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liù • hé县与织花县紧邻的关口处,守着一些神秘人。
他们易容成贩夫走卒的样子,来来回回的溜达着。
这些人,是卫丞相的人,其中,便有搜侯。
卫丞相不能让胡颜离开liù • hé县,否则后患无穷。放过一个你一心想要弄死的敌人,等同于洗干净脖子等着敌人回来复仇。
曲南一相信自己毒死了胡颜,一蹶不振,但卫丞相却不相信那个妖女会轻易死掉。不是不信任曲南一,而是对胡颜本人有些一定的了解。卫丞相定要眼见为实,且补上最后一刀!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卫丞相认为,胡颜实在太过自以为是,若从这liù • hé县出去,定然不会易容。所以,他派出得力手下,轮流蹲守。结果还真不出他意料。
一位女子,穿着白色勾银边的衣裙,头戴同色幕篱,背着一个小包裹,步行款款而来。
那高挑的身段,优雅的姿态,以及偶尔随风飞舞而起的银色长发,无一不吸引人驻足观看。
她的身后跟着一辆十分豪华气派的马车。
那马车外面挂着四角铜铃,车轮滚动,便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三分趣味,三分悦耳,四分招摇拉风。
这辆马车一出,虽不会僭越规格,但着实非常抢眼,看起来就像一座移动的金山,令善良人心生向往,令恶人心生歹念。
车窗帘被掀开,从马车中探出一颗头,对着那女子背影喊道:“宝宝,你上车,我们同行。”
胡颜脚步不停,甚至还加快了三分,看样子似乎是想将燕凡尘甩开。
燕凡尘趴在窗口,望着胡颜的背影,一双猫眼里满是无奈和宠溺。
搜侯扮成小贩,一直在暗中观察胡颜。他给其他人使了个眼神,大家便抬起自己的货品,悄然跟在胡颜身后出了liù • hé县,前往织花县。
燕凡尘在众人的垂涎欲滴中打个哈欠,放下车帘,冷冷一笑,与刚才那慵懒的样子完全不同。
路过一段无人处,搜侯等人将货品放下,纷纷抽出兵器,围了上去。
胡颜停下脚步,看向搜侯。
燕凡尘的马车停下,毫无动静。
搜侯抱拳道:“今日奉命,取胡姑娘性命。”
胡颜站立不动。
燕凡尘却先开车帘,笑吟吟地道:“你也配?!”
搜侯感觉不妙,还真是不妙。
胡颜直接出手,飞身而起,将搜侯等人打倒在地。于是说是打倒,还不如说是毒倒。她的手指所过之处,搜侯等人的肌肤上,都会变成黑紫色。且,那黑紫色还在迅速蔓延。若是破了皮的地方,便是药石无救,直接倒地身亡。
若搜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中计了,这颗脑袋还真是不用要了。
他已经知道动手之人是谁,却仍旧不敢自信,堂堂一个大男人,竟会扮成女人的样子出来招摇过市!胡颜……哦,不,应该说司韶,司韶一脚踹飞搜侯,且飞身而上,一个大嘴巴子掴在他的脸上,使其半张脸都迅速变成了黑紫色。
司韶取下幕篱,看向搜侯,冷冷道:“回去告诉你家相爷,我念及曲南一薄面,不与他一般计较。若他再敢对胡颜不利,我杀他全家!”
搜侯的脸已经惨不忍睹,舌头也变得不利索,却还是苦苦撑着,道:“口出狂言!”
司韶冷笑道:“多说无意,且看后路。”
燕凡尘呵呵笑道:“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你就算有意杀卫丞相全家,也得留一个活口。曲南一,是我家宝宝的。”
司韶真是烦透了燕凡尘,动不动就我家宝宝我家宝宝的,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还叫自己宝宝!真是……操咧!
司韶十分不悦,皱眉道:“闭嘴!一整天了,就听你不停地喵喵,叫春啊?!”
燕凡尘牙尖嘴利地回击道:“叫春,你听懂了啊?!”
搜侯见二人内讧,对自己置之不理,感觉到了一万点的不被尊重。他也不敢耽搁,怕司韶那可怕的毒钻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得与世长辞了。实话,他对司韶等人都几分敬重,只不过立场不同,自然要以命相博。今日动手,他知道司韶没有对他下死手,否则……他只要竖起指甲,挠自己一下,自己这会儿早已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搜侯看向司韶的指甲,见那上面竟然贴着淡粉色的亮片,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中了。这些男人,自从跟了胡颜,都经历了什么?好可怕。
司韶见搜侯看向自己的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直接吼道:“滚!”然后太手指了指燕凡尘,“瞧你出的鬼主意!”
燕凡尘乐不可支,道:“宝宝有事要做,我们总不能干呆子傻观望吧?你扮成他,我们一路同行,定能为她省去不少麻烦。你瞧,这不就引出几只虾兵蟹将?”
