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个大早,高山哪儿也没去,直奔病房。高乐的病情现在是重中之重。能不能保住腿,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接下来这两天的效果。高山没有什么圣母心思。既然收了这个病人,那就得做好。也不会因为对方不信任自己转去附一院而故意怎么样。真要是有气,自己也不会收了。
高乐人已经醒了,精神看起来非常虚弱,连说话都费劲,但总算是不再守疼痛的折磨,说话也利索了。杨芳此刻在旁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在他俩的身边还坐着个白净的小女孩。
“妞妞,快,这就是救了你爸的高院长,给院长磕个头。”看见高山进来,杨芳放下手里的饭盒拉着女儿就要跪下。
“别,怎么又这样。”高山上去一把抱起女孩,苦笑道:“大姐,你这样我真的是不敢来了,咱不都说好了吗?”
“我,我这。”杨芳说着说着又要抹眼泪,她是个笨拙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报答高山,能想到的就只有磕头了。
“妈妈,别哭。”小丫头探着身子,想要为妈妈擦掉眼泪,俏脸上写着认真道:“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做医生,如果叔叔病了,我也为他治病,妈妈……”
奶声奶气的话语说的很是认真,小眼睛亮晶晶的,让高山大笑起来。
“好,妞妞是吗?将来你要是学医,叔叔亲自教你。”能够听到这句话,高山心里就如暖流淌过,比吃了密还甜。
虽然小孩子的话未必可信。可是高山相信这就是中医未来的传承,如果能有更多的人认识到,何愁中医不强盛?很多名医其实就是小时候的某件事情影响这才坚定的走上了医学道路。
“高院长,谢谢您了,医药费我们会想办法尽快缴的。”看着女儿认真的表情,妻子欣慰的笑容,死过一回的高乐也露出笑容。
“这个不着急,实在困难的话,我们医院可以减免一部分。”高山把妞妞交给杨芬,边说边为他做起检查。
要真是困难,拖延几个月,这还是能做到的,减免政策其实也是他随口说的,真减免自然是高山掏腰包。不是高山小气,斗米恩升米仇,直接大气的说全免,这种事他不会去做。
而且也容易养成人的惰性和侥幸心理,开善堂这种事他不会做,况且医药费也不贵。整个治疗下来不到2万块,还都是药材方面,出诊费和针灸什么的,高山已经悄悄的划掉了。
他不需要别人知道,也不需要别人感激,要的只是无愧于心,这是他想做的,不需要非去绑架别人的感激。
只要这家人未来能过好,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回报。说不定,未来还能给他找个小徒弟呢,哈哈……
“下午孙医生会来为你换药,记得好好配合,妞妞,你要监督哦!”高山喜欢这个乖巧董事的小丫头,让他觉得见到妹妹凌冬。
不过,自家妹妹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天天冷着个脸跟小大人似的。在妞妞保证会监督爸爸的保证下,高山笑呵呵的出了病房。
“老高,什么事这么高兴?”走廊里碰到查房的李朝康,高山就把刚才的事说给他听。
“嘿!”李朝康也乐了,明明心里得意的要命,嘴上却说着:“行啊,又让你骗到个小徒弟,将来知道学医的苦,不知道会不会哭呢。到时候指不定得怎么埋怨你。”
“去你的,查你的房去吧!”笑骂着说了句,高山朝诊室走去。今天是他坐诊,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今天人多吗?”来到诊室前,高山对导医台的护士问道。
“院长,您的号有不多的时候吗?”护士笑嘻嘻的指着大厅坐的病人,“这些全都是,就等您了。”
“恩,开始吧!”大致一看,高山就头大如牛,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相比起坐诊他其实更喜欢做点研究,实验,查房治病。这已经有很久他都没时间做总结了,心里的想法都能写两篇新的论文,可完全没有时间。
一上午高山就看了81个人,下午他想腾出点时间来。一是周琼芳母女要来,二是静静心考虑下论文的事。
想要改善中医的处境,还是要从大方面着手,光窝在这里治病能有多大的影响。是中医取得国际认可,成为主流,恐怕高乐临时转院这种事也不会发生,就不会延误治疗,还白白花了一大笔钱。
吃过饭高山也没休息,下午3点就把今天的病患看完了。大多是些癌症患者,头疼脑热的也有不少,这是个很好的现象,说明民众正在对高山医院加深认可度。
等到现在的学生们入门后,就可以开设普通号和专家号。简单的病理可以交给他们来处理,也能加深知识理解,学以致用,高山等人的诊断效率也会提高,拥有更多时间。
实习生练手,这是个躲不过的问题。只是有些地方让什么都不懂的直接上手,有些地方起码要求他对基础性的知识有深刻的理解和应用。
见到周琼芳和李叶的时候,两人的气色比上次好多了。去掉浓妆艳抹,李叶看起来清秀朴实不少,眼底也不再是灰蒙蒙的,而是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我现在开了间小裁缝铺,给人缝缝补补的,虽然赚的不多,但特别开心。”李叶坐在对面笑容灿烂的说着。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再也没有半分的伪装和虚假。
“好,只要坚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将来你肯定能让阿姨过上好日子。”高山也为她高兴。
“哎哟,现在的日子我就很满足了,这都托了你的福。”周琼芳拉着高山的手慈善的看着他。
“这样,咱们先试试药,别担心,这药绝不会有副作用,我自己尝过的。”高山把药取出来,倒了三分之一在碗里。
“看你说的,阿姨还能怀疑你。”周琼芳装作不满的说了句,端起碗‘咕咚’就给喝了。
这边让周琼芳坐下,高山左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右手搭在桌上,手里捏着笔准备做记录。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每一丝的变化高山都没放过,先不去考虑它是怎么发生的,而是全都记录下来最后再想这些。
“身体有什么感觉?”一边观察,高山还问起周琼芳的感觉。
“就是……热热的,有点痒,可又说不出来。”周琼芳扭了扭身子,体内酥痒的感觉就像有只小手在里面饶,不轻不重,就是让人做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