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主爸爸吃完面, 池砾便叫来了搬家公司,把这个小办公室有用的东西都搬到新办公点。
这个时候池砾倒是不省了, 委托了专门搞办公室装修的公司,将新办公室规划好,为了满足喻良朋那“高端的品味”,休息室也给规划出来了,最重要的当然是要有床,不然遇到熬夜的时候真遭不住。
然而到了新公司,喻良朋却忙不迭的让装修师傅先把工位和电网拉出来。他们现在这个小工作室, 主要给別的公司做技术顾问,或者一些外包。虽然活小又麻烦, 但不能一发达了就把人丢一边啊, 就算以后不合作了,也得把这个尾收好, 不然不道德。
看着这几个不管怎样都跟着他的人,池砾难得有些良心不安。
当初他只是对父母的偏爱和漠视感到不忿,所以憋着一口气要建立自己的事业。有朝一日, 成为让他的父母感到骄傲的人,让他们认识到他才是更优秀的那个孩子, 让他们为对自己的忽视道歉。
和他一起创业的这五个人,只不过是和他一样一无所有, 大家谁也不嫌弃谁, 孤注一掷,能到什么程度, 都与人无怨罢了。
但后来创业成功, 他们也成了抢手的技术人才, 夏轩和周鲲把他踢出去, 但为了稳定,他们五个是可以留下的。
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跟着出来了,还将自己这几年的积蓄拿出来,重新建了一个工作室,再次陪他从头闯。
他好像为不值得的人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他只想为值得的人而活。
将这五个人之前花的钱都还上,顿时引来一阵狼嚎,那两个不在的同事也发来贺电,问怎么回事。
得知工作室不仅搬了新家,还找了个新大腿投资了五千万后,纷纷狼嚎着表示要亲吻金主爸爸的大腿。
池砾:……
休想!
当初为了让池砾振作起来,几个人给工作室取名为“火凤凰”,希望他们可以像火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池砾准备先注资2000万,将“火凤凰”升级成公司,他和谭玉书每人持35%的股份,占据绝对的控股权,然后剩下的30%,这几个人平分。
现在他有了五千万的本金,刨去买车租办公场地的钱,还有很多,完全不必畏畏缩缩,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公司跟着他的这几个人,那个老坛酸菜不加酸菜的络腮胡,叫胡钊,主要是搞建模的;瘦子叫朱野,然后总被人叫野猪,搞运行的;还有两个女生现在不在,一个叫毛玲玲,是个画师,也是他们中唯一不是电子这行的;另一个叫林雪,搞前端的;而喻良朋啥都会点,既是技术总监也是总策划。池砾虽然也懂编程,技术也不错,但只是触类旁通,他主搞硬件,简单来说,焊电路板的。
池砾草草的给谭玉书介绍了一下这几个人的名字,没介绍他们的职位,反正介绍了他也听不懂。
谭玉书这充满了现充光辉的金主爸爸,给这几个死宅带来了严重的心里压力,虽然在背后一个个都想亲吻金主爸爸的大腿,但金主本人站在面前的时候,一个个都蔫了。
好在谭玉书很会察言观色,就没再靠近,给他们压力。而是跟在池砾身后,看他和设计公司沟通需要的家装电器。
这一整个公司的设计是个大买卖,所以设计公司准备的很充分,口若悬河的给他们推销着各种东西。
谭玉书听的认真,惊叹连连,让推销人十分舒服,纷纷把各种先进的东西都介绍给谭玉书。
但在问谭玉书要不要的时候,谭玉书无辜的看着推销员,指着池砾道:“我没有钱,钱都在他那。”
推销员:……
你早说啊!
等尴尬的转向被忽视的池砾,池砾已经充分看出了他们的套路,只捡最便宜实用的套装,让他们尽快装好。这个办公室是租来的,以后没准还会换,他才不当这个冤大头。
果然越有钱,越抠门,家装公司悻悻的干活去了。
安排完这边,池砾又将招聘、改公司性质、各类资质的事交给代理,总算忙完了,时间也过了中午。
几个人除了谭玉书,谁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好在作为市中心的豪华CBD,各类设施都非常齐全,不仅周围有海量的餐厅,楼内也有大食堂。
几个人实在没力气出去搓了,直奔食堂觅食。因为是私人承包的食堂,为了留住人多赚钱,饭菜的花样非常多,菜品也很精致,谭玉书看着橱窗内各种美食,眼睛都亮了。
如果别人都吃饭,就他不吃,那多尴尬啊。
为了不尴尬,于是跟着捡了满满一餐盘菜和白米饭,最后都吃光了。
被抢了两碗面的喻良朋和胡钊:……
等谭玉书去水果区捡水果时,实在忍不住小声道:“金主爸爸他是不是有点能吃。”
池砾翻个白眼:“又不吃你的,关你屁事。”
“也是……”
但吃这么多都不胖,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古代交通不便,水果这种易腐之物不好运输,除了皇帝能经常吃到地方上送来的贡果,其他人能吃到的水果其实非常有限,像现在这样天南地北的水果任意挑选,真是太幸福了!
挑了一些香蕉、菠萝、哈密瓜和红彤彤的小柿子,回到座位举起一颗对着池砾开心的问:“池兄你要吃吗?”
“要。”
谭玉书困惑的眨眨眼睛,要的话为什么不接过去呢?
难道是要他喂?
那好吧,听话的将小柿子凑到池砾的唇边。
池砾:……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再去捡一盘吗?
谭玉书看着池砾,池砾也看着谭玉书,慢慢的,谭玉书逐渐意识到他的理解可能出了偏差……
救命!好尴尬!
