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压根没有什么紧急工作,刚刚那个电话也是苏沂提前设置好的,方才的一切都是苏沂为了离开乔家的说辞。
驱车一路疾驰,苏沂回到市中心的单身公寓。
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苏沂一开门便闻到一股饭香。
视线尽头江宴沉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着,手中的锅铲和锅子互相敲着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听到开门声,江宴沉扬声道,“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
迅速换了身睡衣出来,苏沂在江宴沉身后紧紧将其抱住,她一张小脸贴至江宴沉后背,笑着道,“要是你公司里的员工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惊呆啦。”
“嗯?”
“就是平时冷冰冰的大总裁,居然也会在家做娇妻。”
江宴沉笑着搓了把苏沂头顶,“大总裁就不是人了?”
“啧,不知道。”
两人面对面在餐桌坐下来,苏沂眼尖注意到了江宴沉眸底的疲色,她皱眉道,“睡前我给你拿个缓伸的药吃吃,你看你眼底,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好。”
边吃着面前的菜,苏沂边喋喋不休开口,“这段时间我工作也忙,没时间盯着你,你就这么糟蹋自己身体是吧。”
见苏沂有动气的前兆,江宴沉忙将面前的可乐鸡翅给苏沂夹了一个。
他好声好气开口,“没有,只是最近换季眼睛不太舒服。”
半信半疑收回眼神,苏沂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个毛病,已经很多年了。”
一句话,苏沂的记忆开始翻江倒海。
她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上一世有一次苏沂受伤了,江宴沉不在家,因为是小伤,苏沂就没喊医生。在她为数不多自己打开小药箱的次数里,苏沂曾经在里面看到了许多瓶瓶罐罐。
依稀记得,那时候家里的佣人告诉她,那些都是江宴沉的药。
左胸口似是被攥了下,一种莫名的羞愧爬上苏沂心头,她抿抿唇,声音也变得很低,“这样,没事,有我在,保证药到病除。”
苏沂实在可爱,江宴沉忍不住轻笑两声。。
蓦地,江宴沉似是想到什么,“下周二你有空吗,我要出差,李爷爷到时候会拿出很多不错的项目招标,可以带着你一起去看看。”
“周二?”
苏沂拿出手机,打开天气预报,扫了一眼后,她面色微凝。
缓缓抬起小脸,苏沂遗憾道,“恐怕不行,周二要忙。”
“这样,那太可惜了。”
“没事,还有下一次。”
两人吃过饭,江宴沉便进了浴室。
苏沂独自躺在床上,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出神。
半晌,苏沂将手机屏幕重新摁开,打开了方才的天气预报页面。
下周二的下面,显示着一个小小的雨天标志。
下周二,是最近的一次雷雨天,也是苏沂和乔婉之间的最后期限。
手指微微摩挲着边框,苏沂打通了通讯录底下的某个手机号码。
在冰冷的几道滴滴声之后,电话被那头接通,传出一道温柔女声,“喂?”
“在干嘛。”
“在写最近的工作报告呢,报社实在是太累了,打算先辞职,等到大四再实习了。”
“你之前说,你们公司的账号可以互相查得到密码,是这样吗。”
江柔淡淡“嗯”了声,“对呀。”
目光微凝,呼吸一滞,苏沂攥紧了手机,低声道,“帮我个忙。”
“做什么。”
“帮我找到乔婉负责的账号,然后替我发几篇文章,文章内容我待会具体发给你,最好是有办法,让乔婉本人无法发现。”
“放心,她压根就发现不了。”
江柔微微一顿,复又道,“乔婉在他们小组风评很差的,原因就是很多本该乔婉做的工作,她丢给别人,让别人替她买单,我要是她同事,我估计也不喜欢她。”.
“那就更好了,我现在就发给你。”
“好。”
快速挂断电话,苏沂将电脑里的诸多文件都提取出来。
今日见乔海波的时候,苏沂只拿了部分证据出来,那是她用来打开乔海波信任大门的敲门砖。
真正能够让乔海波慌神的,其实都还紧紧攥在她的手中。
将文件极隐晦地编辑进文章里,随后苏沂便将文件发给了江柔。
她小手在键盘上面飞速舞动,嘱咐道,“一定要过两三天再发,届时把文章链接分享给我。”
对面几乎是秒回,“得嘞。”
至此,苏沂左胸口那颗大石头才松了松。
合上电脑的瞬间,苏沂不远处的浴室门被打开。
看着走出来的江宴沉,苏沂淡淡笑笑,“我们今晚睡个好觉,哥哥。”
*
接连几天,苏沂一直都关注着乔氏。
苏沂的眼线告诉苏沂,这几天乔氏不太太平。
说什么乔氏的门口一直都有记者,甚至还有很像便衣的人。
这些事情苏沂当然知道,因为那些人就是苏沂安排过去的。
苏沂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乔海波产生恐慌。
正当苏沂坐在几净明亮的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一侧手机便微微震动起来。
苏沂将其摸起,顺势望去,屏幕上面,亮着江柔的名字。
对方的消息很简短,只有两个字。
“哦了。”
消息下面,是两个链接。
迅速打开江柔发来的网页,苏沂往屏幕一扫,嘴角顺势勾起。
她将链接转发给自己熟知的公关和黑客,附带的消息就寥寥几字。
“把这件事情闹大,别太大。”
当晚,苏沂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似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终于,在八点三十分,电话来了。
偌大的办公室苏沂没开灯,屋内唯有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明亮光芒。除此之外,便只有苏沂嗡嗡作响的手机。
屏幕上面,乔海波三个字正在疯狂跳动,正如乔海波此时的处境一般动荡。
直至第三个电话响起,苏沂这才不紧不慢地接通。
她语气带着淡淡的疲惫,缓缓道,“爸爸怎么了,我刚刚在看合同,才看见电话。”
“外面的消息是不是你散出去的!”
“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