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喻良朋努力的试图理解眼前的状况。
看见他进来, 池砾没有丝毫反应,淡定的捏着自家小秘书的爪子, 抬头瞥了他一眼:“为什么不敲门?”
喻良朋:……
“哦,对不起。”
立刻退回去重新敲了一下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喻良朋才再次走进去,但是他老大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继续捏金主爸爸的爪子。
喻良朋:……
所以让他敲门重新进的意义在哪?
喻良朋迷惑的在池砾办公室溜了一圈后,紧接着,其他四个人挨个敲门,进办公室拜年。
池砾一开始还只是捏捏爪子,后来不耐烦了,直接将人搂在怀里,抱在大腿上,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你们有什么事?”
喻良朋、朱野、林雪、胡钊、毛玲玲:……
卧槽!
“呃……没事……没事……”
梦游似的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是梦吗?他们老大有大嫂了!
哦不是,是有大哥了,也不对……总之卧槽了!
而老板的私人办公室里, 池砾淡定地搂着谭玉书的腰肢, 任那五个人轮番围观。
嗯,今天上班的主要任务完成了, 明天就开始旷工。
谭玉书:……
池兄要真想官宣,直接找个机会请大家私下里聚一下,在聚会上说不更好吗?现在这样,其他人都吓死了吧哈哈。
池砾眯起眼,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过看着乖乖搂着他脖子配合他的谭玉书, 池砾又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察觉到气氛逐渐变得诡异的谭玉书, 立马跳起来,提醒他,没锁门!
池砾的眼神瞥向门口,好像还没有放弃,谭玉书不得不再次提醒他,如果现在锁门,那就太可疑了,还是得要点脸的!
池砾:……
可恶,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对!过来继续捏爪子!
池砾一回公司就丢下这么一个惊天大雷,他是爽了,他那几个朋友可都疯了,五个人碰在一起,怀疑人生。
喻良朋手上拿着一堆照片,没错,就是池砾和谭玉书俩人在漫展上的照片。
《雍京风云》这个游戏IP,目前在ACG圈特别火爆,衍生文化方面,更是无比繁荣。
所以池砾和谭玉书出的“妙法僧”和“紫卡梦春归”在漫展上一出现,立刻引发了游戏粉丝的疯狂。
这俩人的cos,还不还原都另说,好看是真好看啊!第一次见到和二次元人物比拼颜值,分毫不落下风的!
于是转载的越来越多,流传一广,很快就被人认出来了,这俩coser不就是池总和他表弟吗?
卧槽!两大股东亲自营业,这是他们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而且这个营业水平,NB的快要上天了!一时间想嗑“骨科”的,就更多了。
涉及到自家老板的形象,公关小姐姐就去请示喻良朋,应该怎么处理。
在此之前,喻良朋他们其实也不知道池砾和谭玉书具体是什么关系,顶多知道谭玉书是金主爸爸,组建公司的钱,都是金主爸爸投资的。
甚至关于谭玉书是池砾“表弟”这回事,都是他们听网友扒出来的,但说实话,他们觉得那俩人看起来也不像表亲,总之怪怪的,不好说他们具体什么关系。
原本想着等池砾回来再跟他确定宣传方向,现在看来,还确定个屁了,人家俩人已经光明正大的搞上了!网友居然嗑到真的了!
“所以……老大是被金主爸爸包养了吗?”
“看老大那嘚瑟的样子,好像是他包养了金主啊……”
“牛哇!牛哇!”
“呜呜呜,这是为什么!我还有没男朋友,老大先有了!他男朋友居然还那么好看,我要哭死了!”
“这些都不重要,你们说他们俩这算不算办公室恋情,需不需要罚款?”
众人相视一眼,需要!喜酒、喜糖什么的,一个都不能少!
想通这一点 ,顿时集结起来,重新杀回去,押着池砾请客!
无论是当初的黑石,还是现在的火凤凰,都是一群年轻人,头脑一热,随便组的,所以很多职场潜规则,他们这儿都没有,比如酒桌文化。
说是抓着喝喜酒,其实一桌子肥宅快乐水,池砾面前甚至是一杯草莓味的酸牛奶,没办法,大家都不能喝。
相比于这群菜鸡,谭玉书倒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酒神”,但是为了不让池总太尴尬,谭玉书要了一杯和他一样的酸奶。
其他五个人顿时起哄,搁这给谁表演夫唱夫随呢?干了!干了!
谭玉书但笑不语,看向池砾,挡酒不指望池兄了,挡奶应该可以吧?
池砾顿时把闹谭玉书的人都截过去,这群单身狗,别想随便闹他老婆!
其他五个人牙酸得不行,立刻决定,这顿饭要疯狂宰他!菜单一拿上来,全捡最贵的点,吃不完也不怕,打包!
看着一大桌子菜,谭玉书的眼睛也闪闪发亮,火凤凰的其他人在一旁逼问池砾,谭玉书就在旁边悄悄干饭。
都好好吃!把这家店记下,下次一定要和池兄再来一次!
