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晖步子迈得极大,很快便冲到了白斐含身后,白斐含只顾着和肃嘉陵说话?,连身后站了一个气场强大的人都没有发现。
还是?肃嘉陵抬头的时?候,偶尔发现站在白斐含身后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在黑暗中,像一头雄兽,散发着强大的,不可忽视的气场。他盯着肃嘉陵看,眼中倒没有什么怒火,反而有一点漫不经心。
肃嘉陵说话?打了个磕绊,男人的气场和威压太强大了,早在运动会的时?候,他就?见识过。
龙晖也?盯着肃嘉陵看,肃嘉陵是?个小白脸的长相?,皮肤白,脸小,看起来有几分?英俊,此时?喝酒喝多了,脸上敷上一层红晕,醉眼迷离的。
“你……你……”肃嘉陵话?都有点磕绊。
白斐含正专心致志和肃嘉陵谈龙晖的事,在她心中,龙晖是?一个衣食不愁的富二代,听肃嘉陵这么一说,难不成?他不是?富二代,而是?帮助苏雪洲干那些合法但不和人情的事业?
看到肃嘉陵的异样,白斐含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正看到龙晖站在她身后,用一种意义不明的眼神看着肃嘉陵。
“你怎么来啦?”白斐含拉着龙晖的衣袖问。
龙晖的视线从肃嘉陵身上转移到白斐含身上,白斐含瞪着两双波光粼粼的眼睛,正看向他。
龙晖笑道?:“接你回家。你谈完了?”
白斐含转身对肃嘉陵说:“他来接我了,我得回去,你要不要一起走?”
肃嘉陵虽然有点醉,但还是?知?道?离龙晖这种人越远越好的道?理,摇摇头。
“那我先走啦。”白斐含说着,又?抿了一小口白兰地,这才站起来。
在她起身的一瞬,便被男人揽住了肩膀,大步快速走了出去。
龙晖是?骑摩托来的,白斐含早就?感受到了这个男人今天的气场不同寻常,想必是?因为她出来见男性朋友的缘故。
白斐含长在新时?代,当?然没有什么封建女子的那一套思想,只是?觉得龙晖气鼓鼓的还不对她发泄的样子很可爱。
白斐含想,我真是?变了,以前他的散发出强大气场的时?候,我只是?害怕他,现在竟然觉得他可爱。这样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有什么好可爱的呢?
但她就?是?觉得可爱,可爱到她点起脚尖,抬头用鼻子刮了刮龙晖的下?巴,男人下?巴上现在一点胡茬都没有,被刮得干干净净。
因为白斐含说他的胡茬太硬了,那天在浴室刮到她的下?巴了。从那以后龙晖每天刮胡子都非常认真,生怕一不小心留下?胡茬,刮伤了她。
“龙晖,你是?不是?生气了?”白斐含问道?。
龙晖笔直地站着,小姑娘踮起脚尖,笨拙而讨好地蹭了蹭他的下?巴,像小猫伸出嫩嫩的爪子,蹭上了她的心。
如果来之前还有一些愤怒和很强的醋意,现在经过白斐含的安抚,也?已经化为满腔的熨帖和舒服。
“之前是?有点,看着你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现在不生气了。”龙晖抬手,抚摸着白斐含的头发说。
龙晖平时?爱伸手刮白斐含的鼻尖,今天没刮鼻尖,而是?抚摸她长长的,略带自然卷的头发,凌白斐含觉出了一些温馨。
她说:“我们不骑摩托了,走着逛一逛,好不好?”
“好。”
白斐含和龙晖并肩走在街上,夜晚,华灯初上,夜景璀璨。
白斐含悠悠地说:“那个男生叫肃嘉陵,小学初中高中我们都在一个班级,高中的时?候,我就?是?陪他去报名的艺考。”
“他有了女朋友之后,我们就?不怎么在一起玩儿了。今天找我出来,是?因为他失恋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龙晖早就?被白斐含哄得心花怒放,哪有什么要问的,他用大手摸着白斐含的头发,俯下?身在她耳畔说道?:“你是?在哄我吗?”
