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姗姗的尸体不是正躺在警局里面做尸检吗?怎么还活着了?
林奈义正言辞地说完后,鱼焱当场愣在了那里,但是她到底还有点做人的理智,没有当场尖叫。
马春梅此刻采取保守的态度,她不说话,也不看林奈,但是好歹还没有走。
王储和鱼焱神色各异,但都眼巴巴地等着林奈的下文,林奈也没有卖关子,此刻他也不需要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好在你们那里不算大,我着重调查了一下你们几个兄弟姐妹当时的老师。”
马春梅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只听林奈说:“当时你出生了,父不详。因为你的出生,让周围的人更加意识到了你们几个孩子生活环境的恶劣,尤其是你的几个姐姐,也都快十岁了,如果再有流氓和地痞上门来,把黑手放在你们的身上就更是悲剧了。”
林奈说完,只见马春梅喷火似得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林奈浑然不觉,只道:“在那种环境下,你妈妈所谓的开天眼,更多是母爱的爆发吧!她不忍心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都被送人,尤其是你,那个年代,父不详的野种很可能就会被随便扔进壕沟或者粪池里面。”
鱼焱戳了一下王储,小声地说:“林奈平时说话不是这样啊?他今天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啊?”王储小声答道:“你个傻子,心理战,渲染气氛懂不懂啊?”鱼焱梗个脖子,活脱脱一个斗牛梗,道:“我不懂!我着急!”王储嘿嘿苦笑,道:“你着急你有理。”
忽然,马春梅说话了,她说:“我不知道和你们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们几个人合伙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
杜统这时候将女高中生集体自杀的案卷递给了马春梅,马春梅本不想接,但是杜统鸡贼极了,他将案卷直接打开来,放在马春梅的眼皮子下面,马春梅刚要将这碍事儿的东西推开的时候,就看见了案卷上面的照片。
梅x乱刀砍伤的李海。
畏罪跳楼自杀的梅x。
被梅x逼迫着跳楼的路x。
被乱刀砍伤脸皮的女孩子们。
在被鲜血染红前的温馨小家,此时宛若炼狱一般。
马春梅呆愣在那里,杜统不急不缓地一张张翻过去,即便是距离并不近,鱼焱也听到了马春梅咬牙的声音。
杜统将这些照片像幻灯片似的在马春梅的面前放,等看完照片后,杜统将手里的案卷直接塞到了马春梅的怀里。马春梅静静地看完了案卷,最后把它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期间,鱼焱好奇极了,但是王储死死地拉着她,不让她过去看。
林奈轻声道:“他们,和那几个流氓地痞的死亡方式是一样的。”马春梅脊背一抽,没有吭声。
林奈见她想用沉默来进行否认,便说:“你的出生和你妈妈开天眼是同时发生的。当时你的哥哥和姐姐还小,根本照顾不了刚刚生产过后的你妈,你们又没有亲人,我想了一下,这个时候你们可以求助的长辈就只有你姐姐的小学班主任。”
马春梅像是被打了一棍子一样,重新瘫在椅子上,只见她吸气,不见她出气。
林奈又补充道:“我调查了一下你姐姐的小学班主任。她可是一个老好人,这么多年帮助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她对你们兄弟几个印象还很深刻。”
听到这儿,鱼焱小声地嘀咕道:“林奈就这样把证人给卖了……万一她们要是想报复这个老师可怎么办呀?”
王储小声道:“林奈这个人做事儿滴水不漏的,你就别担心了,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鱼焱满意地瞥了王储一眼,王储小小地倒退了一步,道:“哎!就算是我承认他能力强,也不代表我和你一样,是他的迷弟奥!”