正在谭玉书准备站起来,想个办法巧妙的化解这个乌龙时,池砾张开嘴,咬走了他手中的小柿子。
谭玉书:……
哎?
池砾面无表情的坐直身子,脸皮之下却有点发烫,刚才好像不小心碰到了指尖……
谭玉书则颤抖的捏起筷子,尴尬的升天,应该什么也没有发生吧,应该……
他们俩人是无事发生了,喻良朋、胡钊、朱野却惊得下巴脱臼。
这个氛围,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沉默了一会,胡钊学着谭玉书的样子,将碗里剩的半个鸡腿塞喻良朋嘴边。
喻良朋看着他那张毛脸以及油腻的鸡腿,Yue!要吐了好吗!
所以果然有哪里不对吧!
……
谭母和池母一起逛街,一开始谭母看着人来人往,男男女女的洪流,确实有点被吓到。
可她胆子素来大,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无拘无束的女子,想起他儿子说的,在华国,男女平等,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做任何想做的事,而不会被谴责不守妇道。
既然如此,她还怕什么,学着此间女子自在放松的样子,迈着莲花步昂首挺胸的走在路上。
苗冬梅本来想着扈春娘是从古代来的,要多照顾她一些,没想到她表现的比自己还挥洒自如。不禁有些羡慕,为什么差不多的年纪,人家就能活得那么潇洒呢?
扈春娘发现了池母眼中的羡慕,团扇掩面,轻笑出声:“梅姐姐,说好了带我逛街,怎么现在倒成了我带你,你一直往我身后躲干什么?”
苗冬梅一看,还真是,赶紧上前道歉:“不……不好意思啊。”
看着她拘束的样子,扈春娘再次笑出声,轻叹道:“梅姐姐,我们女子一生,只有未出阁时能有片刻自在,等到出嫁,就是柴米油盐,公婆姑嫂。好不容易等到孩子长大成器,却已芳华不再,能得几回今日之趣。在这样难得的日子,梅姐姐何不放肆一点,纵情享乐,心无挂碍呢?”
这话蓦然触动了苗冬梅的心,她这一辈子确实过得太苦了,难得守得云开见月明,心里到底还在顾忌什么?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的玩一场?为什么还没有人家一个受封建压迫的古人放得开呢?
想到这顿时放下了心里包袱,学着扈春娘的样子昂首挺胸的走在大街上。
扈春娘一边挽住她的胳膊,一边掩面而笑:“梅姐,你这扇子摇的不对。”
“那怎么摇?”
“看我,看我。”
“哦,原来是这样啊!”
……
汉服文化越来越火后,穿着汉服炸街的小姑娘越来越多,并不稀奇。而像扈春娘和苗冬梅两个明显上了年纪的“阿姨”,就比较稀少了。
然而每个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因为这个画面实在太美了。
两个不再年轻的“阿姨”轻摇绢扇,迈着优雅的步伐,相携走在街上。一个面容美艳,充满了女强人的凌厉;一个面容温和,充满了母亲的慈爱。
岁月给她们带来了皱纹,但没带走快乐。给她们带走了青春,却也赋予了优雅。
世界上最好的笔,也无法描绘此刻的岁月静好。
……
自从周家和夏家联姻后,周夫人刘巧兰和夏夫人白秋,就成了好闺蜜。
两个贵夫人,带着最新季的珠宝,背着昂贵的包包,穿着一身顶奢名牌,挽着胳膊逛街。
因为定期注射玻尿酸,脸上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优雅的逛着奢侈品柜台,享受着普通人羡慕追捧的目光。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这两位夫人也太美了吧!”
“她们的打扮好好看啊!”
“唉,要是我妈妈也能像她们那样多好啊。”
听到这话,刘巧兰又是得意,又是轻蔑。
这人和人啊,就是不一样的,她们这个阶层的人,也是那种围着锅台转的普通妇女敢想的?
突然间,身边响起一个特别年轻活泼的声音:“两位特别!特别!美丽的夫人,咱们能合个影吗?”
刘巧兰矜持的咳嗽一声,看看白秋。
白秋虽然面上挺依从刘巧兰的,但对这个粗鄙的暴发户打心眼里不喜,要不是她们家轩宝就喜欢男人,才不会和这样的家庭结亲。
于是抬起下巴,似笑非笑道:“咱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周夫人知道吧。”
被白秋这么一提醒,刘巧兰立刻醒悟了: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理会那些下等人呢,掉价!
于是和白秋一起傲慢的回头,准备一口回绝。
谁知回头一看,身边空无一人。
刘巧兰和白秋:……
那刚才说话的是谁?
很快另一片呼声想起,循声一看,只见一群人围着两个古装打扮的妇人,热切的求合影。
扈春娘第一次见这场面,扇子遮面,好奇道:“什么是合影?”
求合影的人没想到这么时髦的夫人,居然不知道合影,顿时热情的解释:“就是我们一起拍个照,因为两位夫人实在太漂亮了,我好想留个纪念!”
拍照又是什么呢?
苗冬梅凑到她耳边:“就是把咱们的样子,画出来。”
原来是想给她画像啊,哼,谁让她这么漂亮呢,想当年她家死鬼还在时,就喜欢给她画像~
知道对方是好意,梅姐姐也没有反对,扈春娘自然没有不允的,捏着扇子摆了个优雅的姿势,见池母放不开,还帮她拗了一个好看的姿势。
围观的人顿时七手八脚的合影,等照片出来给她们看,扈春娘当即惊呆了。
居然一模一样,还这么快!
她们那边热闹,刘巧兰和白秋却僵住了。
原来刚刚不是和她们说的吗?
品牌柜姐站在她们身后差点憋笑憋出内伤:这两个人刚刚在那自言自语啥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