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沂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当真是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直视着自家父亲,整张小脸四处都写着崩溃两个字。
眼睛红了又红,随后苏沂看着对方继续道。
“母亲生前说是把自己的财产都留给我了。”
说着,苏沂甚至在口袋里面摸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后面,还有一张文件一样的东西。
乔海波眯眼看着苏沂手中的两张纸,一时间只觉得左胸口被人攥住一样难受。
就在前一段时间,乔海波打听到说,因为周家二老最近全部安享晚年后离世,作为家里比较受宠的女儿,周雅如是得到了很多好处的。
所以在昨日得知了周雅如去世的消息时,乔海波是极欣喜的。
据他所知,周雅如在自家父母那里得到的好处,可是真不少。
所以今日乔海波才来到周雅如的葬礼,装出一副很深情的样子,就是为了去拿遗产的时候,能够心安理得一些。
但是让乔海波没有想到的是,周雅如居然立7了遗嘱,死之前把所有东西留给了苏沂。
这件事情,是乔海波不能接受的。
即便乔海波心中不适,但是在场不少名人权贵,所以乔海波只能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压制下去。
只见乔海波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眉眼间满满当当都是让人看了捉摸不透的颜色。
只一瞬,乔海波小声的话语,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好好好,我跟她过了一辈子,她甚至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最后却给我留这么一手。”
眼前乔海波越是崩溃,苏沂便觉得越发舒适。
将眼前人的崩溃尽收眼底之后,苏沂开口道。
“或许母亲这么做有她的道理吧,起初我到乔家的时候,其实并不能感受到家里人对我的感情,说实话母亲把财产留给我,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乔海波原本在苏沂这里询问周雅如遗产的心思落空,一时间他觉得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今日自己又来了,乔海波便不愿意白来。
只见乔海波往前凑了凑,贴近苏沂。
“好好好,你们母女都是善良胚子,那你先忙,我找地方去消化我的悲伤去了。”
说完,乔海波就转身,径直走到一侧,开始和其他人进行攀谈。
不得不说,乔海波心里除却名利之外,当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此时来参加亡妻的葬礼,乔海波非但没有流露出半分真的悲伤,没有给苏沂伸手帮忙,甚至还在现场直接进行拉人情。
分明是亡妻的追悼会,但是在乔海波这里,却变成了社交的效率会场。
虽然早就知道乔海波是个这样子的东西,但是真的看到乔海波在会场里面充当这样的角色,苏沂还是觉得左胸口挺难受的。
长呼一口气之后,苏沂将视线转向周雅如的方向。
她心底淡淡开口,周雅如,你的一生真是让人怜悯且活该。
将自己的情绪简单处理了一下,苏沂便冲着周雅如墓碑的方向去了。
在角落里面,那里正放着周雅如的墓碑。
此时墓碑还只是被老老实实地放在角落里面,等到周雅如下葬的时候,就会跟着出现在现场,从此之后很多年都会插在那里的地板上面。
苏沂一步一步走过去,脑海中尽是自己在那张特殊用纸上面浮现出的两个字。
苏沂想知道,周雅如为什么会在墓碑上面写下墓碑两个字,更想知道,这个墓碑里面是不是真的装着什么让人惊叹的秘密。
在墓碑前面停下,苏沂缓缓蹲下身子。
她视线微垂,黏在面前的墓碑上面。
苏沂缓缓伸出小手,摸向面前的墓碑。
她蹲着的身子一个不稳,于是不小心往前踉跄了下,为了防止自己倒下去,苏沂一只手撑在墓碑上。
也正是这一刻,苏沂往前猛地颠了下。
她险些摔倒,但凭借着过人的平衡力,堪堪稳住身子。
苏沂拧眉看着面前的墓碑,唇角紧绷。
眼前的墓碑轻轻一碰就倒了,这不对劲!
只见苏沂重新蹲好,随后伸手将面前的墓碑拿起来。
太轻了。
只一瞬,苏沂发现了问题,面前的墓碑是空心的。
深知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于是苏沂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自己头上的发卡拿下来。
仔仔细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墓碑之后,苏沂找准一个位置,冲着面前的墓碑狠狠插了下去。
果不其然,这空心的墓碑有可以打开的地方。
它看上去是个墓碑,其实就是个掩人耳目的盒子。
苏沂在里面看到一个钥匙,还看到了一张小纸条。
她忙不迭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刚攥进手心,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往后一扯,然后被拎起来。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瞬间袭来,苏沂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苏沂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鼻尖此时萦绕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堪堪稳住眼神,苏沂看清了此时的境况。
不知何时,方才还热热闹闹人满为患的教堂里,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影。
至于此时正扛着苏沂本人跑的身影,身上穿的衣服也非常熟悉,是江宴沉!
苏沂顾不得问为什么,张开的嘴巴就随着颠簸闭上。
她眼看着自己被扛着抛出教堂,随后,苏沂被放下。
才刚刚站稳,面前就露出冲天的火光。
雨中,尘埃像是爆开的鲜艳花朵,带着火药的粉尘即便在雨中也能传至人的鼻腔。
这粉尘太厉害了,味道太强了。
苏沂站在门口的位置,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片刻,苏沂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教堂,已经被炸坏。
至于苏沂身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的人们。
“小沂,小沂?”
此时正在下雨,满天的大雨将人们浸泡。
一把伞挪移到苏沂头顶的同时,熟悉的声音也在苏沂身侧响起。
苏沂眨眨眼,木讷的眼神缓缓移动,看向自己身侧的男人。
视线中,江宴沉站在自己视线中,眉眼间满满当当都是担心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