搜侯心中郁闷,却也知道技不如人,只能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这时,另一位素来有几分傲气的生肖蛇公道:“胡颜妖女已经被我家公子毒杀,看你们还能硬气到几时?!”
司韶和燕凡尘同时将视线转到那人身上,并上下打量一遍。
司韶问道:“真话?”
蛇公冷笑一声,道:“为何骗你?”
燕凡尘问:“为何又来刺杀胡颜?”
蛇公道:“自然是相爷怕她炸死!”
司韶和燕凡尘互看一眼。
燕凡尘突然跳下马车,一边像蛇公冲去,一边目眦欲裂地吼道:“杀了他!把这些人统统杀死!我定要卫言庭以命相赔!”
柳恒随行在马车旁,问听此言,揽下燕凡尘,不让他进入战局,怕他受伤。
司韶眸光好似淬了毒的冷箭,直接出手,袭向蛇公。
蛇公一抖衣袖,飞出四条青绿色的小毒蛇。
司韶一把攥住四条小毒蛇,任由它们一口咬在手背上,却只是冷冷一笑。
四条小毒蛇想要堵死司韶,却反被他毒死,身体一震抽搐,最后软到不动。
司韶将其扔在脚下。
蛇公吓傻了,没想到司韶的毒性如此厉害。
司韶突然弹起一物,飞进蛇公因惊讶而微张的口中。司韶道:“告诉卫言庭,我定取他性命!”
蛇公掐着自己的喉咙,一脸惊恐地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司韶之是高冷的一笑,不再搭理蛇公。
搜侯见蛇公的脸已经变绿,忙道:“快回去,兴许有救!”
这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燕凡尘和司韶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系数登上马车,继续前行。
车轮滚滚,燕凡尘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担心?”
司韶道:“这一年到头,都不知传出几回她身死的消息。”
燕凡尘点了点头,略微放下心。
司韶却接着道:“却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可信。”
燕凡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一把攥向司韶的手腕,想询问真假。实则,他没想想,司韶又哪里知道真假。
司韶忙躲开手,骂道:“你不要命了吗?!滚开!离我远点儿!”
燕凡尘回吼道:“都什么时候了,哪里顾得上这些?!你快分析看看,此事几分真,几分假?算了,还是回去看看。如果曲南一那个笑面虎真的毒杀了宝宝,我……”一双圆滚滚的猫眼瞬间变成凶悍的白虎眼,还透着几分狼的狠戾和嗜血,“我和他同归于尽!”
司韶见燕凡尘的一张脸都变成了青白色,便知他这是真急了,于是慢悠悠地道:“卫言庭那只老狐狸,其道行之高,绝非曲南一可比。他若怀疑此事,定是有充分的理由。胡颜那老不死的,没那么容易被人杀掉。”
燕凡尘一点点转动眼球,看向司韶。
司韶横了燕凡尘一眼,道:“看什么?!”
燕凡尘咬牙道:“看你女装好看!”
司韶攥紧手指,忍住暴走燕凡尘一顿的冲动,再次后悔答应他同行的这个胡闹请求。他学着燕凡尘的样子,胡搅蛮缠道:“说她有事,你的反应倒是正常;说她无事,却冲我呲牙咧嘴。这是何意?”
燕凡尘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司韶的鼻子,道:“瞎子,你尽管报复我将你打扮成这幅模样!若不是你刻意误导我,害我以为宝宝出了事,又怎会被你戏耍?!这种事儿,是能玩笑的吗?!你……你去死!”
司韶淡淡道:“我何时说过她死了?我只是分析一下这件事的可能性。你不听我讲话说完,就在那里乱蹦跶,干着急,有何用?呵……”
燕凡尘气结,恶狠狠地一笑,随即身子一歪,依靠在软垫上,轻佻地道:“你说的对。事关宝宝,我是有些急躁。你我二人,对宝宝用心之真,那是毋庸置疑的。你看,你为了替她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不也穿上女裙,扮演成她?还别说,真相!瞎子,你说,你心里是不是也开心得很?等我们寻到宝宝,你俩干脆磕头当姐妹算了。从此后,宝宝穿够的衣服,踩过的鞋子,戴够的发簪,都可以给你呀。”
司韶冷冷道:“你进宫去当公公,都不用适应,就这幅拿腔作势的样子,粉嫩的脸庞、白嫩的屁股,定会让官人宠爱有佳。戏子,你且信我。”
牙尖嘴利遇见毒舌,谁胜?
二人互蹬一看,同时扭开头。
一时间,车厢里没人说话,就连空气都有几分压抑。
纵使司韶一口咬定卫丞相卫言庭不会无的放矢,但一想到曲南一曾出手毒害胡颜,他们就觉得胸腔里憋闷着一把火,灼烧得人越发难受。
曲南一对胡颜怎样,大家有目共睹。
都说胡颜杀了曲南一他娘,但胡颜对此事却从来闭口不言。这其中关系,定有不可言说之秘。只可惜,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