等他吃饱了,那一群人还在嬉皮笑脸,打打闹闹。
谭玉书擦擦手,终于难得地插了一句嘴:“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老大公布恋情,你们怎么比他还激动?”
喻良朋还在致力于灌池砾奶呢,顿时接口道:“那怎么能不激动,这棵老树终于开花了!以后他有主了,就不会和我们这群单身汉,竞争女朋友了~”
池砾却淡定道:“就算我不竞争,你也不会有女朋友的,归根结底,你没有女朋友,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喻良朋:……
太可恶了吧这人!脱单了就这么嚣张!
立时抓着他就要继续灌奶,谭玉书赶紧阻止了,奶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笑眯眯地问道:“照你这么说,这还是池兄第一次谈恋爱喽?”
几个人相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金主爸爸你放心吧,我们老大守身如玉!除了你绝对没有过任何人!以后你也放心,我们帮你看着他呢!”
“哦,是这样啊~”谭玉书意味深长地看了池砾一眼。
池砾:……
手里的酸奶突然不香了……
没有酒助兴,单吃也吃不了多长时间,大家把肚皮都撑圆后,就散了。
其他五个人都非常知趣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有打扰这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池砾开着车,瞥了一眼安静坐在旁边不发一言的谭玉书,心下冷哼,不就是想问夏轩的事吗,直说就好了吗……
其实现在回想一下,和夏轩在一起的短暂时光,早已经变得异常模糊,包括那个曾经支撑他整个童年的“小太阳”,也逐渐从记忆中褪去。
是因为移情别恋,喜新厌旧吗?
或许根本的原因是,从最开始,他对夏轩就称不上是爱吧。
他只是在用自以为是的深情与卑微,换一个人来爱他,像一个商人一样,无所保留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然后寄希望用这些筹码,换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
他的深情不是因为深爱,而是因为他需要获取一个深爱他的爱人,用从那人身上汲取的爱意,将自己那颗永远填不满的心脏填满。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夏轩半斤八两,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爱情商人”,精打细算地衡量着对方能提供的价值。
但他对谭玉书是不一样的。
要说为什么,他谭玉书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他需要的价值。得有多想不开的人,才会寄希望从谭玉书身上,获得感情价值。
与之相比,只要夏轩想,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产出99%的感情,哪怕有1%是虚假的,那99%也足以把人淹没。
但谭玉书就算把整颗心捧出来,能提供的也只有10%而已,在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比感情,甚至比他自己还重要的东西。
一个聪明的“感情商人”,怎么会投资这样贫瘠的一块土地呢?
但自从遇到谭玉书,他就一路义无反顾的投身进去,哪怕每时每刻理智都在提醒他,谭玉书究竟是一个多么清醒而聪慧的人,只要爱上他,就会被他掌控节奏,彻底迷失在他编织的美梦里,终其一生都不会得到一个真相,他 还是无法阻止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呢?
此时此刻,池砾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真真切切的爱上谭玉书了。
爱上谭玉书的理由也很简单,但凡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又有谁能忍住不爱上他呢?拒绝他这种事,连扎尔木多吉那个倒霉鬼都做不到。
想到这池砾顿时有些不高兴,这样一说,好像他很没定力似的,随随便便就被这个小妖精勾走了,哼!
但是在内心深处,池砾又真真切切的怂了,面对谭玉书似真似假的“拷问”,他的心,还有点慌……
明明就什么事都没有吗!明明就是他谭玉书比较过分好吗!
他只有一个八百年前就丢脑后的初恋,他谭玉书身边可是围绕着数不清的臭不要脸的舔狗呢,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好不好!
谭玉书居然还要质问他,池砾都快委屈死了。
委屈归委屈,那他非要问,就问呗……
然而直到家里,谭玉书都微笑着坐在那不置一词,回去的时候和安静坐在客厅里的三个长辈,挨个问了一下好,就回自己的卧室,把门锁上了。
池砾:……
什么意思啊!还真生气了!他又不是不说,是他自己不问好吗!
池砾瞪圆了眼睛,当场就想冲进去和谭玉书理论,但扈春娘先叫住了他,微笑道:“池小郎君,咱们单独谈谈吧。”
池父池母听到这,顿时鹌鹑似的低下头:儿子,你自求多福吧,我们也帮不了你。
池砾看向笑容得体的扈春娘,知道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
和别的家长不同,扈春娘在发现儿子“不合宜”的恋情后,一直表现得很淡定,可正是这种淡定,才是最可怕的。
谭玉书身上的聪慧,或许有一大半,都源自于这位母亲的言传身教,池砾从不觉得,自己能“战胜”这样一位母亲。
但他还是不让寸许地直视着扈春娘,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谭玉书。
甚至于,他已经做好了某种让步的准备。
池砾神情紧绷地直视着扈春娘,等待着她发难,而扈春娘却只是悠哉地摇着扇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池砾的精神越来越紧绷,扈春娘才轻笑一下:“池小郎君,不必紧张,以我们两家目前相交的深度,我是没办法对你们的事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的。”
然而说到这,扈春娘用扇子遮住琼鼻,笑靥如花:“但是那一天,也是在这,我问了玉郎一句,对你到底是真情居多,还是利用居多,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池砾的十指逐渐收紧,真不愧是谭玉书的娘啊,只一个回合,就找到了他们感情中最大的裂隙。
过了好一段时间,池砾才缓缓抬起头,无比笃定道:“我不猜。”
“呵,为什么?难道池小郎君是害怕了吗?”