白斐含想,当?然是?咯,你吃醋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让人想哄。
不过她还是?非常淡定地说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和你聊聊我的朋友,你不是?也?介绍裴鑫给我认识吗?”
“那可不一样,裴鑫和我都是?男的。”
“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我们住酒店的时?候,也?有女生来给我送安全套。”白斐含特意把安全套这三?个字拖长了,加重了读。
“她是?医生,算是?我朋友。”
“是?朋友就?是?朋友,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什么叫算是?朋友?”
“我和他们的关系,你以后就?明白了。”
“那你和苏雪洲是?什么关系?”白斐含下?意识问出了口,她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的、单枪直入地问他。但话?就?这么说了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迟疑。
龙晖一愣,但很快恢复爽朗笑着的模样:“他是?我的结拜兄弟。”
果然,他没有骗她,白斐含知?道?这个男人不会骗自己,但当?他坦然承认的时?候,还是?稍微感动了一下?。
她想问,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是?一个终日无所事事的富二代,还是?苏雪洲的手下?,亦或,是?他的合作伙伴。
白斐含想到在新世界的包厢,那些人对龙晖的态度,既谄媚又?敬畏,甚至包括算是?朋友的裴鑫,对待他都小心翼翼。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富二代,会让人巴结,但是?会让人敬畏吗?
白斐含满腔疑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问,却听龙晖说:“我小时?候很叛逆,13岁就?里出来混社?会,大哥救过我。”
“哇,古惑仔哦。”白斐含笑道?。
龙晖笑笑,没说话?。
白斐含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龙晖,这个神秘又?强大的男人,几乎是?突然间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突然间对她那么好,好到白斐含想和他在那间房子里过一生一世。
可是?她缺席了他前24年?的人生,她不知?道?在她出现之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白斐含和人相?交,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准则,她和虞梦桢,和肃嘉陵,平时?未必多联系,但需要对方的时?候,对方总是?义不容辞。
到龙晖这儿,这条准则好像忽然失效了。她会为他是?不是?第?一次和女生开房而试探,会为他混迹在新世界而失落,会为他是?苏雪洲的结拜兄弟而疑惑。
她可以控制他的情绪和身体,他又?何尝不是?牵动着她的心。
白斐含想到这层,问龙晖:“你做过坏事吗?”
龙晖显然没想到白斐含会这样问,随后恍然大悟似的,伸手刮了刮白斐含的鼻尖儿,小声说:“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古惑仔嘛,打打杀杀啦。”白斐含状似不经意地开玩笑。
龙晖忽然停住了脚步,白斐含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
晚风送来久违了的清凉,龙晖俯身趴在白斐含耳边轻声说:“我只打过坏人。——我做过最坏的事,就?是?把你拐回了家。”
白斐含的眼睛渐渐弯出了弧度,她是?不想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龙晖说他只打坏人,她就?相?信,百分?之百相?信。
“龙晖,给我唱首歌吧。”
“你想听什么?”
“《滚滚红尘》。”
龙晖不转身,依旧保持者和白斐含对面的状态,白斐含向前走,他便向后走,他背着双手,但姿态挺拔:“你可得帮我看着点路,我要是?倒了,就?倒你身上了。”
两人特意选了僻静的街道?,走在人行街道?上,行人不多,白斐含笑道?:“我才不管你呢,你要是?倒了,我第?一个跑。”
“你跑什么?”
“你那么重,压上我可受不了。”
龙晖的声音都带着笑:“你要习惯。”
白斐含起初没想明白“你要习惯”是?什么意思,在想白后耳朵都红了,追着龙晖要打。
龙晖却做出脚下?不稳的样子,要向白斐含怀里扑,白斐含不及多想,迅速伸出双手接住龙晖。
龙晖比白斐含高大许多,白斐含主动接住男人的手臂,触感粗壮坚硬,她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心脏便好像停止了跳动。
她接触过不少次龙晖的大手,但是?他的手臂,她还真是?第?一次主动触碰。一碰之下?,耳朵更红了,他的胳膊看起来也?没有很粗壮,怎么摸起来的触感会这样健壮有力?
