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沂难得被好奇心驱使,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很快,苏沂看见了站在画前的两人。
左边那位白发徐徐,看上去年纪不小,旁边那位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穿着最普通的工作装。
苏沂观察了一小会,看明白眼前的状况了。
大概是这新来的学徒笨手笨脚,不小心将名画的角落给折坏,老师傅正在训斥。
“你知道这幅画多少钱吗,你又知道耽误了客人收画的后果吗,平日里就跟你说过做事一定要小心,你怎么就是不停!”
闻言,苏沂将眸子挪到一侧的画卷上面。
这画卷将古典美和现代艺术非常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作,毁了确实可惜。
苏沂正巧无聊,便百无聊赖地走上前去。
“这个画,或许我可以试试。”
少女清冷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下来。
那老师闻声望过来,随后狐疑地看了苏沂一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
他在这画廊做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修复这幅画。
眼下他只能联系客人询问能不能晚些送,然后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勉强挽回损失。
一时间,老师傅不禁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自大。”
闻言苏沂笑笑,走上前去。
她低眼看着面前的画卷,微微眯眸,“这里有没有刮刀和双氧水?”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老师傅和小学徒虽然很不信任,但是瞧着苏沂眸中的那抹自信,他们还是愿意死马当成活马医。
两人给苏沂找来她要的东西,随即便站在一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沂的小手,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名堂。
非常神奇的,少女开始挥动小手,随即在两人目光中......油画竟然一点一点被修复!
纵然是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此时看着面前的少女,也是目瞪口呆。
她用的手法他闻所未闻,但是画卷确确实实是被修复了!
一时间,老师傅不禁开口感慨,“神奇,真是神奇,我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长见识。”
面对身侧人的夸奖,苏沂不骄不躁,修复画卷是一件非常需要精心的事情,她小手落下的每一秒都非常稳。
学徒弄坏的只是画卷一角,所以苏沂修复起来是没什么难度的。
很快,苏沂便放下手中工具,拍拍小手,“可以了。”
两人顺着画卷的方向看去,直接原地呆住,这少女速度这么快,却修复的极完美!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画卷被损坏过,谁能看出来这画卷是修复过的?
老师傅看向苏沂,眉眼间闪着激动的光,“丫头,这修复的法子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吗?我这老骨头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方法。”
闻言,苏沂轻轻勾唇,“算是吧。”
上一世,江宴沉对苏沂的栽培煞费苦心,上到带着苏沂学习各个领域的知识,下到带苏沂在各个领域实践。
在她一次次的抱怨和厌恶中,江宴沉不厌其烦地将她教导成深藏不露的厉害少女。
这种修复画卷的技术,是江宴沉自己发明并且教给她的。
可这一世的江宴沉还没有发明出这个技术,所以苏沂暂且说是自己发明的。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丫头,你这技术,我这老爷子心服口服。”
挥挥手苏沂谦虚开口,“雕虫小技罢了。”
语罢,苏沂便听到身后似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苏沂一回头,便看见苏正一站在不远处。
少女摆摆手,以示告别。
老师傅看着苏沂离开的背影,眸中满是惊艳和欣赏。
另一边。
矜贵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屏幕上是复杂的一串代码。
蓦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江宴沉微微抬眸。
“进。”
话音落下,特助将门打开,将手中的长盒子小心翼翼送进来,摆到办公桌上。
江宴沉冷声道,“这么晚?”
“听说是画廊那边出了点问题,修复了一下画卷,所以送来晚了。”
闻声,江宴沉站起,大手将盒子打开。
这幅画是他买来送人的,对新项目至关重要,要是画卷上面有损坏……
少年将画卷打开,很快,一副绝色便展现在眼前。
看着眼前完美无瑕的画卷,江宴沉开口,“修复过吗?”
“听画廊的人说,是左下角的地方。”
顺着周翰的提示看去,左下角却是完美无瑕。
江宴沉手指摸过,蓦地,他指尖一紧。
这画卷虽然看上去完美无缺,但是修复过的地方还没有彻底干透。
他眸光一沉,似是想到什么,随即又迅速地将指尖擦过几下。
下一秒,江宴沉面色彻底绷住。
他抬眸看向周翰,“我要见那个修复画卷的人。”
没想到自家老板突然说这个,周翰忙点点头,“好,我这就去问。”
周翰离开后,江宴沉坐下后,眸色内是一片深沉。
这种修复手法,他曾经见过,实在太熟悉了。
不!应该说,这种修复手法他只在两个人手上见过,一位是他,另一位则是......
记忆到这,窗外倏地雷鸣。
办公室忽然闯进闪电的瞬间,江宴沉桌上的照片被照亮。
他看着相框内正微笑的少女。
苏沂,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周翰的动作很快,画廊的师徒二人组很快就到了公司。
看着站在桌子对面的两人,江宴沉开门见山,“修复画卷的手法,你们是在哪里学的。”
闻言,老师傅一怔,随即一五一十交待,“江总,画卷不是我们修复的,是一位路过的好心少女。”
“少女?”
江宴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椅子把手,面色沉着,“什么样的少女。”
“大概这么高,长的很漂亮,穿着一套粉色的小裙子,眼睛大大的。”
“有照片么。”
老师傅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为难。
“江总,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那少女也是路过,我们不认识,没有照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