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看着独孤霸有些懵懂便直接说道。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何物为炭,何物为铜?那些药材之所以可以入药,是因为本身有某些性质可用,若我以造化之法成就,不比你耗费时间,占用田地的等着药材成熟更为合适?”
“更何况,药材本身的性质就很难控制,今年多了几场雨,少了几次风,药性自己就会有所偏移,一颗两颗无所谓,若是炼制成千上万,又要花费多少功夫去调试?”
苏彻指着独孤霸手里的图道。
“这叫五行归元鼎,东海之上本来就有类似的设计,我令人取来之后稍作修改,以修行人法力作为燃料,取灵脉的灵气为引,以五行变化为基,以土为原材,分门别类,各染药性。”
苏彻说着向独孤霸扔下一枚丹丸。
“尝尝。”
独孤霸哪里会有犹疑,直接捧起来送进嘴中,只感觉一道玉液原浆直入丹田,然后经由周身经络反向脑宫,周身酥麻麻的无比通泰。
“以后除了淫羊藿、杜仲两味药,剩下的丹材皆可免去。”
玉露丸本来就是截取天地灵气,归入五脏六腑的一枚灵药,关键是找到承载天地灵气的药材,其他都在其次。
如今既然可以用五行转化的法子一步到位,苏彻自然是能省则省。
只是淫羊藿和杜仲两味药物要截取其阳气,这关系到阴阳变化,又是一重改造,所以苏彻为了提拉产量,也就暂时停了。
壮阳是打开市场的一击重拳,后面玉露丸吃多了身体强健,只要不是被切了,自然能够起到该有的作用。
苏彻看着独孤霸:“你有心思,我就给你个出路,但不要白费心力。”
不管归不管,独孤霸要带着孤竹国扑上来,苏彻自然没有把他们往外推的道理。
苏彻这个炼丹法子,在东海之上已经有大商号着手使用,只是推得还不够广。
毕竟凡人的生意对于东海的那些大商号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对于这个乱斗不休,敬拜魔主的南荒来说,可是过于震撼了。
苏彻不需要把长生教干到南荒第一,只要能够影响中土就已经足够。
“首座真是天纵奇才。”
独孤霸想了想说道:“小人愿为首座门下走狗。”
“那倒是不必。”
苏彻站起身来。
“你是个有心人,将来必然有所作为。”
“其实小人这次来还有件事情。”
独孤霸看了看苏彻小心说道:“孤竹国如今来了位客人,他想见见首座,但是又碍于身份,不好直接登门,所以找到了小人。”
“他都是会找人。”
苏彻表面镇定,实际上心里颇为欢喜,自己这一点俏媚眼果然没有给瞎子看,有鱼来咬饵了。
“说吧,是谁,你总不会让我先去见他吧?”
“小人哪里敢,此人是中土白鹿洞的高人,竹影叶隐。”
白鹿洞。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你们。
苏彻闻言一笑。
“这位可是高人,他可曾跟你说找我为了何事?”
“姓叶的知道首座的威名,因此上想当个说客,在居中说和说和,不过小人看他的样子,一定是有别的事情。”
长生教距离孤竹国本就不远,苏彻很快就在独孤家的塔楼之上见到了身穿一件白色儒衫的叶隐。
武道步虚,周身精气早已经牢牢关锁在体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宗师气度。
单论卖相,这位白鹿洞的步虚的确是一等一的。
“久闻竹影叶隐之大名,不知道夫子邀我来此,有何见教?”
叶隐看着眼前这位已经名动南荒的长生教首座长老。
真是年轻的吓人。
对于修行人来说,相貌已经不足以判断一个人的年龄。
如果叶隐愿意,他随时可以变作一个孩童的样子行走天下。
难以改变的是气质,有些气质可以装出来,可以故作洒脱,可以伪装深沉,然而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装不出年轻的样子。
那股属于年轻人的锐气,过了年龄,就自己消散了。
如今阳髓身上就有一种令叶隐羡慕的锐气。
那种无惧无畏,勇猛精进的味道,实在是太少在步虚高手身上看到了。
“在下特别来做个说客。”
“不知道是谁家这么有本事。”
苏彻看着眼前的叶隐。
此人上门绝对不是做说客如此简单。
“首座要振兴长生教,以青王谷立威,这步棋走得巧妙。”
叶隐轻声说道:“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青王谷已经退后一步,也请首座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叶先生是为青王谷来的?”
“听闻明日,首座就要亲赴慈恩坊,归还孽台冰镜。”
叶隐沉声说道:“如今青王谷的掌门黄祺与广寒宗的宁璃两位都在慈恩坊,首座还是小心思量。”
“叶长老能来,足见盛情,”苏彻看着叶隐轻声说道:“不过长老此来应该不是青王谷主动拜托的吧?”
叶隐倒是比预想之中的好说话。
“不错,乃是老朽自作主张。”
“我是当真倾心于傅坊主,想跟她做个逍遥道侣。我这么说,叶长老信几分?”
“一分也不信。”
“为什么?”
“首座龙行虎步,志在千里,区区儿女情长,不过困住凡夫,怎能让英雄气短?”
“不错。”
苏彻看着叶隐说道:“可我挑着青王谷过不去,就是因为他们挡了我长生教的前路。”
“前路?”
“我也不瞒先生,我奉命执掌长生教,志在中土,要将这丹药生意一路卖到北地,青王谷横在十万大山,处处行医送药,她们挡住了我的路。”
“今日不生是非,明日也会有是非。”
苏彻望着叶隐轻声说道。
“先生要做这个和事老,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长老请讲,叶隐一概应允。”
“玉露丸你也见过,我要白鹿洞做中人,将我这药卖到中土去,不知道叶先生可有办法?”
“这……”
叶隐面沉似水。
几乎同时,两人心头都是一样的念头。
大鱼上钩了。