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我们来了。”凯瑟琳敲了敲车厢门:“你还没吃饭吧,我们给你带过来了一些。”
“猜到你们快要过来,等你们很久了。”芙蕾雅好听的声音响起:“晚饭早就吃过了,毕竟要结婚了,就要保持一个规律的作息嘛,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规律了。”
“说的像真的一样。”丽娜撇撇嘴:“你以前和薇薇安两个人通宵不睡觉的吵嘴,我和大姐可还记得很清楚呢。”
“那是讨论知识。”薇薇安和芙蕾雅一起喊道:“很神圣的研究方式,不懂就不要乱说。”
“哦,讨论知识啊。”丽娜点点头,正经地说道:“原来讨论知识还包括用火球和晶能枪在房间里互射,我今天才知道呢。”
“那只是意外,哈哈哈哈。”薇薇安挠着头上的软帽干笑了一阵,迅速收起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这些不重要的事放在一边吧,这次咱们是来谈论重要事情的。”
“你们终于想告诉我实情了吗?”芙蕾雅幽幽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送婚之路会遇到这些麻烦?你们知道些什么?”
“别着急,放心,我们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凯瑟琳安慰芙蕾雅道:“其实,在不久前,会长曾经接到过一封恐吓信……”
“就这样?”听凯瑟琳粗略的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芙蕾雅不满地问道:“父亲也好,你们也好,为什么不肯早些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对我隐瞒?”
“这也是为你着想啊。”丽娜解释道:“你现在正是感觉最幸福的时刻,不愿在这种时候让你受到影响,不想让你担心和伤心呀。”
“也对呢,在你们眼里,我从来都是温室中的一朵小花。”芙蕾雅忧伤的感叹:“单纯,脆弱,敏感,易折,没有经受过挫折,不懂得人情世故,只会任由风雨……”
“咳咳。”薇薇安掩着嘴干咳了一声,这次很文雅的没有动用法杖。
“好吧好吧,算我原谅你们瞒着我这件事了。”芙蕾雅正常地说道:“不过现在知道是谁想阻止我的婚礼了吗?”
“未知。”凯瑟琳答道:“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找不到答案。”
“谁会这么做呢?”芙蕾雅疑惑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想要追求幸福的小女人,我从来没有想伤害谁,只想抓住眼前来之不易的爱情,为什么有人会这样残忍,忍心破坏一个少女最渺小的梦,为什么……”
“砰。”薇薇安实在无法维持自己的文雅和容忍了:“说正事,而且你在做什么?怎么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的样子。”
“哦,我在吃东西。”芙蕾雅说道:“正在吃饼干。”
“你不是刚吃完饭吗?”丽娜好奇地问道:“怎么又吃饼干。而且你不觉得难过吗?有人想要破坏你的婚礼,如果是以前,你已经哭得手绢都湿了吧。”
“我难过呀,不过和你们分开以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芙蕾雅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道:“每当我心里难过的时候,就会吃点东西来分散注意力。这是从书里学来的,开始我还不太相信,但是后来实验了几次,发现确实很有效,于是就养成习惯了,从那时起我就没那么爱哭了,也不会总是那么忧愁了。”
“这种方法……呵呵,总觉得不那么可靠。”丽娜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了,只能露出一个微笑:“不过,你能开心就好,你继续吧,不打断你了。”
“恩,好。”芙蕾雅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们昨天闻到过我卡拉·海恩斯先生是否同意我们的爱情,不会是在怀疑他是主谋吧?”
