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喜交集

李太师研究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的看看书信,再看看年轻人。

“你父亲近年来可一切安好?”

年轻人微笑着施礼,并恭恭敬敬回答与他,“家父尚可安好,多谢太师挂心,临来时,家父嘱咐与我一定要到府上拜见。”

“哦?”想起老友,李太师脸上也难掩喜悦,“这个李明康当真还想着我?”李太师不相信的看着年轻人,“我啊,可是很想念他啊。”

“李太师不忘旧情,如此重情重义,晚辈真是学习了。”

“你爹今年怎么舍得放你来参加科举考试?”

“男儿应志在四方,不应无所做为,在下只想将来能有机会报效朝廷,尽一份自己的忠心,所以便说服爹爹前来参加本次的科举考试。”

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李太师不住的点头,倒真有点像李明康的那股劲,当年自己在青城为官,就是看到了李明康的墩厚、诚恳,才与其成为好友,如今看到他的儿子也是满腹才华,更是感到欣慰。

走出太师府,年轻人便轻笑出声,“去他的杨树冲,从今后世上再也不会有杨树冲这个人。”

明天将是李明康的宝贝女儿李步瑶出嫁的日子,府里早早就已准备妥当,张灯结彩,挂满彩绸,李步瑶自从那日与周玉清一见,心中波澜不断,明日终于就要成亲,她既盼望又害怕,既激动又害羞,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有对着棱花镜一味的傻笑。

“小姐?”环儿看着发呆的小姐,不忍笑她,“你是不是特激动啊?明天就要见到周公子了,我看小姐,今天一定是睡不着觉了,呵呵。”

李步瑶倒也不气,假意生气的瞪她,“贫嘴,谁遇到自己大喜的日子不激动?再说我,明天就让爹爹为你寻门亲事,把你也嫁出去,哼。”

“小姐?小姐不是认真的吧?环儿才不嫁,环儿要侍候小姐一辈子呢,”环儿看着床头放着的大红色嫁衣,真好看,“小姐,你明天穿上这身嫁衣肯定特别漂亮,”唉,小姐明天出嫁,也不知道大少爷和阿海现在怎么样了,时间这么长都不来封信,真是让她挂心。

第二天一早,李府门上甚是热闹,光左邻右舍都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要趁此机会好好看一下这李家的小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舞狮子的人看人一多也更来了兴致,跳的更欢,门上的鞭炮声响彻云霄,声声震人心。

“来了来了来了,”有人听到迎亲队伍的唢呐声,忙激动的喊着,“快看,迎亲的队伍来了。”

“那前面穿红袍的就是新郎官?呀,长的真好看……”

“快看,那新郎官笑起来可真漂亮……”

乡亲们你一言他一语的评价着新郎官,悦耳的唢呐声,声声入耳,仔细听,这吹的可是专门迎亲才有的曲子,百鸟朝凤,随着新娘子从李府被喜娘背着走出来,现场再次掀起一鼓热浪,乡亲们好似疯了似的拥上前去,想一探新娘子容颜。

周玉清看着穿着一身嫁衣头盖红纱的新娘子,心中欢喜不尽,不禁轻唤出声,“步瑶,”他激动的拉着对方的手,“我终于可以娶你进家门了,我,我好高兴。”

李步瑶感受着对方的喜悦,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从那日一见,她可是天天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呢?

在乡亲们的不断起哄中,新娘子坐进花轿,周玉清拜别李明康也转身上马,唢呐声紧跟其后,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在乡亲们的热闹声中离开李府。

李明康看着渐行渐远的大队人马,心中一阵酸楚,招呼着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入席,寒暄几句,转身走进书房,唉,他的两个孩子啊,现在都离开家,让他心中万般不舍,书伟已走十多日却一封书信都没有回来,按理说今日是步瑶成亲,身为哥哥他应该会有书信捎来才是,为何不见只言片语?李明康心中有些放心不下。

热闹了一天的李府终于安静下来,下人们打扫着庭院,但脸上仍挂着笑容,李明康一个人在门口走来走去,今日想到小儿书伟,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心中也万分着急。

“唉,你是哪里蹿出来的毛头小子?”就在李明康不注意的时候,看到门口的下人正推着一个年轻人往外赶,忙走上前去。

“怎么回事?”因天色已晚,借着月光,李明康还是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这位小哥,你是?”

“我,我要见李老爷,”年轻人明显已筋疲力尽,说话都没了力量,“快,见老爷,我要见李老爷。”

李明康忙走上前去帮着下人将其搀扶起来,“别着急,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老夫就是李府的主人,你有何事要……”

“老爷,”年轻人忽然哭起来,脸上的伤痛扯着整张脸上仅有的皮肤,甚是疼痛,但此刻已顾不了那么多,“老爷,阿海,我是阿海,少爷……”年轻人终于放声痛哭起来,“少爷没了,呜……”

听罢此言李明康惊呆了,为何刚离家数十日就出现了如此的变故,他不相信的拉着阿海,“说,说清楚,”看着阿海痛苦的样子,李明康已湿了双眼,“快,先扶他进去。”

进得屋去,借着灯光,李明康才看清阿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阿海你……你不要激动,慢慢说,你家少爷遭遇了什么不测?还是遭到了什么人的暗算?再不然你们途中遇了歹徒?”

“老爷,”阿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老爷,阿海对不住你,老爷,都是阿海不好,阿海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少爷,少爷是在客栈被烧死的……”

听完此话,李明康浑身像被人抽空了一样,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说什么?烧死?怎么会被烧死?是有人故意放火?还是他不小心推倒了火烛?”

李明康不敢面对李书伟的离开,两行热泪挂满脸庞,他一辈子为人良善,从不与人结怨,为何老天要这样对他?书伟还那么年轻,还那么小,他还是个孩子,“老天爷,你为何要夺去我儿的性命?”

“老爷,阿海虽说不知火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的,但却在发生火灾的时候有人用棍子将我打晕,醒来后我已经被人救下,但听说少爷已不在人世,正因为那一棍,我猜想这火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的,因此我不敢出去见人,想尽一切办法回到府里,就是想给老爷禀报此事,老爷,如若真是有人故意纵火,我们可一定要为少爷讨个公道啊。”

“有人故意放火?”李明康心中大惊,自己并未得罪过别人,为何会有人要来杀自己的儿子?他忙又拉着阿海的胳膊,“阿海,你可知道对方是谁?”

“阿海心中有怀疑的人,但没有证据,不敢肯定。”

“他是何人?”

“与我们一起住的杨树冲,此人也是赶考的书生,只是发生火灾时,唯独他逃过了此劫,所以……”

李明康不相信一个书生会去杀人,“他与书伟平时有怨?”

阿海摇头。

“有仇?”

阿海再次摇头,“并无仇恨。”

“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加害我儿?”李明康此时没了头绪,“还有没有其它可疑的人?”

“无有,”阿海再次摇头,“老爷,你莫再伤心,都是阿海不好,阿海没有照顾好少爷,阿海发誓,一定找出这个纵火之人,给少爷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