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王家大宅院内,王天彪的手下齐齐跪在地上。
王天彪踢了手下几脚,大发雷霆:“废物!都是废物!连几个贱民都找不到!”
王天彪急着找方盈,要从方盈卖四百块香皂说起,本来两家铺子卖的东西差不多,生意也差不多。
陆掌柜确实是个人才,方盈在卖皂的时候只是顺嘴提了一下,他就能想到商品限购。
而且陆掌柜还能想到把商品重新包装再出售。
五月初六,陆家铺子推出皂团新品限量购,限量商品包装精美,每天只售卖二十块。
价格高达五百文,对普通百姓来说确实贵,但对于富贵人家来说,每月几十上百两的花费,五百文只是小小意思。
于是,每天早早派下人去排队抢购。
有的下人抢不到,怕回去被主子责罚,闹事被叉了出去。
有的下人虽然买不到,进铺子逛逛,发现陆家铺子的东西,每样都比王家铺子便宜一两文。
跑腿的手下没抢到东西,怕被主家责罚,回去便说陆家铺子的情况。
结果是五月份陆家铺子生意兴隆,王家铺子门可罗雀。
陆家是世家大族,京中有一品大员,青州县是陆家嫡支故地,铺子涉及各个行业,养马场更是独树一帜。
之前部分富贵人家光顾王天彪的铺子,是看在他是县令小舅的身份上。
现在陆家铺子有的东西王家铺子没有,于是便借口抢购去陆家铺子买东西了。
县令不敢动陆家,但动一动把皂团卖给陆家人的胆子还是有的。
方盈当初以为,没其他人看到自己卖香皂给陆掌柜。
其实从陆家铺子后院出来时,恰巧被王天彪手下看到。
能引起王天彪手下注意的不是方盈长得清秀可人,而是一身农妇装扮,身上却没有一般农妇的小气,唯唯诺诺。
那个人就是守在县城门口跟踪监视方盈一行人的男子。
再联想到陆家铺子不久后就出新品,这家人估计是走商卖货的。
进入六月份之后,那个手下就在城门口天天守着,希望抓到方盈问出香皂货源地。
发现方盈一行人时,本想跟到落脚地再回去报告。
没想到被方盈发现,只得中途撤离回去报告。
等其他人出动,路上早已不见方盈一行人的踪影。
于是王天彪撒开人手去各个客栈寻找,当发现张季宁不开门时,手下又回去报告。
当大量人手再来到客栈时,方盈一行人已人去楼空。
王天彪去求县令,用手中特权关城门排查进出人员。
查到天黑仍没发现方盈一行人的踪迹。
白白忙活一整天没有抓到人,王天彪心里烦躁,于是拿手下出气。
本以为这次能抓到人,问出香皂货源,没想到方盈这么警觉,提早发觉跑了。
王天彪狠狠踢着手下,心里发狠:要是被他抓到,要打断那家人的腿。
方盈虽然知道遇到难缠的人物,没想到却被挂上了号。
此时方盈一家人正乐呵呵在自家院里消食呢。
等没有那么撑了,方盈说道:“三弟,你现在去叫堂哥过来,我发工钱。”
张季远刚刚吃过一顿好的,什么都好说,脚步轻快出门去喊人。
三个堂哥到了,方盈再次给他们每人发四两银子,三人眉开眼笑。
“二弟三弟,之前你们和堂哥一样,都在忙着做事,三个月都没有给你们发工钱。”
方盈顿了一下:“是因为用钱紧张,我现在给你们补上。”
于是方盈给张季宁、张季远每人发十两银子。
张季宁和张季远拿着十两银锭子呵呵笑,从小到大,过他们手的只有铜板,这是第一次拿到十两的整银,还是自己挣来的。
张明海看到个个有工钱发,只有他没有,有些不开心吧嗒吧嗒抽着烟。
方盈向张明海走过去。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张明海,说道:“公爹,要是没有你尽心尽力打理山上的花果,我也没有原料来做皂团,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张明海手里拿着银子,呐呐说不出话来,难道儿媳妇知道自己心里不平衡吗?
其实方盈真没有张明海想的那么多。
她只知道兄弟父子之间关于钱财分配,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明面上要端平。
堂哥们看到张季宁和张季远和他们一样的工钱,还是挺开心的。他们是月月领,两个堂弟得等弟媳手头松了才有工钱领。
方盈看着几个堂哥:“明天不开工,初三才开工,我打算再去订六十个模具回来,有马车了,去买原料没有问题,到时候一天做六十模,做五天歇两天,这样产量有了,休息天也多。”
“我没意见,随弟妹安排。”张季民说道,剩下其他人包括两叔皆点头赞同。
“刺玫花到这个月下旬就会谢了,艾叶只能用到八月初,这个月要多做一点,要不咱们下个月就没原料了。”
方盈刚刚说完,张季民就接话头:“弟妹,就不能找八九月开花的做原料吗?”
方盈沉吟半晌:“八九月开花的有桂花,可以做原料,你们听说哪个村有桂花吗?”
兄弟几个都摇摇头。
倒是吧嗒吧嗒抽烟的张明海停了下来,说道:“青阳镇属地有个叫桂花村的,年轻时候我路过,那个村子桂花很多,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那明天爹和两个小叔跟我一起去看看,爹顺路学着赶马车,到时候去隔壁镇收花买板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方盈说完转头看向三个堂哥:“堂哥,你们回去跟嫂子说一声,快来我这领工钱。”
三个堂哥开心回家了。
三个堂嫂到的时候,是在方盈屋内发的工钱,每个堂嫂的工钱只有九百文。
方盈给每个嫂子多发了六百文,悄悄说这是给她们的私房钱,不要说出去,娘家有人生病时可以偷偷贴补一点。
没想到季富堂嫂突然放声大哭,让方盈手足无措。
季富堂嫂边哭边说:“我最小的亲弟就是生病借不到钱医治,看着他慢慢熬着病死的,那时我才十二岁。”
王秀莲在屋外听到季富媳妇的哭声:“儿媳妇,你欺负嫂子了?”
方盈在屋内回话:“娘,我没欺负人,是嫂子开心的。”
“嫂子,你别哭了啊!你看娘都说我欺负你了,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不哭,不哭。”
几个妯娌互相安慰,季富堂嫂多年心病说了出来,心里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