在男人的压迫之下?,白斐含几乎站立不稳,还是?龙晖用那双大手扶上了她的,白斐含才站稳了。
白斐含轻声呼吸了几下?,刚要挣脱龙晖的怀抱,只听龙晖用很轻的鼻音哼唱着什么。
她还沉浸在刚刚触碰龙晖胳膊的惊讶和心跳中,过了一会儿才听出是?龙晖在哼《滚滚红尘》,他没有唱歌词,只是?哼唱着调子。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
后的翻云覆雨手。”
白斐含跟着龙晖的哼唱在心里唱了出来,她唱歌跑调,只在心里默念出来。
“龙晖,我们回去吧。”
“好,回家。”龙晖这回没有再顽皮地倒着走,而是?转过身去,和白斐含并肩走着,并且抬起一只手,搭在白斐含的肩膀上。
白斐含没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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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懒懒赖在猫窝里不出来,白斐含去和它说话?,它也?只是?很是?傲娇地看了看白斐含,随后便自顾自地舔弄着爪子,不搭理她了。
白斐含无奈,只好叫龙晖过来降服这只小妖精。白斐含看着龙晖哄了两句,懒懒便懒洋洋地“喵”一声,钻上龙晖的手掌,白斐含不禁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
同时?又?有一点点酸,既酸懒懒只听龙晖的话?,不听她的话?;又?酸龙晖对懒懒那般温柔,又?温柔又?耐心,简直和对她的态度一般无二了。
白斐含猛然想到,原来我在吃一只猫的醋。原来我对龙晖是?有独占欲的,和对虞梦桢,肃嘉陵,都不一样。
她抬头看了看抱着猫对他说话?的男人,好像忽然有点理解了男人看到她和肃嘉陵在一起时?的心情了。他对她,是?有独占欲的。
龙晖说:“想什么呢,走吧,它答应出去遛弯了。”
白斐含笑道?:“龙晖,我和肃嘉陵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在我心里,和虞梦桢是?一样的。”
之前刚从夜店出来,她只知?道?男人生气了,也?大概能理解男人是?看到他和肃嘉陵在一起不开心,但因为没有比较,她还是?不大能切身感受到龙晖的心情。
现在却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
龙晖听到白斐含的话?后,愣了愣,很爽朗的大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解释吗?”
白斐含想,是?呀,向你解释,怕你吃醋,但是?他怕龙晖又?接着问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她可怎么回答呀。
索性便转移话?题,不作回答。白斐含也?没想到,她竟然在懒懒这只猫的身上,懂得了吃醋的情感,想想也?觉好笑:“懒懒,不许赖着龙晖,到我怀里来。”
说着伸出双臂,要抱懒懒。
龙晖转身躲避,笑着说:“不回答我,就?不给你抱。”
白斐含已经被龙晖惯出了一身娇气,闻言,便垂了双眼,扁着嘴,落寞地说:“不给抱就?不给抱。”
她既不表现得气急败坏,也?不向龙晖撒娇,就?那么落寞而孤独地站着。龙晖看了,身体已经先于思考,抬手便把懒懒递给她。
白斐含得了懒懒,心情大好,懒懒也?是?个懒散性子,在谁怀里都懒洋洋的,白斐含轻轻撸了两下?,才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白斐含的表现反映,总是?出乎龙晖预料,即使已经同住半个多月,白斐含还是?总能带给龙晖意外和惊喜。
这回轮到白斐含问:“想什么呢,快走吧。”
白斐含抱着懒懒,走在前面,龙晖跟在白斐含身后。锦盛小区绿植覆盖率很高,空气清新。
白斐含呼吸着晚风送来的清新空气,怀中有猫,身后有男人,她觉得人生简直堪称圆满,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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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白斐含继续住下?去,龙晖把懒懒抱回来,效果显著,白斐含果然不再提回去住的事,全部心思都放到懒懒身上,继续在龙晖家里住了下?去。
学期末忙过一段时?间后,白斐含和龙晖去游乐场玩。
龙晖皮肤本就?是?健康的麦色,夏季来临,经过阳光的炙烤,他又?黑了许多,白斐含总笑他黑。
他一手一个冰淇淋圣代,笑着对白斐含说:“再不吃可就?化了。”
“你蹲下?,低头。”白斐含命令道?。小姑娘说话?的时?候,既带有一种天真的神情,又?有一种撒娇的软萌。
龙晖看了看她手中的猫耳发箍,无奈道?:“不戴可不可以?”