池砾看着扈春娘的脸,慢慢的开口:“不,只是没有必要。”
扈春娘看着他,眼里具是似是而非的笑意,好像在怀疑,又好像在嘲讽。
而池砾却不会受她的态度影响了,飞速道:“伯母你说的这个问题,无外乎两种答案,那就是谭玉书爱我或者不爱我,可是伯母……”
池砾抬头:“是我先爱上他的,在他没有爱我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他了,那么这两种答案,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伯母,如果你真的反对我们,那么就让他对我放手吧,因为我是绝对不会比他更先放手的。”
扈春娘的脸色顿时沉下来,池砾却分毫不让地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扈春娘突然笑出声,这一笑便是止也止不住,好半天才抹着眼泪,好笑地看着他:“可是我看你们今天好像吵架了,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你们就开始不和了。”
“没有吵架!”
池砾皱起眉,只是谭玉书单方面闹脾气而已,只要他好好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扈春娘冷哼一声:“既然是这样,那就把这个东西给他吧。”
说罢递给他一瓶药水,池砾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扈春娘摇摇扇子:“你不知道吗?他身上有伤,却没有药水味,伤口肯定就是没处理呗,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一直不处理,好得也慢,你把这个给他,我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池砾顿时站起来:“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扈春娘摇着扇子,理所应当道:“当然是我昨天,亲手打的。”
池砾:……
不理会池砾骤然沉下来的脸色,扈春娘微笑道:“刚刚那个答案,池小郎君,真的不想知道吗?”
……
谭玉书掀下厚重的毛衣,终于轻松了一点,一天过去,后背疼的倒更厉害了,天知道他娘使了多大劲。
不过这也是他该,为了先一步软化他娘的心防,他故意先招的这一顿打,好让他娘心疼。
有了这份心疼,在之后的谈判中,他娘就会不由自主的退一线,以达成目的。
其实,他和他娘说的那番话,真的很过分,他娘打他也是打轻了。
但是他不想这件事再无休止的拖下去,到最后弄得所有人身心俱疲。
突然间,卧室门“砰砰砰”的响起来,这动静,除了池兄,不作第二人想。
谭玉书立刻蒙好被子,隔着被子对着门外喊道:“池兄!我睡了,明天再说吧!”
“睡个屁!给我开门!再不开我踹了!”
谭玉书:……
无奈只能重新穿好衣服,走过去开门:“池兄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池砾挤进去,一把锁好了门。
谭玉书还没反应过来,池砾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到他面前,冷冷道:“把衣服脱掉。”
“池兄,这不好吧,都在家呢……”
池砾烦躁地掏出药水:“你废什么话!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谭玉书:……
“上……上什么药,我……”
还没等他说完,池砾就一把将他按在床上,把衣服掀上去。
一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五条纵横交错的鞭痕,严重的地方似乎能渗出血迹。
池砾:……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搁这跟谁大爱无声呢!”
被抓包的谭玉书:……
别……别那么说了……只是这伤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伤,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池砾气得头顶冒烟,明明是手上扎个针都要虚惊半天的人,现在伤得这么重,反而成了锯嘴葫芦,气死个人了!
毫不犹豫道:“脱啊!在这等我给你脱呢?”
谭玉书:……
事已至此,只能乖乖听话了。
池砾冷哼一声,拧开药水,小心地给他上药。
谭玉书的皮肤遗传自母亲,天生的白,这几道狰狞的鞭痕,在雪白的皮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池砾越看越生气,谭玉书见势不好,立刻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池兄……好疼……”
活tm该!这时候知道疼了,早干吗去了!
话虽如此,动作还是轻了一点。
一点点处理着伤痕,池砾忍不住回忆起和谭玉书他娘最后的谈话。
那个要强的女人,最后还是没忍住哽咽落泪:“不要怪那孩子的感情太薄,因为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长大的,遇到所有事都自己忍着,忍到连我这个当娘的都看不穿分毫,可是池小郎君,他不是一个木头心,你明白吗?”
池砾明白,或许比扈春娘以为的还要明白。
谭玉书趴在床上,心情忐忑,突然间,腰上好像落下了一颗水滴,那感觉不像是药水,难道是……
狐疑地回头,却见池砾板着一张死人脸,没有丝毫破绽。
见他看过来,高傲地抬起下巴:“说实话,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谭玉书:……
几乎不用犹豫的,立刻小鸡啄米式点头:“那是当然了,池兄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池砾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高高地抬起下巴:“哼,那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挺爱你的。”
在池兄看来,这居然是个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