你自己都被停职了,还调查什么案子啊!”
杜统目光沉沉地看着王储,只道:“如果你了解了这个案子的细节,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直到走出医院的门,王储才感觉后悔,他怎么就一时脑袋发热,受到了杜统的蛊惑了呢,后悔的念头一起,他就想打退堂鼓了,偏偏这时,杜统推了他一把,命令他道:“上车!”
王储瞥了眼杜统的车,道:“哥们,骚包啊!你一个大老爷们,开什么莲花啊!”说是这么说,但是王储知道自己是羡慕居多。杜统倒是毫不在意,他一上车,就把卷宗甩给了王储。好久没看见卷宗了,王储一摸到手里竟然有种怀念的感觉。
“女高中生集体自杀?”王储念出卷宗名以后,一个激灵,他抬起头看着杜统,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件案子,这,这怎么会和杜统有关系呢?”
杜统开车,只道:“你自己翻开看看就知道了。”
王储打开卷宗,上面写着:
被告人梅X,女,十九岁,Y中学高三学生。
被害人李x娟,女,十六岁,X中学高二学生。
被害人高X,女,十五岁,X中学高二学生。
被害人苏X,女,十六岁,Y中学高二学生。
被害人路X,女,十八岁,Y中学高二学生。
201X年六月一日晚七时许,五名被害人齐聚被害人李X娟家,她们先在楼下的烧烤摊上定了一堆的吃的,又买了一些啤酒。她们吃完了烧烤,喝完了啤酒。梅X说:“活着没意思,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估计我什么都考不上,如果考不上本科的话,我爸妈就会让我出去打工了,我不想就这样打工,结婚,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还不如早早就自杀,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留在最美好的年纪。”
路X说:“我也觉得活着没意思,每天就是学习,考试,补课,偏偏我还长了一个猪脑子,怎么学都学不好!你们知道补习一个小时多少钱吗?一百七!我每天晚上都要上两个小时的课,你们算算这一个月得多少钱!”她叹了口气,又说:“我家全靠我爸妈的早餐摊赚钱,听说下个月就要搞‘创卫’了,还不知道我家毯子会放到哪里,我爸妈会不会失业,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活着一点都没意思。”
这时,苏X说:“你们俩这么说,我也挺害怕的,我明天就要高考了,现在感觉学习压力特别大,我爸妈对我期望还很高,我每天在在家只要是不学习我爸妈就会唉声叹气,我今天还是偷跑过来的,我只能和你们玩一小会儿就得回家了!”
这时,李X娟说话了,“你们学校有什么可紧张的啊!我们学校可是省重点,那压力才大,而且我爸今年刚当上了重点班的班主任,打那以后,他对我管的就更严格了!他和我妈他们俩,对我都想对待阶级敌人似的。我感觉这次月考我要是掉出来一百名,我爸非宰了我不可!是哪个人说的来着?活着就是受罪!哎,我觉得活着可真tā • mā • de累!”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高X说:“原来你们都这么想,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要不然,咱们都写下不愿意活的遗书,然后互相把对方给杀了吧!这样咱们黄泉路上,一起走也不害怕!就当去郊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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