白斐含笑嘻嘻地挥舞着手中发箍,斩钉截铁:“不行。”
龙晖只好蹲下?,低下?头,让小姑娘能够到他的脑袋。
白斐含把发箍给龙晖戴上,龙晖是?寸头,头茬扎手,白斐含笑道?:“好啦,站起来吧,你头发好硬。”
“头发可不是?胡子,不能全部刮掉,不然就?成?光头了,和赵传家一样。”龙晖把一杯圣代递给白斐含,空出来的手抬起摸了摸向发箍,笑道?,“这东西我一个大男人戴着……”
还没等他说完,白斐含便道?:“不让你一个人戴,我也?戴,我不好意思自己戴嘛,你陪我一起。”
白斐含说着,也?给自己戴上一个,她戴起来比龙晖容易多了,微微低下?头,便用一只手戴好。
戴完了,抬起头,白斐含问:“戴正了吗?”
小姑娘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笑,两颊有两颗酒窝,嘴巴翘起一个弧度,小脸上满是?期待。
龙晖本来对头上那发箍有些嫌弃,但看到白斐含也?戴上了,和他的一模一样,他忽然想到,我们是?在戴同款。
他和白斐含戴了同款,这令他觉得,头上的猫耳发箍也?是?可以接受的,并且越看越顺眼,再戴一个也?无妨。
龙晖看白斐含的发箍戴得很端正,但是?出于一种想要接触她的私心,他还是?抬起手,作势要给她扶正。
白斐含没有躲,安安静静地等龙晖给她扶正发箍。
照相?机“咔嚓”一声,一位老大爷拿着拍立得走了过来。
游乐场中不乏用拍立得给游客照相?的人,白斐含刚要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不用拍照。她知?道?龙晖不喜欢拍照,在一起这么久,她便没看到过龙晖拍照。
还没等她开口,老大爷就?拿着打印好的照片递给她说:“小姑娘,我刚才给你们拍了一张,不要钱,小情侣要长长久久啊。”
白斐含稀里糊涂地接过照片,连连道?谢。
“小情侣”这词正和了龙晖心意,老大爷一直说不要钱,龙晖还是?给了他一百块钱,老大爷又?说了一些吉祥话?,什么“百年?好合,夫妻恩爱,早生贵子”之类的。
老大爷离开之后,白斐含把头埋得很深,还没来得及看照片一眼。
龙晖拿过照片观看:照片上龙晖正低头抬手,给白斐含整理猫耳发箍,连动作,似乎都透着温柔,白斐含站着,平视龙晖,又?乖巧又?可爱。
白斐含刚要说什么,手机响起,是?庞老师。庞老师通知?白斐含,《青春万岁》的筹备已经差不多,都是?电影学院的同学,要开个会。
《青春万岁》就?是?电影学院准备在八月开拍的电影,由云城影业投资,在经过选拔、试戏,以及庞老师力荐之后,现在已经确定白斐含担任女主角。
白斐含性格懒散但对工作态度认真,接到电话?后马上让龙晖送她回学校。龙晖一直把她送到电影学院办公楼三?楼。
他对这层楼已经颇为熟悉,站在走廊窗台处,随手把玩着白斐含送给他的打火机。
白斐含坐在长条会议桌的右手第?一排,她今天和龙晖出去玩儿,穿的是?白色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很像一个乖巧的洋娃娃。
她正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女孩。女孩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但脸上一点青春色彩也?无,脸色白得吓人,瘦弱的身躯包裹在一套黑色裙装之下?。
她没骨头似的倚着椅子靠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半睁半闭,好像随时?会睡着。
白斐含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导演阮未雪了。白斐含在上公共课的时?候见过她几面,对她长相?没什么印象,唯独记住了她只穿黑衣。
在电影学院,阮未雪是?一个传奇。导演系唯一的女生,性格古怪,没有朋友,永远穿黑,仿佛在给谁戴孝。
白斐含试戏的时?候只有几位学校领导、老师,以及云城影业的负责人在场,阮未雪不在,这是?她第?一次因为电影的事见到阮未雪。
庞老师负责主持此次会议,对白斐含说道?:“小白,这是?导演系的阮未雪,以后你要跟她多学习。未雪,这是?白斐含。”
白斐含站起来,伸出一只手:“阮导,你好。”
这本是?极为正常的相?识寒暄流程,但白斐含莫名有点心惊胆战,不知?道?阮未雪会做出什么惊心动魄的举动。
阮未雪在电影学院相?当?低调,两年?来从来没传出什么新闻。但传闻中,阮未雪曾在龙城犯下?大错,才逃到槟城避难。
至于是?什么大错,人们讳莫如深,三?缄其口。据说当?年?的出了大事的新闻报道?,都在一夜之间被删得干干净净。
白斐含正出神想着,不妨手被人一握,那只手很瘦,有点咯人,温度滚烫。白斐含的手常年?冰凉,她看阮未雪面色苍白的样子,料想她手也?是?一般冰凉,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热的。
“小孩儿。”阮未雪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一点低,是?不经常说话?,偶然说上一句的沙哑,她叫了一声,似乎在回味似的,又?叫了一声,“小孩儿?”