“她在把你接生出来之后,亲眼见到你妈妈从炕上爬下了地。”
“因为老师也不是专业的接生员,你妈妈又神志不清,难以配合,她剪断了脐带以后,但是胎盘还没出来,老师不放心,就一直跟着她,但是不管老师怎么呼唤她,你妈妈都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而且你妈妈的力气特别的大,就算是老师想强拖着她回家都不行。”
说到这里,林奈顿了一下,道:“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人,一个穷到家里的孩子都要送人的人,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老师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一路跟着她。但她没想到的是,你妈妈竟然到了那几个流氓打牌的地方。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狗都睡着了,可是那几个流氓却牌瘾正酣。他们看见你妈找上门来,第一反应是吃惊,第二反应就是淫邪,尤其是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其中的一个男人放下牌,走过去对你妈动手动脚,推搡中,胎盘掉了出来,砸在了他的脚面上。”
“男人虽然没生过孩子,但也大致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勃然大怒,觉得你妈这是来给他找晦气的,他想直接动手,但是看你妈那迎风直晃的样子也怕惹出事儿了,他虽是流氓,但也是有家有业的,要是因为你妈的事儿闹大了,不仅面子上过不去,还会惹得一身腥。”
“正好,桌子上有切东西的刀子,他就抄起来刀子,用刀片在你妈的脸上轻拍,吓唬她,让她滚出去。”
“大家本来是看热闹的,但是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是蛮重的,尤其是那个胎盘,味道更是奇异的很。大家就是想玩会儿牌,不想惹事儿。但这时,奇怪的事儿发生了,那个拿刀的男人竟然扭过了身子,他的动作非常的僵硬,表情也和刚才的流里流气判若两人,就像一个僵尸一样,他动作僵硬地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冲向桌子上坐着的其他三人。”
“三人大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的损友,怎么会对自己持刀相向,但是刀剑不认人,第一个人首先就这样死在了男人的刀下。”
“剩下的两个男人被同伴的血浇了一脸,见男人是认真的,惊慌中,他们的血性和求生欲也萌生了,他们俩人一个抄起椅子,一个掀翻牌桌,但是没有用的,因为男人此时已经杀红了眼,而且奇怪的是,他并不感觉到疼,似乎他的全部存在意义,就是将这两人杀死一样。”
“俗话说的好,胆大的也怕不要命的,在男人的杀气下,剩下的俩人认怂,他们立刻就想逃走,但是男人却不放过他们,他利落地杀掉了他们。”
“屋子里的声音很快惊醒了在屋里睡觉的女人,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血腥味扑鼻,她感觉事情不对,但即刻就被男人一刀割喉、直到她死,她都不清楚自己的老公怎么会对自己横刀相向。”
“随后,你妈离开了,男人点了一把火,他们几个,一起死在了屋子里面。”
马春梅听完,半晌才哼了一声,道:“你说的这个故事我也听过,但是不是你这个版本。我听说的是那几个男人因为赌资而产生了矛盾,而引发的shā • rén案。”她顿了一下,道:“我们那是小地方,要是出了这样的事儿还不翻了天了。更何况,正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我家当时条件真的特别的差,别说孩子了,就是生产的时候,我妈都没吃饱,她拼死将我生了出来,已经耗费了最后的力气,她又怎么有可能走那么远的路去找到那几个流氓?最不靠谱的是,我们兄弟几人,虽然都没有什么能耐,但都还算是孝顺的孩子,如果我妈真的要出去,我们为什么不拦着?”
马春梅按着自己的包,手背上青筋显露,她道:“林先生,你讲的故事很离奇,但是套在现实的人身上,就显得有些扯淡了。”
林奈笑了一下,道:“我从没说过我讲的是故事,它就是一个事实。”
林奈的话一出,鱼焱和王储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不言而喻——这怎么可能呢?
马春梅笑了,道:“林先生,我们相识一场,你们帮了我的忙,我很感激,我遭此大难,也算是什么人都见过了,但是我真没想到……”马春梅欲言又止,语气悲凉。
林奈说:“我从来都不是针对你,我也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情。”
马春梅呵呵一笑,用笑声去反驳林奈,表示他说的和做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林奈也笑,道:“我一直都同情你。”
马春梅敛了一下语气,没吭声。
鱼焱被这峰回路转的画风惊了一下,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林奈还在揭人伤疤,现在又打起了感情牌。
就在这时,林奈说:“但是这不是你们shā • rén的理由。”
除了杜统,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马春梅的表情也是一惊,这时林奈忽然站了起来,道:“你没想到的是,那个老师有写日记的习惯吧?你们以为篡改了舆论风向就能改变真正的事实吗?”
林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冷咖啡,道:“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