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见我们的目的,应该是遵从神谕吧。”潘尼斯依然懒洋洋的靠坐在火堆旁,悠闲地说道:“在死亡的神灵命令之下,你才会出来见我们,对吗?”
“咦?”玛蒂尔达惊讶的掩着嘴,惊讶地说道:“凯尔大人,您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啊,你之前虽然说过,你相信我们不会伤害到身为中立阵营的你们,但这只是你会出来面对我们的原因之一,这只能解释你敢于出来的理由,却无法解释你要出来面对我们的必要性。”潘尼斯摇着头说道:“简单的说,就是我想象不到,你有什么必要现在就让我们知道你的存在。当然了,把酒送给我们也许可以作为你的目的,如果你仅仅代表你自己的话,一时冲动,出来给我们送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你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就相当于也暴露了其他三个同伴的存在,我觉得以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不会不考虑他们的想法,就贸然因为冲动给我们送酒的,所以说,你一定还肩负着其他的目的,而且是另外三个同伴都能接受的目的。想通这些,事情就很简单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被其他三位同伴接受的理由,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来自于你们的神灵的指示,也就只有他的意志,才能让另外三个并不像你那么相信我们的人,也毫不犹豫的同意你出来见我们,我想的没错吧。”
“您的猜测的确很对,凯尔大人。”玛蒂尔达恭敬地说道:“没错,我确实是接受了吾主的托付,把我们的存在透露给您知道,而且,还需要替吾主向您发出通告。”
“通告?呵呵,之前曾经也有几个亡灵,借着大家的口,转达了死神的通告。”潘尼斯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们告诉我,战争还没有结束,这次呢,又想通过你来告诉我什么?不会还是这一句吧。”
“并不是。”玛蒂尔达迟疑了片刻,摇头道:“吾主说,他的部队,已经做好了随时反攻雅拉世界的准备,死亡的恐怖将遍布整个雅拉大陆。”
“继续说吧,别担心。”潘尼斯却没有表现出愤怒,包括少女们也都是一脸的平静,潘尼斯鼓励地说道:“我们知道后面的话让人听了不会有多愉快,但是也同样知道,你只是一个传话的人,不会因此而对你有什么不满的。”
“谢谢大人。”玛蒂尔达很不安的小声说道:“吾主的原话是,当年你们在我最虚弱的时候,无礼的闯入了我的世界,给我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就一定要受到惩罚。现在,对我伤害最大的女人,因为仪式的完成,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灵魂将永远承受痛苦的折磨,那么,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去死的,我要你在永生的诅咒中永远活下去,亲眼看着你所重视的一切被我的孩子们慢慢的毁灭,亲人、朋友还有你重视的世界,将一个一个的被死亡吞噬,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在被死亡覆盖的世界上孤独的存活。你和那个女人,你们两个,一个会以灵魂的形式承受永恒的痛苦,一个会以肉体的形式遭受孤独和永生的折磨,对于你们两个冒犯我的人来说,这是最合适的惩罚了。”
“就这些吗?”潘尼斯看着紧张的玛蒂尔达,轻笑道:“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玛蒂尔达低声道:“抱歉,凯尔大人。”
“不用这幅表情,玛蒂尔达。”潘尼斯摇头道:“下次祈祷的时候,你把我的话转达给他吧,告诉他,不要太小看这一纪的生灵,上一次他能那么顺利,是因为大家毫无准备,但是这一次,所有生灵都已经做好了最完善的准备,想要吞噬这个世界,凭一扇死亡之门,恐怕不太够啊。另外,既然上一次,我们准备不足的情况下都差点让他再次陨落,那么这一次,在我们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一样可以让他彻底死亡,呵呵,三眼族的至强者们可以做到的事,真以为这一纪没人可以做到吗?所以,这次就让他怀抱着幻想自我陶醉吧,等他陨落前,自然会知道,重新打开死亡之门,是他这么多年来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这么回复吾主真的可以吗?”玛蒂尔达却有些奇怪的担心:“委婉一点不好吗?”
“不,一个词也不要改。”潘尼斯认真地说道:“如果你真想对我们有所帮助,就把我的话如实复述给你的神灵。”
“好吧,我明白了。”玛蒂尔达神情欲言又止,深深看了一眼依然在潘尼斯手里把玩的酒瓶,最后轻声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我就这么回复吾主了。另外,大家如果想要修整的话,我们很欢迎各位进入神殿内休息,神殿的大门,会时刻向各位敞开的。”
“那就不必了。”听出玛蒂尔达已经准备离开,潘尼斯意外的站起身,走到尸鬼女士的身旁,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最后确认一下,你出来见我们说这些话,是神灵的意志,对吧。”
“是。”玛蒂尔达垂着头道:“遵从吾主的意志。”
“然而送来这瓶酒,却是你自己的意志。”潘尼斯的声音更低了:“这一行为并没有得到神灵的授意,甚至说,有可能违背了神灵的意愿,没错吧。”
“是的,大人。”玛蒂尔达猛地抬头,原本有些黯然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用力点头道:“难道您已经……”
“呵呵呵,那我就明白了。”潘尼斯的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顺手拍拍玛蒂尔达的头:“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家伙,谢谢你啦,你的这份好意,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放心吧,未来我们终将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到时候再放下彼此身上背负的东西,好好的聊聊天吧。”
“是。”玛蒂尔达垂着头,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目的已经传达给了对方,还是因为和百年前感觉完全相同的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