大多数人都叫白斐含“小白”,阮未雪这个叫法,听得白斐含一愣,她叫的不是?“含”,而是?带有儿化音的“孩儿”。
她的手只是?轻轻地握了握白斐含的手便松手了,白斐含朝她点点头。
白斐含看到阮未雪绷直的嘴角,似乎也?有一点上翘,转瞬即逝。不管怎样,这个传说中脾气古怪,极难相?处的阮未雪,好像对她印象不坏。
坐在阮未雪旁边的,左手第?二位的,是?编剧系才子林皓月,林皓月和所有潜心创作的才子一样,看上去有一点邋遢,虽然已经竭力在往整洁上打扮。
他戴一副黑边眼镜,头发有点乱,胡茬也?很明显,他略带害羞地和白斐含打招呼。
最后是?坐在白斐含旁边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主角扮演者。庞老师介绍:“这是?你学弟,沈夜白。”
白斐含和龙晖一同看过沈夜白的电影《春风过》,回想起那次看电影经历,白斐含对沈夜白倒是?没什么印象,只记得男人靠过来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以及男人柔软的嘴唇。
沈夜白和白斐含同年?,他高三?那年?因参与拍摄电影《春风过》,没有参加高考,第?二年?才参加高考,考上电影学院。
沈夜白是?剑眉星目的长相?,目若寒星,气质清寒,沉默寡言。已经有了一票粉丝,算是?新生代小生里势头最猛的一个。到现在也?没签公司,接戏完全随心。
以他现在的知?名度,完全可以向学校要一个一番。虽然同为主角,但是?排在演员表第?一位的叫一番,第?二位的叫二番,在圈内,主角之间,也?有排位之争。
这部电影毫无疑问女主是?第?一主角,但若以知?名度论,沈夜白却比白斐含大太多。
沈夜白却完全听从学校安排,此时?坐在白斐含之后第?二位,也?毫无怨言和不满。
介绍完毕,庞老师开始讲电影拍摄计划,说预计八月进组学习,八月中下?旬正式开拍,十一月末结束,学校会给在组演职人员请好假。
最后他说你们还有半个月暑假可以放松,八月开始,就?要全身心投入到电影拍摄了。
此处本该有掌声,但白斐含和庞老师太熟了,故意没鼓掌;阮未雪倚在椅背上,好像没骨头,手都没抬;林皓月抬了抬眼镜,又?继续低头;沈夜白是?比较正常的,点点头。
庞老师尴尬地看了看白斐含,白斐含这才笑着带头鼓掌,林皓月看白斐含鼓掌了,也?拍了两下?,沈夜白也?拍了两下?。
阮未雪盯着对面的白斐含看了许久,末了,也?抬起手,半死不活地拍了拍。
白斐含顿觉阮未雪非常给她面子。
之后,林皓月又?说了说男女主角的大致理解方向,《青春万岁》中的主角名字都是?根据主演名字来取的,女主角叫阿白,男主角叫阿夜。
林皓月说:“阿白和阿夜就?像你们的名字一样,虽然看起来一个白一个黑,但其实沈夜白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白’字,只是?他隐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而阿白呢,就?要用你的行动,把他‘白’的部分?,也?就?是?善念,引导出来。”
白斐含听明白了,这不但是?一个高中爱情故事,还是?一个救赎向,治愈向的爱情故事。
林皓月对人物做了一番分?析,说完了,庞老师让阮未雪说说。
阮未雪一直半闭半睁着眼,闻言,睁开眼直视白斐含:“小孩儿,演你自己就?行。”
白斐含一愣,她的心中,确实觉得她和女主角有点像,无论外貌还是?性格,没想到阮未雪一语点破。
只是?疑惑阮未雪,明明和她一般年?纪,为什么说话?却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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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之后,白斐含和龙晖汇合,一起下?楼梯。刚走出办公楼,就?听到一片撕心裂肺的年?轻女声喊叫:“啊啊啊啊啊——沈夜白——”
