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送上门来

葛修的观仁堂。

这位老仙爷是五位仙爷中年纪最大的。

可人老心不老,比其他四位活跃多了。

什么事都要插一手。

我想上仙爷位,还缺一个推举人。

魏解远在泰国不归,徐五低调从不露面,韦八已经死透转生了。

唯一的选择只剩下这位葛老仙爷。

原本我还琢磨着怎么找个理由顺势拿下他。

可没想到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发觉,自打进金城之后,时运变得极好,万事顺遂,无往不利。

就好像这次,一举两得,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人的时运要讲天地人三才。

金城就是我的福运之地。

法正把摩托停在观仁堂后门,过去轻轻敲门,声音极低,但马上就有人开门,把他引了进去。

显然观仁堂里也有人正在等候法林寺的布局结果。

术士斗法,凶险莫测,一旦起局,没人可以不紧张。

我稍等了两分钟,没走后门,而是绕到前门,开锁潜入。

术士住的地方,都会布法防范,后门、院墙都有凶险。

但这观仁堂是公开道场,正门是行人贵气出入所在,不能布法妨碍。

从这里潜入最安全。

当然,观仁堂也不是一点防范都没做。

不能施术,可以靠科技。

这前门装了相当高级的防盗设施,甚至还有报警器。

一般没见识的小贼开锁就会触发。

可我是正经走千家闯百户练出来的,手上本事,眼里见识,积年老荣。

其实我对学这些下九流的手段不是很理解。

正经术士谁都不会自降身价学这些。

但妙姐说,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都是江湖术,用得上就是好,只有更高明,没有更高级。

妙姐说得真对。

潜入后院,我依旧选了上次听墙角的地方蹲下。

每一个宅子都有个最聚音拢声的位置。

在风水上来说,是聚音煞位,久处不吉,要是室内的话,一般会设置成杂物间、卫生间、厨房之类,绝不能做卧室、客厅。

像这种半商半住,则多会被设成仓房、室外厕所,或是种树、摆石来占位冲煞。

观仁堂在这个墙角位置种了棵白果树,阴影婆娑,正适合夜里隐藏身形。

往树下一站,就听到了法正的声音,带着恐惧不解,述说着法林寺里发生的事情。

顺着声音确定他所在的房间位置后,我便贴墙爬过去,探头从窗子偷看。

房间中有两个人。

法正,老蛇。

几天不见,老蛇的气色更差,明显又受了伤。

这是跟我斗法留下的。

施术的人就是他!

但他坐在那里,气势如虎踞,凛然生威,丝毫不受伤势影响。

对面的法正虽然比老蛇高壮,却缩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听法正讲完,老蛇又反复问了虫降爆发时的情景,这才道:“这是泰国的降头术,看着比蛊术更邪门,但实际上走了岔道。蛊术讲究的是杀人于无形,不死不露相。降头这种东西露相太早,碰上行家就是自寻死路。我再传你一道法术,你回去再跟那人斗一斗。”

法正打了个哆嗦,颤声道:“蛇爷,那是有真术的神仙,我就算得了你的指点,也不是对手,你当初说只要探出是谁在道正背后就行,其他的你就可以解决啊。”

老蛇冷笑道:“你中计了。那降头在你们刚要对道正相好下手的时候爆发,说明那人就在附近遥控,要不然不能那么及时发作。延正只是个被扔出去的替死鬼。你不用怕,降头这种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之前只是不知道他的根底,没有抓好来对付,现在既然探出了底,杀他只是举手之劳。”

法正哀求道:“蛇爷,我已经露了相,回去就是送死啊。我只是个野雀子,不是吃噶念的,做不来这事。”

“就是露了相,你回去才有用。你要不回去,那人肯定会缩起来,不再插手木磨山景区的事情。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你回去才能再把他引出来。放心,这次我在后面跟着你,只要那人敢露面,他就别想再回去。敢坏老仙爷的大事,真是不知死活。”

老蛇站起来,走到法正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法正一激灵,哆嗦得越发厉害,简直都要坐不稳了。

“富贵险中求,你想跟老仙爷,就得让老仙爷知道你有用。我也不怕告诉你,老仙爷准备在金城立地称神仙,这木磨山就是他选的显圣地。你帮他拿下这经营承包权,以后就是他老人家的俗世护法,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要权有权!你做几辈子野雀子也得不来!”

法正脸如死灰,嗫嚅着道:“蛇爷,我……”

我掏出小盒,一指头按死了里面的虫降种子。

法正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捂住喉咙,死死盯着老蛇,嘴一张,吐出一条指头粗细的蜈蚣。

老蛇脸色大变,立刻后退,一气退到墙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香灰,沿着脚边洒了一圈,然后又掏一把,一半搓手,一半倒进嘴里。

法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挣扎着走向老蛇,艰难地向他伸出手,“蛇爷,救我……”

他的眼珠子掉了出来。

蜈蚣顺着耳鼻眼嘴爬进爬出,鲜血四溢。

老蛇手上结印,嘴唇快速蠕动,却不见声音。

法正又往前挪了两步,更多的蜈蚣咬穿皮肉钻出来。

他一头栽倒,摔在地上。

大量的蜈蚣摔出来,满地乱爬,但碰到老蛇脚边的香灰就立刻逃开。

老蛇默念完咒语,掏出香灰往地上洒。

香灰落处,蜈蚣立刻死掉。

很快地上就没有活着的蜈蚣了。

可老蛇依旧不放心,他又在法正的尸体上细细洒了一遍。

香灰一洒下,就又有蜈蚣往外钻,钻出来就翻白僵直死掉。

如此好一会儿,才只见流血,不见蜈蚣。

老蛇仍旧没有放松,掏出三柱香点了,奉在手上,朝东南方向连拜三次,然后反过来往自己的头脸胸腹臂腿快速点戳。

火星四溅,皮肉滋滋作响,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烧灼伤痕。

戳完了,拿下来,仔细检查香头后,他稍稍松了口气,往四下瞧了瞧,尤其是窗口和门口,沉声道:“跑海的同参相好,既然靠了岸码头,就亮个帆子吧,东南海还是西南峰,船走哪顺水,来了这聚财地,总得讲究讲究,撮冷子个脸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