“以前是曾经怀疑过。”凯瑟琳答道:“不过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已经基本否定了,至于否定的原因我们总结了三点。”
“确实不会是他。”芙蕾雅听完凯瑟琳提出的三点否定原因说道:“但是我也想不出是谁,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就不多,有能力做到的人更少了。”
“会不会真是你的某个追求者做的。”丽娜问道:“毕竟你那么漂亮,追求者足足可以组成半只军队,里面有几个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也不奇怪呀。”
“别开玩笑了。”芙蕾雅害羞地说道:“我一点也不漂亮,而且也没有半只军队那么夸张啦,最关键的是,他们都不知道我要结婚啊,这件事知情人很少的。不过,也许被谁无意中泄露出去也有可能,毕竟不是那么必须保密的事。”
“算了,再讨论下去没意义。”凯瑟琳说道:“不管对手是谁,不管他们再狡猾,咱们都可以像这两天一样彻底击败他们,到时候他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一定会露出破绽的,大家有信心没有。”
“哦哦哦!”三位少女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隔着车厢两侧,一齐振臂欢呼:“打败他们,哦哦哦。”
潘尼斯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完全不去理会陷入莫名其妙的亢奋状态的女士们。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女性时间了。四个消除了微小隔阂的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聊天,各自诉说分别后的经历,说的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偶尔还会向潘尼斯投来诡异的目光,然后一阵哄笑。潘尼斯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当然,也完全没有插话的欲望。一个聪明的男人永远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情况下闭嘴,现在就是应该闭嘴的情况,显然,潘尼斯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很自觉地假装自己不存在,在自己的座垫上缩成一团,背靠着车厢时断时续的开始打瞌睡。
直到三个小时之后,时间实在是不早了,女士们这才暂时休战准备睡觉。临睡前,还很体贴的安排潘尼斯值夜第一岗。原本几个人出发前没打算每晚守夜的,但是两天来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不得不谨慎对待,只好像野外冒险一样轮流守夜了。
守夜时,第一岗永远是最轻松的,首先可以在值夜结束后睡一个完整觉,其次不需要在被叫起来之后与睡魔艰苦斗争。大家的关系早已不需要为这点小事互相推脱客气,潘尼斯也就很高兴地接受了女士们的好意。
很快,营地里渐渐静了下来,经历了一天的战斗,护卫队员们基本上一躺下就陷入了熟睡,而送婚队伍的成员虽然没有战斗,但是担心受怕的几小时,也疲惫的睡去了,只有三个护卫队的守夜人还在营地周围值守,防止队伍受到突袭。
潘尼斯也在值守,正翘着腿躺在芙蕾雅的豪华马车顶部,嘴里嚼着一根竹签,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事值得烦恼。
“潘尼斯先生,潘尼斯先生。”芙蕾雅压低的呼声从身下传来:“你还在吗?”
“不,我已经不在了。”潘尼斯嚼着竹签随口答道:“我早就离开了。”
“噗,潘尼斯先生果然像她们说的一样呢。”芙蕾雅笑着说道:“我有点睡不着了,果然还是有点在意这件事呢。”
“只要你不用奇怪的方式说话就没问题。”潘尼斯吐出竹签,翻身坐起:“如果你还那么说话,我就已经不在了。”
“其实我也知道,那样说话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听声音,可以想象芙蕾雅嘴角的微笑:“不过有时候不自觉的就那样说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潘尼斯奇怪地问道:“怎么看那都不正常吧?”
“小时候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很忙,那时候我不懂事,一直自艾自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孩子,再加上确实天生有些多愁善感,所以经常把自己想象成那些三流的悲剧故事里的人物,慢慢的连说话也学着他们的风格去说,结果没想到养成习惯以后改不过来。”芙蕾雅对于自己的习惯倒是没有什么避讳,很直接地说道:“其实我也还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会那么说话,唔,虽然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比较多吧。”
“呃,你把我想说话的给说了。”潘尼斯干笑着说道:“而且,仅仅是比较多的程度吗?”
“哈哈,潘尼斯先生说话有时候像丽娜和薇薇安一样让人无法应对呢。”芙蕾雅笑着说道:“不过我很高兴,似乎潘尼斯先生现在不那么讨厌我了呢。”
“唔,我没讨厌你啊。”潘尼斯坚决不承认:“我只是害怕你说话的方式而已。”
“没那么简单吧。”芙蕾雅的话步步紧逼:“我能看出来,她们三个也能看出来,潘尼斯先生你明显是因为我和她们之间的先前的隔阂而对我抱有不满的,隔阂消除了,讨厌和敌意自然也消除了。”
“怎么可能,哈哈哈哈,根本不会那样啦。”潘尼斯抬头望天:“哇,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嘻嘻,你们认识时间虽然短,但是看起来感情很深厚了呢。”芙蕾雅有些羡慕地说道:“真羡慕你们的关系。我就不行了,我总是忍不住的反感男人。”
“咳咳,不得不提醒你一个问题。”潘尼斯严肃地说道:“正在和你说话的,就是一个纯正的男人,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