两人顺着叫喊声看去,只见刚走出来的沈夜白被一群年?轻女生围住,密不透风。电影学院暑假几乎没什么人,也?不知?道?这群追星女孩是?怎么混进来的。
沈夜白在疯狂粉丝的围堵下?艰难前行,但他不见丝毫慌乱,脸上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一派冰冷。
白斐含看着,对龙晖小声说道?:“当?明星,私生活都没有了。”
“那你想不想当?明星?”
白斐含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我只有演戏这一样技能,如果不拍戏,我不知?道?干什么,况且我喜欢演戏,这是?我的爱好。”
“不用怕,我陪你。”龙晖揽着白斐含,远离疯狂粉丝的围堵,低头对她说。
“还好现在她们还不认识我,不然我们一起走,被拍下?来就?不好了。”
“哪里不好?”
“会传绯闻啊。”
“你想不想和我传绯闻?”
白斐含垂了头,只是?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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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从一个多月骤减为半个月,白斐含不打算回家,拿出地图和龙晖商量去哪玩儿。
白斐含是?有一个家的,但是?“家”在白斐含的概念里,等于一个空荡荡的大房子,没人说话?,没人拥抱;想说话?了,只能和家具和玩具说,想抱抱了,只能自己拥抱自己。
酷暑难耐,白斐含说去一个凉爽的地方,龙晖去龙城吧,龙城地处北方,夏季凉爽。
白斐含曾在大一寒假和虞梦桢去龙城看雪,龙城冬天冰天雪地,想来夏季应该不会太热。白斐含点头说好。
“那懒懒怎么办?”决定了去哪儿,白斐含担忧地问。
“放心,我让赵传家抱回去照看几天,赵传家很喜欢小动物的。”
白斐含点点头,懒懒弱小懒散,如果强行带去,折腾出病来,反而不好。
可她还是?有点担心,认为她干了和父母同样的事,父母尚可解释为为了赚钱,而她,却是?为了自己旅游享乐,而把懒懒送去别人家。
龙晖看出了白斐含的不开心,安慰道?:“懒懒是?一只猫,猫需要照顾,人需要陪伴,我带他回来,是?想让你开心,不想让你为它所累。”
白斐含点点头,龙晖总是?这样,第?一时?间发现她的情绪变化,开导她,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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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李,他们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出发了。赵传家开车送他们到机场,下?车的时?候,一再保证会照顾好懒懒。
取票,安检,登机,一切顺利。白斐含坐到靠窗的座位,龙晖把毛毯拿出来,给她搭上,飞机上有一点点冷。
用餐的时?候,高挑明丽的空姐走到白斐含和龙晖面前,礼貌温柔地问道?:“这位先生,这位小姐,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白斐含有点惊讶,看向空姐的眼睛充满疑惑。
空姐接着温柔地解释:“我们航空公司有活动,今天情侣乘坐航班,赠送两个挂件纪念品。”
说着,温温柔柔地拿出两个小人挂件。
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不足巴掌大小的两个小挂件,做工粗糙,但设计的可爱。看起来丑丑的,又?萌萌的,别有一种丑萌之感。
白斐含被这挂件逗笑了,只听龙晖靠近她耳边问道?:“我们是?情侣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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